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浑身颤抖,面色苍白地坐在地。

    眼神不时瞟向大堂之外,然而,大堂外只有围观群众,根本就无人前来。

    “说,如果再不说,可就大刑伺候了!”严世祯一拍惊堂木道。

    老鸨面带绝望地再看看大堂外,长叹一声。

    “老身说,老身说!”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尽皆聚集在老鸨身上。

    “这些化妆之物尽皆是一位黄姓汉子带来的。”

    “此人姓甚名谁?”严世祯目光一凝。

    “好像是叫黄----豆----豆?”老鸨回忆着,猛然抬头肯定道,“对,就是黄豆豆!我听东家叫过他!”

    “黄豆豆?”严世祯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心中一阵疑惑,没有啊!寿宁候府没这人啊!这人是从哪蹦出来的?难道是为的陷害寿宁候?也不对啊?

    “那黄豆豆时常到倚红楼吗?”

    “不错,时常前来,有时是客人,有时直接与东家一同出现!有时还吆五喝六,指手划脚,但东家也不阻拦,我们也就听他的了!”

    “你说与你东家一起来?”严世祯一阵疑惑。

    “不错!”老鸨点头道。

    “那这次呢?”

    “这次,东家前来发话,最近一段时间,由黄豆豆全权负责,黄豆豆的话,就是他的话!”

    “真的?”

    “千真万确,自那之后,东家再未出现过!”老鸨肯定道。

    “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是黄豆豆一手搞出来的?”严世祯眼前一亮。

    “不错!就是由那黄豆豆发号施令的!一直是!”老鸨也是眼中泛光,连连点头。

    “那他现在身在何处?”

    “这老身就真的不知道了啊!”老鸨一阵苦笑摇头道,“而且,有人抬着病人上门讨说法之后,那黄豆豆就再未出现过!一直是老身在前面打理啊!”

    “真的?”

    “不错!反正老身再未见过他。”

    “嗯,看来,这一切事情尽皆着落在黄豆豆身上了!”严世祯点头道。

    这时,却见大堂外快步走进一人,直奔严世祯而去。

    众衙役一看,咦,这不是师爷吗?

    严世祯看了一眼师爷,面向老鸨道。

    “老鸨,你去描述那黄豆豆的相貌特征,书吏,带老鸨下去,依描述画影图形!”严世祯吩咐道。

    书吏应声,带着老鸨进入后堂。

    “师爷,你可将人请来了?”

    “大人,她们正在堂外候着。”师爷躬身回道。

    “他们有办法?”

    师爷轻轻摇摇头。

    严世祯一脸失望。

    “罢了,还是请她们进来看看吧!”

    师爷应是之后,喊道,“传满春院老鸨赛妈妈、环采阁语嫣姑娘上堂!”

    “威武!”衙役们喊道。

    大堂门口,赛妈妈与语嫣款款而来。

    “见过大人!”二人齐齐下拜施礼道。

    “罢了!”严世祯一挥手。

    二人站起身形,望着严世祯。

    “二位,不知你们对这化妆之物可有治疗之法?”

    “回禀大人!老身根本就不知这化妆之物是什么?故此,老身没办法?”

    严世祯转头望向语嫣。

    “回禀大人,语嫣也无法!”语嫣摇头道。

    严世祯亲耳听到,不由得一阵失望。

    “不过”语嫣欲言又止。

    严世祯一听,眼前泛光,难道有办法?

    “说!有什么办法,尽管说!”

    “不过,小女子知晓有人可能有办法,但却无法前来!”

    “好,太好了!请说,无论是谁,本官亲自去请!”严世祯眼前大亮,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不敢瞒大人,语嫣说的正是令环采阁一夜成名的那位高人。语嫣虽然知晓此人可能有办法,但却无法告诉您他身在何处!”语嫣苦笑道。

    “这是为何?”严世祯一脸不解。

    “皆因小女子也不知他身在何处?”

    “怎么会?”严世祯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位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当环采阁有事之时,他就会悄无声息出现,但平时根本就无法联系到他。”语嫣苦笑道。

    “对了,咱们可以画影图形,我来想办法找到他!你来描述他的外形特征!”严世祯眼前一亮道。

    “大人,小女子根本就没见过人家的面容啊!根本就不知他长什么样!”语嫣苦笑道。

    “这?”严世祯也是一脸无语,需要做得这么保密吗?居然连扶持之人都无法见到真容!难道高人的脾气就是如此怪异吗?

    “不过?”语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过什么?”严世祯又升起了希望。

    “不过,高人曾经给过我一些药物,说是如果是化妆之物出现过敏,可以以此药物治疗,就是不知是否对倚红楼的化妆之物是否管用?”

