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兰国际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刘禹正和前来送行的苏微、陈述二人告别,这一次他将一个人去宁海,而苏微随后会自己飞余杭。

    “陈述,这里都交给你了,你就劳神多盯着diǎn,等事情上了轨道,再招个管事的来,要不胖子该骂我了。”他笑嘻嘻地説道,谁知陈述听完淡淡地,不过轻轻地“嗯”了一声。

    “苏微,咱们就用不着説什么了,反正不久就能见上,我説你俩这什么表情?舍不得我。”刘禹挠挠头,转向了另一个女人。

    到了宁海后,因为有了新婚妻子,一路上只能他亲自陪着走,要么水路要么陆路,所以才会在这里分开走,感觉到两人都有些奇怪,向来大嘴巴的陈述也惜字如金,他实在有些不明所已。

    “去,要过安检了,一路顺风。”苏微笑着将他赶了进去,看看时间也确实快到了,刘禹朝她俩招招手,返身走了进去。

    等他消失之后,两个女人没有往机场外走,苏微的飞机在半个xiǎo时以后,她们就在大厅里找了个位子,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

    “有古怪。”<

    “不对劲。”

    两句话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然后各自笑了,这一趟的南岛之行,刘禹表现得心情不错,而越到后面,那一脸喜色简直是毫无掩饰,不但心思细腻的苏微感觉到了,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陈述也不例外。

    “女人?”陈述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一般来説,男人只会为两件事高兴,一是事业,二就是女人,南岛上那diǎn事谈不上成功,就只有......

    “不会,他的衣服上什么都没有,香水味、口红印、陌生人的头发,而且他都是到了宾馆才洗的澡,不像是事先处理过的。”

    苏微边想边喃喃地説着,过了一会,没有听到回应,一转头,陈述正带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着,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也知道,他根本不会照顾自己,屋里的烟头一个月都不带扔的,衣服袜子也是随手塞到角落里,我不是他秘书吗......哎呀,述姐!”

    陈述得意地看着她在那里语无论次地解释,越説脸越红,直到受不了她的目光,苏微才用双手死命地捂住。

    “你呀,也是个傻瓜。”陈述一把将她揽过来,本以为会被取笑的苏微诧异地放下手,只见她的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前面,表情是那种少有的深沉。

    宁海县叶府,叶梦鼎在书房里踱着步子,老陈头亲自把守在门口,任是谁来都不见,就连府上的新夫人都被挡了驾。

    朝廷的邸报已经明发天下,这意味着他説什么也得去任上一趟,当然作为三朝老臣,不必严格遵守制度,就算之后呆在老家,也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御史会去挑刺。

    然而老陈头却很清楚,少保心烦的并不是这件事,府上的新姑爷上次回门之后,就将十三娘丢在了这里,自己却一去就杳无音信,至今已经快十天了。

    説是去了庆元府,可刚刚从那边传来消息,不管是府城还是市舶司所在的定海县,甚至周边的慈溪、奉化等地,都无人见过他的踪迹,这人竟然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不怪他们多想,刚刚出了劫匪的事情,刘禹看上去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万一真的碰上了,谁都不敢想像会出什么事,让叶梦鼎犹豫的是,要不要以官府的名义再来一次大搜捕?

    多事之秋啊!叶梦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悠游山林这么多年,本以为什么都看淡了,临到头还是难以镇定,两次了都和那xiǎo子有关,他寻思着是不是找个道士来驱驱邪?

    府里藏不住秘密,他只能严令向一处地方封锁消息,那就是十三娘所住的“梓阁”,现在胡三省和他的xiǎo儿子叶应有都已经赶了过去,名义上是去制司赴职,实际上却是布置人手暗中查探。

    “嗯,好了,先做到这里,歇息一刻钟。”雉奴抬手看了一眼説道,轻巧地站起身走到了那面大镜子前。

    刚开始的时候,璟娘还想着能拖就拖、能赖就赖,后来慢慢地,她越来越自觉了,往往不用再督促,就会主动去做,动作也越来越到位,让雉奴轻省了不少。

    璟娘从毯子上爬起来,接过听潮递来的绵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迹,却没有同往常那样去镜子前照照,而是走到了桌前,手里抓了个什么事物,看着窗外的明媚阳光发呆。

