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将所有的心痛、恼怒、悲痛、后悔,都倾注在掌心上,用力将白柔推了出去。

    白柔倒退着踉跄了几步,重重摔倒在地上,掌心和手腕,都被冷硬的地面,擦的鲜血淋漓。

    她震惊的看着梁冰,喃喃叫:“学长?”

    梁冰疯了一般冲过去,狠狠踹她一脚:“我让你滚!你滚!滚啊!”

    “梁冰,你冷静一点!”梁风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强行拽回自己身边。

    看着几欲疯狂的弟弟,梁风心里又是伤心,又是失望。

    以前没出事时,他觉得自己的弟弟聪明能干,是个优秀出色的好男人。

    可是,此刻出了事,他才发现,他的弟弟在优秀的外表下面,藏了太多太多的缺点。

    做事没有分寸、意志薄弱、没有担当、迁怒别人!

    这件事,虽然白柔有责任,但主要的责任在于他自己。

    虽然白柔总纠缠于他,但他如果能义正词严的拒绝,不给白柔幻想的空间,白柔就不会得寸进尺,插足于他与元乐之间。

    如今,事情败露,元乐与他分手,他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却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怪罪在白柔身上,这绝对不是个成熟的男人,应该有的反应。

    他抓住梁冰的手腕,将梁冰强硬的扯到他的车上。

    他决定了。

    等梁冰平静几天,他要把梁冰带在身边亲自调~教。

    不求梁冰能成材,但至少让他成人!

    让他成为一个,真正有担当、有责任心、能分辩是非黑白曲直对错的男人!

    这天过后,梁冰再没到医院纠缠元乐。

    七天后,元乐出院。

    这件事,终是没瞒过元乐的父母。

    元乐被父母接回了元家。

    元乐被接回家中后,梁风很快带了大量贵重的礼品,主动登门道歉,坦诚错误,姿态放的极低。

    虽然元乐的父母都气的不轻,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梁风和他父母的为人和处事态度确实无话可说。

    看在梁风和梁风父母的份上,这件事,就此揭过。

    梁冰不再出现,倒是西陵凛,经常专程带着礼物,上门看望元乐。

    明眼人都能看出,西陵凛是对元乐动心了。

    只是元乐刚刚被情所伤,并不打算这么快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有心拒绝西陵凛,可西陵凛嘴上只是说来看望朋友,又没说追求她。

    她要是说点什么,倒显得好像她自作多情似的。

    她就只好缄默不言,掌握分寸,只把西陵凛当朋友。

    西陵凛也不急。

    他对元乐的确有好感。

    但他自己也明白,现在并不是坦诚对元乐感情的最好时机。

    而且,他们两个认识时日尚短,需要时间,互相了解。

    他决定做春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时间久了,如果他们两个人都觉得彼此适合对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这段时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元乐的事情过后,清芽的生活终于平静下来。

    宝宝有胎动了。

    谢清翌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洗净手,坐在清芽身边,掌心放在清芽的小腹上,等着他儿子和他打招呼。