    “那就试试啊!在环采阁吗?那就快去取啊!”严世祯大喜。

    “那倒不用!不瞒大人,小女子听说大人为了此事相招,故此已经带在身上,希望能够稍尽绵薄之力!”说着,语嫣从袖中取出一个琉璃瓶,款款上前,将其放置在公案之上,缓缓退后。

    瞧瞧,人家真是会做事啊!严世祯心中一阵感慨,怪不得如今的环采阁会如此成功,以小见大啊!

    严世祯拿起小瓶一看,小瓶中一粒粒红色药丸绽出不一样的光彩。这可都是希望啊!

    “好,好!”严世祯连连叫好,赞赏的目光投向语嫣。

    与此同时,堂下的各位受害者及其家属也是满怀希望地望向公案上面的小瓶。

    大堂外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语嫣姑娘真是菩萨心肠啊!”

    “是啊,要知道,那倚红楼与环采阁可是对手啊!如果这次倚红楼的化妆品真的毒死了人,那环采阁可是不战而胜啊!”

    “要不说人家环采阁语嫣姑娘好呢!”

    “是啊!要是我,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诸位,还是看看疗效吧!”

    “对啊,也许这语嫣是在做秀呢!那药根本就不管用!”

    “说什么呢?人家语嫣姑娘都说了,不一定管用,只是试试而已!你们何必如此抵毁人家呢?”

    一时间,百姓分成了两派,争吵起来。

    “师爷,为受害者服下,看看疗效!”

    师爷接过瓶子,迈步来到众人面前。

    “谁先试试?”

    王四离得师爷最近,眼神紧紧盯着琉璃瓶,一阵闪烁,并不答话。

    王四那婆娘挣扎着,待要举手,王四一把抓住她,附在她耳边道,“你就不怕这药加重病情?先让别人试试,保险!”

    王四婆娘一脸的深以为然,缓缓收回了手,不再吭声。

    师爷鄙夷地看看王四,再看看那婆娘,深深叹息一声,这婆娘,被人家卖了还得为人家数钱啊!

    当然,并非皆像是这王四夫妻,自有人上前试药。

    然而,第一位试药者服药后根本就未曾有所好转。

    余人尽皆一阵失望,真没效啊!

    严世祯也是一脸失望。

    “你看,我就说嘛,语嫣那赠药之举就是收买人心之用,根本就不是为受者考虑!”自是有人放凉话,泼冷水。

    余者群众也是一脸的怀疑。

    而那赛妈妈却是出了口气,一脸幸好的模样,确实,要说在场之人,最不想让这药起效果的就数这赛妈妈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打倒那倚红楼,如果被自己的盟友环采阁破坏了,那可真是够糟心的!

    “语嫣姑娘啊!心意领了,还请收回去吧!”严世祯倒不像百姓般妄加猜测语嫣的用心,只是有些失望地向她道。

    “大人,那位高人说了,十位之中也许只有一位过敏,所以还请尽皆为受害者服用,也许真的有一位能治好呢?咱们还是一一验证吧!”语嫣盈盈下拜。

    严世祯眼前一亮,对啊!试试又没坏处,万一治好一位呢?

    “就依语嫣姑娘!”严世祯向师爷点头道。

    师爷一一为受害者发放药丸。

    除了王四有些抗拒之外,余者尽皆服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受害者脸上根本就无一丝变化。

    大家尽皆耐心尽失,又开始议论起来。

    “娘子,你好了!”受害者人群中一人喊道。

    一瞬间,大家的目光投向了人群。

    “真的吗?”一位小娘子不敢相信地手摸脸颊,望向夫君。

    “我也好了!”又一位小娘子喊道。

    一时间,现场沸腾了。

    原来真的有效!一时间,欣喜、感激、崇敬、佩服、悔恨、懊恼种种表情尽皆浮现在不同人的脸上。

    “我没好!”

    “我怎么没好!”

    但是几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终究药物不是对所有人有用,治好的欣喜若狂,未治好的痛哭失声。

    一时间,大堂之上冰火两重天。

    最有意思的是,那王四的婆娘居然也未治好,居然疯了般与王四撕扯在一起。

    “大人,抱歉,药物并非尽皆有用!”语嫣歉然地看看那些未被治好的受害者,转头冲严世祯道。

    “语嫣姑娘客气了,能有几人治好,就是大大的好事了,事情岂能尽如人意!”严世祯看着这冰火两重天的场景也是一阵唏嘘。

    而那赛妈妈却心有余悸地看着受害者人群,心中暗道,幸好啊!没有全治好,否则咱们可就被人称做傻子了!如此好的机会不利用,还给人解围,不被人称傻都说不过去啊!

    想到此,不由得埋怨的眼神投向了语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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