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以安目瞪口呆的看着晋少溟,心中欲哭无泪,她没想到他居然会捅破这层窗户纸,把他们曾经的关系公之于众,低声妄想让他闭嘴叫道:“玉堂!”

    晋少溟无视了烈以安眼中表达的意思,面色微冷地看着烈战平急于反驳的样子,银白色的蝴蝶面具下透着一股浓郁的杀气,在看到烈以安眼中明显的维护时,那股杀气才渐渐淡化,说道:“烈庄主,你听说过一句话吗?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晋少溟用一句话回击他,烈战平顿时哑口无言,在他的面前败下阵来。

    烈以安看向她舅舅,眉头紧锁,思索着舅舅的这番表现,正如她猜想的那般,舅舅果然是知道她以前的身份,却从来都不肯向她透露一丝半点。

    没来藏剑山庄还好,来了这里,见到烈以安的这些亲属,以疼爱之名为她改名换姓,致使他明明近在咫尺却遍寻不到,越想越生气,口不择言道:“就算你们给云儿改名换姓,也改变不了她曾经是云儿,这个名字还是您妹妹取的,您就这样替云儿决定舍弃?你问过她的意见吗?”

    讽刺了烈战平一番,晋少溟言归正传,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藏了她三年,上天还是安排了我们相遇,我独自到山庄查探,结果发现她忽然昏迷不醒,自作主张地将她带走救治,耽搁了几天,事情便是如此。”

    烈战平此时的脸色已经是五彩斑斓了,三年前他在悬崖下碰到了身受重伤的烈以安,本不想多管闲事,无意中看到了她身上带着的玉佩,那是她妹妹的信物,把她救回山庄后,他也派人暗中查探了她在资阳发生的事情。

    烈以风见晋少溟出言不逊,皱着眉头,不悦的问道:“现在看来,你今天也不单纯是送以安回来的吧,更多的是兴师问罪,我说的没错吧。”

    晋少溟不言,他其实说这些话都是一时兴起,主要是被烈战平的那句反驳给气的,什么叫没有云儿,有的是单身未婚的表小姐烈以安,烈战平想干嘛,还想要把他的女人另嫁他人吗?

    烈以林站在烈战平的身后,做出一副守护的姿势,大有随时要和晋少溟大打出手的意思。

    当所有人都在关注着烈以安身世的事情,唯独烈以火注意到了晋少溟说的话,挡在所有人的面前问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以安怎么会突然昏倒,她的身子可有大碍?”

    烈以火的话一出,烈家人都震住了,陡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浑身是血的她,还有什么能比她的身子更要紧了,加之刚刚剑拔弩张的场合,烈战平和两个儿子的脸上都露出了羞赧的神色。

    晋少溟对第一个关注到这件事上的烈以火,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总算烈家还有一个能行的人,本想直接告诉他们的,但是刚刚的那个事,他表示他很不爽,故而不说。

    晋少溟不说话,老神在在的坐着喝茶,烈家人面面相觑,纷纷把希望投向烈以安,他们迫切的想知道,烈以安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样了。

    烈以安瞪圆的了眼睛,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有问题,看着他们的目光都投到了自己的身上,硬着头皮,烈以安三两步的跑到晋少溟的面前,问道:“我醒来之后,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我的身体很糟糕吗?”

    晋少溟的眼睛扫过烈家一家人,冷哼了一声,见着他们听闻此事,都面露担忧之色的看向烈以安,心中对他们一家还是有点满意的,改变了自己刚刚的想法,开口说道:“以安,从前的身子就不算康健,又逢三年前遭了大罪,故而身上的隐患还在。”

    晋少溟的视线落在面前气鼓鼓的烈以安身上,深吸了一口气,点了一下头,笑着应道:“嗯,你不也没问,你的身体需要好好的调养了。”

    烈以安垂眸不语,她其实隐隐也有些察觉,虽说看起来她是身强体壮,平素也鲜少生病,但是一到冬日,手脚冰凉,极度畏寒,只要生病那定是要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才能好的。

    烈以火担心的站了起来,朝着晋少溟感谢地作了一揖,说道:“那不知我表妹的身体,应当如何调理才合适?”

    提到正点了,晋少溟眉头微挑,给了烈以火一个赞赏的眼神,说道:“我手下有一个小有名气的神医,医术勉勉强强还算过得去,现在云儿的身体如此,她定是不会愿意离开你们,所以我们决定,留在山庄直至把云儿的身体调理好,不知烈庄主你觉得如何?”