    不等到宝宝和他打招呼,他锲而不舍,誓不罢休,执着的可怕。

    好在,宝宝很配合。

    像是有感应一样,谢清翌的掌心在芽芽的肚皮上放一会儿,他就会在清芽的肚子里,挥动小手小脚,把清芽的肚皮捅的一动一动。

    每当这个时候,谢清翌的掌心,就会追着宝宝的动静,在清芽的肚皮上游走,唇角忍不住的高高翘起。

    清芽从没见过,他笑的那么慈和、那么开心,甚至还带着几分孩子气。

    每当这时候,清芽就会微笑着看着他,觉得现世安稳,时光静好。

    平静又幸福的日子,一天一天,在清芽的指缝中欢快的溜过。

    某一天,谢清翌忽然从公司打电话回来,说有急事,要出差。

    他甚至没来得及收拾行李,没有和清芽告别,就匆匆离开。

    清芽觉得怪异,但她想,也许是公司有急事,必须谢清翌去处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

    可过了两天,她越想越觉得不对。

    自从她怀孕之后,谢清翌极少出差。

    到了他这个位置,只要他不想做的事,他基本都可以推开。

    清芽怀孕之后,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出差。

    因为那意味着,他晚上不能陪伴清芽。

    清芽怀孕之后,清芽没变的敏感,他倒是敏感了许多。

    晚上不陪在清芽身边,他总担心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突发事件。

    所以,自从清芽怀孕后,他基本就没出过差。

    可这一次,他一走就是几天。

    虽然,他每天都给清芽打电话。

    虽然,他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正常,可清芽还是能听出他努力压抑的焦躁和悲伤。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清芽开始忧心忡忡。

    心里起了疑窦,很快她又发现别的不寻常。

    她的珏哥哥和鸣哥哥最近也好几天没有露面了,前两天说在公司加班,这两天见她找的急,又推说去外地出差了。

    全出差了?

    怎么这么巧?

    清芽越想,越心神不宁。

    给爸妈和大哥、二哥挨个打电话。

    爸妈和二哥的电话都能打通,打通之后,和平时一样,和她有说有笑,关心她的身体,叮嘱她的衣食住行。

    只有大哥的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

    每次她打电话过去,都是大哥的保镖或者助理接电话,要么说大哥在开会,要么说大哥在和客户签合同。

    清芽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大哥出事了!

    一定是大哥出事了!

    这个念头窜入她的脑海之后,她的耳边“嗡”的一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浑身上下的血液倏地被冰冻住了,手机差点从掌心滑落。

    她努力攥紧手机,使劲的深呼吸,再深呼吸后,她拨通了谢清翌的电话,对着话筒平静的说:“翌哥哥,我知道大哥出事了,你告诉我,大哥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里?你要是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定机票,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去找你,直到找到你们为止!”

    电话那边,谢清翌沉默良久,才低声问:“芽芽,你身边有人吗?”

    清芽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关切看着她的叶锦诗和孟襄,“有,锦诗和襄襄都在。”

    “好,”谢清翌低沉而压抑的缓缓说:“芽芽,你听我说,你别激动……”

    “你说吧,我不激动,”清芽平静的说:“我知道,我怀着宝宝,我会照顾好我自己,我只想知道,大哥他现在在哪里!”

    “芽芽,大哥他……”谢清翌艰难的说:“前几天,大哥和朋友们一起来雪山滑雪……遭遇雪崩,大哥他……失踪五天了……”

    清芽的耳边“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突然炸开,一瞬之间,她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手机从她掌心中滑落,恍惚间,她感受到一阵剧烈的腹痛。

    她下意识弯腰,双手护住自己的小腹,耳边骤然响起叶锦诗和孟襄惊恐的尖叫声,模糊遥远的像是从天边传过来……

    这里是必不可少的分割线

    三年后。

    三年后。

    景城。

    “悠悠,跟我走!”

    于悠恬刚一出电梯,就冷不防被沐润泽抓住手腕,强硬的将她拖拽到阴暗逼仄的扶梯后。

    沐润泽用力将她推到墙角,双臂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

    “你干什么?”于悠恬用力挣扎,“你放开我!”

    “悠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沐润泽的眼睛紧紧锁着于悠恬清嫩的面颊,目光痴狂,“悠悠……悠悠……”

    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胸膛内疯狂奔涌的情感,低头朝于悠恬的唇瓣吻了上去。

    “沐润泽,你放开我!”于悠恬奋力挣脱他的桎梏,抬手一个耳光,狠狠甩在他的脸上。

    清脆的耳光声,在阴暗逼仄的空间内响起,沐润泽捂住脸,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悠悠,你打我?”

    “我不该打你吗?”趁他怔愣松劲的功夫,于悠恬用力将他推开,走出阴暗逼仄的扶梯间,走到阳光下,回头看沐润泽,“沐润泽,我们现在连朋友都不是了!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你让我……恶心!”

