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呢?越太初竭力镇定,想要调派王宫近卫跟御廷军。
    但没时间,也没那个机会。
    一个人来了。
    或者说,近卫军跟御廷军本身就叛变了,他们随着一个人从某个地方杀来,一路杀来,横尸遍野。
    血流成河。
    而这座宫殿已经被封锁了,所有人都出不去。
    直到这个人走到宫殿前。
    衣袍染血,湿透。
    衣摆底下有血滴落。
    他的脸上也有血,站在殿前,没有跨过门槛,倒是朝越太初微微一笑。
    “诸多死罪,必过内阁三元会审,本相不在,此罪如何定?”
    他瞧着正前方,手中银白鳞兽上的寒光吞吐,剑刃之下妖艳霸道,鲜血横流。
    “越太初,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
    有时候一场战争在开始之前就分出胜负了。
    有时候一场战争要打到一方死绝,一方残存才算出胜负。
    还有一种战争,碾压式。
    蔺珩从水道那边带人一路杀出,中途自然有御廷军跟近卫军赶来,但这两军之中有叛变,内乱砍杀,杀人如麻。
    这条血路分出很多岔道,遍布宫廷各个宫殿,他们不乱,不抢钱不强奸,只是杀人跟抓人。
    杀反抗的人,抓皇族之人。
    血腥滔天。
    唯一不碾压的地方就是太后跟皇后洛瑟的老巢,这两人并未想到蔺珩的手段会这么迅猛残酷,直接开杀。
    所以她们也反击了。
    武林高手们肆意杀出。
    但璜宗等人也来了。
    内宫血流成河。
    ————————
    “里面?里面出事了?”
    血流河的人没想到自己等人守宫门,结果里面出事了,他们想回去接应,但显然没法子——宫门前也被进攻了。
    秦鱼混在宫廷内卫之中,在得到血流河另一个宗师呼喊后,她赶过去接应。
    “宗主说过,如果蔺珩真的回来了,我等不能敌,一定要去内宫带走一个越氏皇子。”
    秦鱼大概理解血流河宗主的想法,大抵就是越太初如果被蔺珩干掉了,越氏正统肯定在其余皇子里面选出,所以血流河宗主那厮是想成为另一个蔺珩,挟傀儡皇帝成太上皇?
    秦鱼这么想的时候,在赶去皇子们所在宫殿的路上随手一剑捅进边上那个宗师胸膛。
    但她看到了——空空如也被血洗过一遍的内宫。
    所有皇子公主以及嫔妃,不管是先帝还是这一代越太初的,反正宫内所有越氏血脉都被带走了。
    秦鱼心里一沉。
    ——————
    越太初跟其他官员没有被带走太远。
    相反,反而是很多人被带到了正殿前面。
    象征着皇权一统巅峰的正殿前面...越太初被刀驾着脖子,跟其他保皇一脉的官员一起扣押在殿前阶下空旷的广场。
    没人知道蔺珩要做什么,他坐在阶上,他安静太久了。
    直到后宫之中押出大片越氏皇族。
    也还有宫外越氏宗族的人。
    不管血脉近不近,能抓的全抓来了。
    太开阔,风太凉。
    秦鱼在宫廷远方墙头凭着超凡实力眺望这个广场。
    这是她选择的安全视野,就算是天宗,蔺珩也看见她。
    但她可以看到蔺珩。
    她看到了那些皇子公主跟妃子们。
    没有洛瑟。
    不过也不重要了,重要的蔺珩到底要做什么。
    秦鱼隐隐有一个念头,又希望不是。
    ——如果是呢?
    秦鱼沉默。
    如果是呢?
    正在秦鱼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蔺珩动了,他抬手,手指虚指了下前面一排皇族。
    “这一排,男的,阉了,女的留下。”
    阉割,对于权贵世家的男性是最大的侮辱,比死还痛苦,越太初骇然,愤怒,怒骂蔺珩。
    蔺珩神色平静。
    没有多说一句话。
    而他的下属们...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一排十几个皇族里面的七个男性,不管老少,直接阉割,然后呢?
    蔺珩手摆了下,“扔一边,来,第二排。”
    眼看着尊贵无比的皇室王爷皇子们被阉割后扔在边上惨叫哀嚎中等死,文武百官吓懵了。
    但,还有第二排。
    第一排的公主郡主们都吓哭了。
    第二排的人被拽出来。
    这次蔺珩没有那么直接,他平心静气给了越太初一个选择。
    “跪么?你跪下,我就饶过他们。”
    作为一个帝王,当众下跪?
    耻辱,巨大的耻辱。
    越太初不愿,但他看到了被阉割后扔在一旁的人,也看到第二排惊恐哭泣的人。
    秦鱼在想越太初会怎么选择。
    要知道这一跪,基本上把帝王的尊严跪没了,而文武百官也始终记得他这一跪。
    权威尽失。
    而哪怕跪了,越氏的命运也基本不会有太大的改变,除非他能活一条命。
    越太初终究有了选择。
    他跪下了。
    秦鱼眉梢一挑,而蔺珩笑了下,抬手示意,第二排的男性又被阉割了。
    秦鱼:“...”
    文武百官:“...”
    “蔺珩!!”越太初死死盯着蔺珩,挣扎起来,但被身后的人棍棒打在腿上,重新跪下。
    膝盖渗出血来。
    蔺珩修长的手指交叉,指尖的血有些粘稠,他解释了下。
    “我说绕过他们,可没说这个他们是男的,其实是第一排的公主郡主们,怎么,你不乐意?”
    第一排的女孩子也懵了。
    “现在,第三排出来,第二排的你们..等着。”
    蔺珩又问越太初,“磕头吗?有几个女孩,你磕几个。”
    第二排的女孩子更懵。
    越太初几乎要疯了。
    秦鱼忽然有些不明白了。
    蔺珩要的是这种灵魂上的阉割。
    一步一步。
    但她不明白这个人若为皇权至尊,何必如此羞辱折磨越太初。
    难道是因为跟越太初的个人恩怨吗?
    帝相之争。
    可问题是从这场斗争一开始,越太初就从未赢过蔺珩,一个没输过也谈不上挫败感,又谈何恨意。
    强者素来不会在意败者跟蝼蚁,起码秦鱼没在乎过,除非是有私人仇怨。
    仇怨?蔺珩跟越太初没什么仇怨,除非放大到整个越氏。
    越太初磕了吗?
    磕了。
    秦鱼冷眼观察越太初的神情跟眼神,后来把目光落在蔺珩身上。
    这两个人...
    ——有决定了?
    黄金壁问秦鱼。
    秦鱼没回答,转身离开了。
    不管越太初了?
    “他还死不了,蔺珩目前没打算杀他。”
    他会吊着他,让他看着他折磨所有越氏的人。
    不过好像皇室里面缺了一个。
    秦鱼想了下,去内宫又走了一圈。
    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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