八月初五,淯阳水匪将会攻陷小长安聚起事?

    乍得到这个消息,林玧琰也是诧异,不过旋即反应过来,吩咐道:“将这个消息送往宛城以及小长安聚当地城令。”

    小长安聚还在淯阳北,棘阳西北,距离宛城并不是太远,如若要攻陷小长安聚,那么看来这些人的所图非小啊。

    于是,林玧琰随即征调手头上的人手集结此处,要是一旦小长安聚有变,淯阳军好趁势而上。

    ……

    八月初四,原本送向小长安聚的信简却不知为何落到了淯水水山的麻氏水匪手中。

    麻老太爷已经不似当初在淯阳城内那般清明,越发让他想起来了自己最先是一个水匪的身份。

    细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信简,顿时警觉道:“不好,举事消息走露了!”

    其身后还有一道身影,眉目间与麻老太爷有些相似,不过匪气更胜,应该就是麻老太爷这一辈的大兄了,留守淯水作为水匪生活的这一系。

    “怎么,谁嘴巴这么快?”麻伯看到了自己这二弟这般脸色,也是听到了喃喃之语,如是问道。

    “想要交投名状的人,不过动静太大,挖了棘阳大官的族陵,才吸引了官府的视线……”麻老太爷解释道。

    “看来不能等了,先占了小长安聚再说!”麻伯直接做出决定。

    麻老太爷自然是应允了。

    ……

    次日宛城。

    多事之秋,二皇子公子信刚刚放下杯盏,前几日登门的苟午涉又是过来了,这一次还带了几人,都是信党的重要官员。

    公子信皱起眉头,却是见卞忌首先开口说道:“殿下,不好,匪患起事,小长安聚已经被匪徒占领!”

    公子信诧异,问道:“怎么一回事?小长安聚明明是宛城的南部屏障,守城军便是有一千,哪个匪徒能够占领此处?”

    卞忌说出此事缘由:“小长安聚都尉葛豹乃是匪徒内应,匪徒侵略小长安聚的时候,葛豹杀城令,开城门,迎接水匪进城,如今淯阳、棘阳、淯水甚至是远在安众的暴民皆是齐聚小长安聚,响应起事!”

    闻言,公子信一锤桌案,实在是没有想到,就是在这个档口,会出现暴民动乱的事情,对于如今武国面临的外患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匪徒可向宛城来?”公子信问道。

    卞忌摇摇头回道:“不曾,暂时接到的消息说是匪徒在小长安聚打开粮仓正在分粮!”

    “老六呢?”公子信想起来了在淯阳的皇六弟林玧琰。

    卞忌道:“皇六子正在淯阳招募平匪的新军,如今已经集结北上,正欲平息匪患,昨日还接到六殿下的消息,说是洞悉了小长安聚的反叛!”

    闻言,公子信想了想,然后吩咐道:“父皇想必已经接到了这个消息,宛城这边的兵马调动不成问题,小长安聚一失,南筮聚便是宛城最后的防线,为了防止南筮聚有失,现在将手头上能够派出去防备的人手悉数调往。”

    苟午涉上前说道:“殿下,不可忽视棘阳的防备啊,万一匪徒转向攻往棘阳,棘阳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也无兵可守,必定保不住!”

    公子信心中恼火,心知这苟午涉的家产多在棘阳,这段时间因为棘阳苟氏的族陵被“发丘”,这位谏议大夫已经与公子信交涉多番,让公子信对其不胜其烦!

    当下沉声说道:“如今父皇的兵符未动,大军岂可随意调动,南筮聚要紧,万一南筮聚有失,宛城岂可保全?”

    这话让苟午涉无从反驳,不过为了宗族里的家业,苟午涉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说道:“殿下,苟某自请前往棘阳聚集乡民,共击暴匪!”

    公子信一想到这位谏议大夫居然如此贪财,为了自己的那一点家业居然会请命前往棘阳,当下还是劝慰道:“棘阳如大夫所说,十分凶险,苟卿乃是朝堂栋梁,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苟卿还是……”

    苟午涉上前说道:“棘阳乃是先人陵地,不敢有所懈怠,还请殿下应允苟某为先人尽孝义之道……”

    听着苟午涉这番话,公子信也是面色阴沉,既然这苟午涉念着那些家产,心意已决,说的也是不好反驳的话,他自然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当下道:“既然苟卿已经做好了决定,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苟卿前往棘阳召集乡民反击暴匪,前些时候南阳和方城两军淘换下来一批军备,多多少少有些能用的,我这就叫人挑拣一些出来赠予苟卿,另外,再从宛城的城防军挑选出来一些士卒交于苟卿,希望苟卿在棘阳好自珍重!”

    闻言,苟午涉当场拜谢道:“多谢殿下体恤下臣孝义之心,此番在棘阳如若能护住宗族先人之地,返回宛城后必对殿下肝脑涂地!”

    公子信也是点了点头,不过看着桌案上的书简,不再看苟午涉。

    苟午涉看向了公子信,发现后者安静下来了,也就将视线转向了卞忌,后者也是对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离开,苟午涉才发觉这位殿下或许已经对自己的行为不满,不过为了宗族的基业,这些事苟午涉不得不做,放下就是冒着被殿下呵斥的处罚,也要这般做。

    “下臣这就回府组织府丁前往棘阳平叛……下臣告退!”苟午涉也是颇为知趣的告退离开。

    公子信哼都没有啍一声,待苟午涉走远,卞忌才上前劝慰道:“先人基业在棘阳,望殿下体恤谏议大夫的忧虑……”

    公子信放下手中书简回道:“苟卿回棘阳,犹如蛾入灯罩,匪徒如火芯,苟卿岂可全身而退!”

    卞忌无言以对,不过很快王孟亲自送上来一封竹简:“殿下,卫国名士韩悝送上一封书简。”

    “韩悝?”公子信回味这个名字,觉得熟悉,一想便是想到了何时知道此人的:“就是前刑大夫罗士成举荐的晋魏氏小吏?”

    王孟点点头道:“正是!”

    一旁的卞忌也是笑道:“看来这位晋魏氏小吏是要来投殿下的门客来了,毕竟是前刑大夫举荐的人才,殿下百忙之中还是抽空见一下为好!”

    一旁的公子信也是点了点头,随即对王孟说道:“将他引进来吧……”

    王孟却是回道:“殿下,这位名士韩悝只差小童送过来一封书简,人并未来……”

    闻言,卞忌面色一凝,随即强笑着道:“看来这位晋魏氏小吏还真有名士之风啊……”

    公子信自然是能够听得懂其中的嘲讽之意,扫了一眼王孟手中的竹简,道:“把书简拿上来吧……”

    王孟捧上书简,卞忌一看,书简老旧,编串的线都散落起刺了,那书简边缘新刮过的痕迹,与黝黑色的背面几乎成了极大的反差。

    卞忌道:“看来这位名士也是囊中羞涩,作为名刺之礼的竹简还用这般残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

    见此,公子信也是皱起了眉头,明显是对这封书简看上去十分残破,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公子信还是摊开了书简,果然这是一封用过很多次的竹简,不过这一次在上面只写了四个字——破而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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