    “悠悠!”沐润泽不甘心的冲过去,抓住她的双臂,目光苦痛狂乱,乞求看她,“悠悠,你知道的,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是为了保护你和小舟,你知道当我看到你为了小舟的医药费,处处看人白眼,被人鄙视奚落的时候,我有多痛苦吗?悠悠,等着我,等着我和楚婷姿结婚再离婚,到时候,我会有大笔的钱,治好小舟的病,让你和小舟过无忧无虑,开心幸福的日子!”

    “你是说,你是在为了我和小舟而卖身吗?”于悠恬拂落他的双手,退后几步,“润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没有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吗?就是因为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凉薄和野心,沐润泽,你最爱的人,永远只是你自己,不管怎样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掩饰不了你的自私自利,你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让你少奋斗几十年的女人,即使不是楚婷姿,还有李婷姿、张婷姿,你就是这样的人,我从没看错过!”

    “不是的、不是的!”沐润泽痛苦摇头,“悠悠,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想让你过上好日子,我想让你不用像现在这样,寄人篱下,处处看人脸色,你明明值得最好的,可老天爷不公平,夺走了你的一切,没人爱护你,珍惜你,除了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甚至为了你去死!……悠悠,你不能离开我,悠悠!”

    于悠恬深吸了口气,淡淡说:“如果你真想帮我,那就拜托你离我远一些,从今以后,再也别让我见到你,我一定会发自内心的感激你,沐润泽,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谢谢!”

    于悠恬转身欲走,沐润泽追上来,去抓她的手腕,于悠恬忽然回身,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

    沐润泽一时不妨被踢个正着,惨叫了一声,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于悠恬头也不回的走了。

    倾城科技大厦。

    顶楼总裁办公室,顾温玉端着一杯咖啡,面朝落地窗,俯瞰远方。

    倾城科技大厦,坐落于景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是景城如今的最高建筑,站在顶层的总裁办公室的位置,可以俯瞰整个景城的美景。

    顾温玉啜着咖啡,漫不经意的看了眼时间。

    九点零五分。

    他的小秘书,迟到了。

    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他漫无意识的掏出手机,调出他的小秘书的号码,弧度优美的指尖停留在“于悠恬”这三个字的上方。

    他的眼睛落在那三个字上,目光却空茫悠远却像是在透过那三个字看些什么。

    他的小秘书很有时间观念,每天都会提前二十分钟到他的办公室,为他做些准备工作,还从没迟到过。

    今天居然迟到了,是不是……她弟弟的病情又有了反复?

    想到这里,他微微蹙了蹙眉,指尖即将点上“于悠恬”那三个字时,办公室轻轻敲了几下,于悠恬推门进来,脸颊通红,发丝散落,额上几滴汗珠,有些狼狈。

    “对不起,总裁!”她冲顾温玉弯了弯腰,歉意的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得到这份工作,十分不易,她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每天早晨六点就起床收拾,从不敢迟到早退,有丝毫懈怠。

    都怪该死的沐润泽,害她没赶上公交车,跑了两站才坐上公交车,耽误了上班的时间。

    顾温玉回眸看她,目光幽深似海,无波无澜,没有说话。

    于悠恬更加羞惭,低下头,实话实说:“对不起,总裁,我出门的时候,被人拦住了,耽误了时间,以后我会注意,不会再迟到了。”

    于悠恬知道,她们这位总裁,看似温和儒雅,其实骨子里的凉薄,不比沐润泽少。

    他只在意他的亲人和朋友。

    只有看向自己的家人朋友时,他的目光才是温暖和煦的。

    看向其他人时,他的目光总是幽深若海,又冷寂似月,明明是悠然宁静的,却莫名让人觉得心里泛冷,情不自禁的想要敬而远之。

    顾温玉的目光笼在她身上,很快发现她纤细白嫩的手腕上,多了一圈淤青。

    他微微蹙眉,“遇到麻烦了?”