    透过穿衣镜的反射,雉奴看到了她的举动,宽慰的话早就説过了,看上去没起什么作用,也就只能是听之任之。从认识禹哥儿到现在,这样的情形并不少见,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天刚刚擦黑,刘禹就迫不及待地穿了过来,他心里有些忐忑,将新婚才三天的妻子扔在娘家,一去就是这么多天,没有蜜月没有鲜花,甚至连个交待都没有,放在后世那就是分分钟民政局见的节奏。

    因此,顾不上歇口气,他赶紧找亲兵寻了匹马,带着他们连夜朝着叶府飞驰,两个亲兵举着火把在前面开路,没过多久,叶府宽阔的院墙就出现在视线中。

    “坐。”叶梦鼎看着眼前的年青人,急匆匆地显然是刚刚赶到,早先想説的那些话到了嘴边,最终只吐出了两个字。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此子仍一付坦荡荡的样子,目光毫不躲闪,如果真的是作伪,那他也肯定是个天才。似这样的人,叶梦鼎这一生只见过两个,另一人就是他的死对头,那位权倾朝野的太师、平章军国重事贾似道!

    “你可知老夫适才在写什么?”他走回书桌前,拿起一张纸説道。

    “可是......海捕文书?”刘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哈哈!你xiǎo子......”明知这人在搞怪,叶梦鼎还是笑得很爽朗,心里仅余的少许不快也随着不翼而飞。

    接过老人递来的纸,那上面只写了几行,墨迹都还未干,抬头标题赫然是庆元府诸县缉捕盗匪公事,刘禹歉意地笑了笑,正待开口。

    “余话不必多説,想必你此去应有要事,回来就好,天色不早了,你一会就将十三娘接走,府里就不留你了,还有些功夫,你再看看这个。”

    叶梦鼎摆摆手,又拿起一封文书递给他,刘禹抽出来一看,同上次的一样,是京师送来的消息,看看日期到了有两天了,他顺着竖排的文字读了下去,略过那些朝政事务,终于找到了关于自己的消息。

    “与元人的和谈在即,与其去各部蹉跎琐事,不如照他们的安排,无论如何,这也是大胜之后。老夫的意思,你不妨考虑一下,接了这个差遣。过几日,你等回京之后,老夫也要去海司赴任了,国事艰难,我等勉力为之。”

    有一句话他没有説出来,此举很有可能也是圣人的意思,他心里清楚刘禹一直认为和谈没有意义,可説句功利的话,在官场上,不能太过特立独行,有时候随波逐流也是一种策略。

    刘禹明白老丈人是为了他好,举起手恭谨地谢过,看看天色确实很晚了,他也不再停留,很干脆地起身告辞而去。

    离开书房,老陈头本想让他在大堂上稍等,自己去通知璟娘她们下来,刘禹却坚持让他在前面带路,就算解释不清楚,诚意还是应该要做足的,再説了,他还从来没有进过妻子的闺房。

    敲开院门,刘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打开门的观潮张大了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院里的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可他的身份谁不知道,妇人们都很自觉地让开了道,任新姑爷“蹬蹬”地上了楼。

    “呯!”看着挑帘进来的那个男子,璟娘就像是做梦一般,手上的事物掉到了地上,砸得碎屑四溅。

    刘禹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妻子好像是刚刚沐浴出来,身上带着一股清新的花香,低头看时,她的一双亮丽眸子里满含泪水,直直地望着自己,不由得怜意大盛。

    “夫君,不要在这里。”刚刚俯下身,刘禹的嘴就被一只柔软的xiǎo手挡住,怀里的xiǎo妻子含羞带怯,媚眼流波,让他心头一阵火起。

    “好,随为夫回家。”説完,他一把将妻子打横抱了起来,就这么径直下了楼,璟娘闭上了眼,任他这么抱着,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头脑里已是一片空白。

    随着他上楼的观潮等人不敢多看,赶紧收拾屋子里的东西,事情有些突然,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地,房里顿时响起了一片翻箱倒柜的声音。

    听到动静,稚奴从里间走出来,捡起地上的事物一看,正是璟娘须臾不曾离手的那块男式表,本就裂开的玻璃盖子被摔得七零八落,一只表针也不翼而飞,不禁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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