    晋少溟的手上握着给烈以安调理身体的神医,他都这么说了,烈战平还如何能够拒绝他,就算拒绝,也拦不住他吧,他都差点忘记眼前的这位可是素有银面修罗美称的方骜。

    最终,烈战平在心中说服了自己,让烈以风安排着晋少溟和他的手下入住藏剑山庄,晋少溟又以治疗方便为由,以权谋私,让烈以风把他们的房间安排在离烈以安最近的院子里,其实他更想住进烈以安的屋子里,然而烈以安不会答应,烈家的那些人更不会答应。

    烈以安原本以为他是送自己回山庄的,没想到情况忽变,他竟然强势进驻了山庄,这一连串的变化,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理由恰当充分,她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心中微叹,这就是在‘引狼入室’。

    晋少溟在藏剑山庄住下的当晚,烈以火找上了他,与他细问了烈以安以前的事情,晋少溟对此只字不提,只说他已经把该告诉的都告诉烈以安了,想知道问烈以安去。

    烈以火看着烈以安院子的光亮,始终没有迈出自己的脚。

    烈以火前脚刚刚离开,后脚一道黑影快速的闪动,在山庄中无人知晓,黑影直奔烈以安的院子,不动声色的潜入了烈以安还点着光亮的屋子。

    烈以安似有所感的抬起头,见到正从外面走进来的晋少溟,吓了一大跳,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较大的声音来,刻意压低声音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晋少溟径直往烈以安的床上一躺,闲适的吐出两个字:“睡觉。”

    烈以安瞪大了眼睛,快步跑到晋少溟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想要把他们给拽出去,然而纹丝不动,气恼的说道:“你快点起来,你自己有屋子,回你自己的屋子里去睡觉,在我这里算怎么回事!”

    晋少溟眼睛一眯,手上稍稍的用力便把烈以安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强行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故意在她的耳畔吹风,说道:“你和我是夫妻,你在哪我就在哪,哪有夫妻分房睡的道理。”

    烈以安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着,她知道这次要是没法把晋少溟拒之门外,之后他天天就会这般登堂入室的,绞尽脑汁的辩驳道:“那都是你说的,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你现在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说我们是夫妻,但是我不知道,你不能强迫我!”

    晋少溟的眼中透着危险的精光,看着怀中的人儿,沉默了半晌,说道:“我不会强迫你,但是没有你,我会睡不着的,我已经三年都睡不着觉了,你忍心让我以后也这样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晋少溟打出感情牌,笃定烈以安会心软,果不其然,烈以安在听到她说的这番话后,眼神有些犹豫,语气也不似之前的强硬,指着不远处窗边的床榻,说道:“我睡床,你睡床榻去。”

    烈以安以为他会拒绝,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晋少溟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起身往床榻走去,说道:“好,睡觉吧。”

    手指一动,蜡烛顷刻尽灭。

    黑暗中,烈以安躺在床上,眼睛不由自主的朝着床榻的方向看去,见那边没有一丁点动静,烈以安惴惴不安的心,渐渐的平复下来,陷入了梦乡中。

    一夜好梦。

    对于晋少溟进驻山庄的事情,左向阳对此一无所知,他从山庄下人的反应中判断出烈以安已然回到山庄,顾不上其他的,左向阳在山庄里装作闲晃的样子,来到了烈以安的院子附近。

    隔着一道墙,听着里面传出的盈盈笑声,左向阳的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还没让他高兴多久,烈以安的院子里便传出了男人说话的声音,他的耳力卓佳,自然听得出那声音不是来自烈家三兄弟的,一时惊得他呆立在原地。

    左向阳惊讶于不过几日功夫,烈以安的身边竟然出现了相伴的男人,而且听着院子里的声音还很亲密,顿时,五脏俱焚,心中压抑着难以克制的妒火,是谁又抢先他一步?

    因着嫉妒的火苗窜上心头,一时头脑发热,左向阳也做了一回他平生最不屑的小人行径,爬墙,他找了一处隐蔽的墙角,小心翼翼的爬上墙,伸着脑袋张望着院子里的情况。

    殊不知,烈以安学艺不精察觉不到,但是左向阳可是个隐藏的个中高手,左向阳一冒头他就发现了,并且不动声色的弯了弯自己的嘴角,说道:“云儿,鱼烤好了,你来尝尝,看是不是那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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