    于悠恬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皓白的玉腕上,赫然一圈青紫,应该是沐润泽抓着她的手腕,强行拖拽她留下的。

    她不自在的往下掳了掳袖子,掩住手腕上的青紫,垂眸说:“没关系。”

    顾温玉淡淡一笑,“去忙吧。”

    “谢谢总裁!”于悠恬再次冲他弯了弯腰,退了出去。

    顾温玉啜了口咖啡,目光移向窗外。

    不知怎么地,他忽然记起与于悠恬初见那天。

    那天,他从公司回家,于悠恬忽然从路边窜出来,拦在他的车前。

    幸好已经距离别墅大门不远,司机习惯性的减速慢行,才没撞在她身上。

    司机下车查看,她一下跪倒在司机脚下,求司机让她见他一面。

    隔着车窗,他看到了一个文静纤弱的女孩儿。

    脸色苍白,眼珠乌黑,隐隐泛着泪光,泡在冰水中的黑葡萄般漂亮。

    他日理万机,很少理会这些琐事,如果是平常,他会让保镖将人拖开,汽车照常行驶,他连汽车都不会下。

    可那天,不知怎么的,他下了车,走到她的面前。

    于悠恬立刻仰脸看着他说,她的弟弟生病住院了,很严重,需要大笔的金钱治疗。

    如果筹不到足够的钱,她的弟弟就会死。

    她说,她知道她这种行为很失礼、很让人厌烦,可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她说,只要他肯救她弟弟,让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她仰脸,他垂眸,他可以清晰的看到眼前是一张怎样清秀漂亮的小脸儿。

    比他妹妹还漂亮。

    他的芽芽,是清秀空灵,而眼前这个女孩儿,是妩媚娇艳。

    那是一种娇媚到骨子里的美,明明娇小青涩,却散发着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妩媚。

    他相信,如果她肯卖身,会有大把的男人,愿意为她一掷千金。

    不知道,为什么她偏偏会找来这里。

    眼前的女孩儿,和他的芽芽,差不多的年纪。

    他忽然想,如果是他得了重病,无钱医治,他的芽芽,肯定也会像眼前这女孩儿一样,为了救他,不惜一切代价。

    明明是最冷心冷情的人,却无意间被这个女孩儿,戳中了胸膛内最柔软的地方。

    他让女孩儿起来,把女孩儿带回了别墅。

    女孩儿说,她叫于悠恬。

    再后来,她成了他的私人秘书,为他打理他的生活起居和日常行程安排。

    私人秘书,不但需要超高的工作能力,最重要的,是他百分之百可以信任的忠诚。

    她做的很好,将他的日常生活照顾的舒适妥贴,任何想从她这里打探有关他消息的人,不管是刻意讨好,还是居心叵测,都被她或义正言辞,或不着痕迹的打发掉。

    她很聪明,对人的善恶,有种近乎于动物般的本能,总能很警惕的避开各种恶意的陷阱,为他安排最舒适、最节省时间的日常行程。

    她对他很维护,看他的目光总是充满敬佩与钦慕,对他,几乎奉若神明,让他莫名的总有种,如果有人胆敢说他一句不好,她就会扑上去和人拼命的感觉。

    被人这样全心全意崇敬和维护的感觉,十分的好。

    他微不可见的弯了弯唇角,按下内线,“乐可,去查查,于悠恬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了。”

    “是,少爷!”乐可立刻恭声答应。

    挂断电话,顾温玉拿起第一份文件,开始了他枯燥无趣,却也充实繁忙的一天。

    一整天,于悠恬忙的脚不沾地。

    她很心疼她家总裁。

    有句俗话说,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

    别人只看到了她们家总裁有多有钱、多风光,却没看到她家总裁有多勤奋、多辛苦。

    即便是天才,赚钱比平常人容易些,钱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去特定陪家人的日子,她家总裁几乎每天都在加班。

    就像今天,公司里的员工都走光了,她家总裁还在工作。

    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她把手头的工作推到一边,离开座位,走到走廊尽头的总裁休息室。

    弟弟生病之后,她就开始觉得,钱财名利,都是浮云,只有健康的身体,是最宝贵的。

    总裁是个很矛盾的人。

    明明对吃的东西很挑剔,稍有不顺口,就吃两口意思一下,宁可饿肚子,也不肯委屈自己的嘴巴,却不肯搞特殊,给自己弄个私人小厨房什么的,犒劳自己。

    总体来说,他就是一个对吃很挑剔,却不肯费心思,让自己过的舒服一点的那么一个人。

    她发现这个情况之后,就仗着胆子问总裁要了他休息室的钥匙,午餐晚餐都给他开小灶。

    以前,爸妈在时,她十指不沾阳春水。

    后来,爸妈在车祸中去世,弟弟重伤,为了哄弟弟开心,她开始用心钻研厨艺。

    她生来就比别的孩子聪明许多,不管参加什么比赛,都能拿回大奖。

    她爸妈视她为掌上明珠,把她当成毕生骄傲,全心全意培养她,并曾特意带她到专业部门测过智商。

    测试结果是170,是超高能的天才。

    测试结果,令她爸妈心花怒放,对她的培养越发精心细致。

    智商高的人,好像学什么都比较容易,包括厨艺。

    爸妈去世后不久,她就从一个从未进过厨房的人,变成了厨艺高手,每天换着花样儿的给弟弟做各种各样的美食,哄弟弟多吃一点。

    如今,做了顾温玉的私人秘书,顾温玉承担了她弟弟高昂的医药费,她无以为报,只能在衣食住行这种小事上,回报他对弟弟的救命之恩。

    每顿饭,她都不嫌麻烦的做四菜一汤,荤素搭配,口味堪比星级酒店。

    她还买了菜谱,潜心研究,不断变幻新菜式,力争每个星期的饭菜,几乎不重样。

    做好饭菜,摆上桌,她敲门而入:“总裁,饭菜好了。”

    顾温玉从沉思中抬头,“好的。”

    他将文件合上,站起身,“今天去医院看小舟吗?”

    每次给他做饭,她都会做三份,把她弟弟那份装进保温盒,趁热给她弟弟送到医院里。

    于悠恬目光一黯,微微垂眸,“小舟这几天情况不太好,要吃医院的营养餐,我不能给他送饭了。”

    顾温玉微微蹙了蹙眉,“医药费够用了吗?”

    于悠恬点头,“够了,不够的时候,我会和您说的。”

    几个月前,她被弟弟的医药费逼的走投无路,她想起了曾经在学校门口见过的顾家大少爷顾温玉。

    那天,空中飘着细雨,顾温玉去学校接妹妹放学。

    细雨中,他撑着伞,迎着妹妹走过去,揽住妹妹的肩膀,将妹妹挡在散下。

    清透绝美的容颜,孤高优雅的气质,引起无数惊叹。

    于悠恬亲眼看到,他清寂冷幽的目光,在落在他妹妹脸上时,变的温柔煦暖,仿佛朝阳融化冰雪,暖的人心脏都要化了。

    不知为什么,在她走投无路时,她忽然想起顾温玉那天看向妹妹的目光。

    冥冥中,似乎有谁在她耳边告诉她,只要她肯拼尽一切努力去做,顾温玉一定会帮她!

    她费了很多时间和心思,终于打听到顾温玉的住处,等在他的别墅门口。

    如她所想的那样,她打动了顾温玉,成了顾温玉的秘书。

    只要弟弟的医药费用没了,她就会打一张欠条,认认真真的写上自己的名字,放在顾温玉的办公桌上。

    很快,那笔钱就会从顾温玉的私人账户,转到弟弟的医院账户上。

    那样一笔天文数字,她不知道她何年何月才能还清。

    但,这并不影响,每次借钱时,她都一笔一划、极其认真的在欠条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和时间。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她一直是爸妈引以为傲的天才,也许哪天,某个契机到了,她忽然一飞冲天了呢。

    只要活着,总有希望把帐还清的。

    顾温玉没再说话,回到休息室,享用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美餐。

    他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最起码他不会同情街上身体健康,手脚健全,却偏要坐在天桥下乞讨的人。

    公司公关部里,有专门打理公司慈善事业的工作人员,他极少亲自插手这方面的事情。

    于悠恬是个意外。

    这个年轻漂亮,又聪明坚强的姐姐,用她自己的方式打动了他,让他愿意帮她一起,向命运挑战,在死神手中,抢夺她弟弟的生命。

    第二天,是周六,休息日。

    于悠恬依旧早早起床,把屋子收拾干净,乘公交车赶到医院。

    公交车又堵又挤,她早起两小时,不乘地铁乘公交,只是因为公交车比地铁要便宜几块钱。

    赶到医院,推开弟弟的病房走进去,弟弟还在沉睡。

    她轻手轻脚的在弟弟床边坐下,握住弟弟的手。

    弟弟曾经是个干净漂亮,又倔强叛逆的少年。

    如今,却只能羸弱的躺在床上,吃各种药、输各种液、做各种手术,艰难的苟延残喘。

    大部分家庭,即便不重男轻女,也不会重女轻男,她家是个例外。

    因为她从小生的聪明,就把资质一般的弟弟比了下去。

    其实,弟弟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与她这“超高能的天才”相比,自然就被比了下去。

    爸妈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对她格外偏爱。

    爸妈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工资一般,家里所有的资源全都用在她的身上。

    爸妈要挖掘她的潜力,给她报了各种补习班,而如今最贵的就是这种补习班,一堂课要几百块,家里的生活,就过的捉襟见肘,连肉都不经常吃。

    偶尔做点好吃的,爸妈都要都要把大部分都盛给她,弟弟只能吃一点,尝尝滋味。

    她不能习惯爸妈这种偏爱,尤其是弟弟因为爸妈对她的偏爱,越来越叛逆偏执,和爸妈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差,动不动就和爸妈争吵,和同学打架,甚至离家出走。

    她和爸妈谈了几次,告诉爸妈,弟弟正是青春期,需要家人格外关爱的时候,她想少上几个补习班,少花点钱,改善家里的生活,给弟弟买几样新衣服,让弟弟过的好一些。

    她因为出席各种比赛,爸妈从不会在她身上吝啬。

    她春夏秋冬的小礼服,各式各样的有好几套,弟弟却只有两身穿旧了的运动服,春夏秋冬几乎天天穿校服。

    她和爸妈说,弟弟已经上高一了,到了爱面子也长身体的时候,她要少上几个补习班,省点钱,给弟弟买几身新衣服,经常给弟弟做些好吃的,补补身体。

    她爸妈却不以为然。

    她爸妈说,她是他们全家人的希望,等她大学毕业有出息了,赚大钱了,还怕她的弟弟没新衣服穿、没好东西吃吗?

    她拗不过爸妈,只能看着弟弟和爸妈的关系越来越僵,和这个家的感情,越来越疏远。

    那天,她得了钢琴比赛的金奖,爸妈带着弟弟出席了她的颁奖晚会。

    颁奖晚会后,一家人开开心心往家里赶,正当车厢里充满一家四口的欢声笑语,憧憬着未来的美好时光时,噩运降临了。

    一辆运输建筑钢材的大货车,为了躲避一辆逆行的电动车,朝他们的小轿车撞了过来。

    驾驶着汽车的爸爸眼见着没办法躲开了,下意识松开方向盘,扑在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妈妈身上。

    她和弟弟坐在汽车后面,还没等她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的弟弟忽然扑到她身上,将她用力的压在汽车后座上。

    一条长长的钢管,穿过汽车的玻璃窗,穿透她爸爸的身体,再穿透她妈妈的身体,又穿透汽车座椅,最后刺穿了她弟弟的身体,抵在了她的胸口。

    血淋淋的钢管,紧紧的顶着她的身体,就差那么一点,贯穿她的心脏。

    弟弟死死抓着她的肩膀,鲜血从唇角滴落,艰难的叫:“姐姐……”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整个人都傻掉了。

    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她情愿不要什么奖杯,不参加什么钢琴比赛,甚至不学什么钢琴、不做什么“超能的天才少女”,只要一家人,可以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只可惜,这不是什么噩梦,这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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