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骇猴?”明中信一愣,收起一脸的谄笑,抬头望向刘大夏。

    刘大夏也是一愣,难道明中信没那个心思?

    明中信笑了,点头不已,“刘老这个建议不错!”

    刘大夏皱眉看向明中信,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

    刘大夏揣摩不止,明中信却是但笑不语,令他无从揣测。

    最后,刘大夏叹息一声,“中信,你小子的心思太难猜了,你就告诉我,接下来你究竟要如何做?如何令大家消除对你的戒心以及杀心?”

    明中信看看刘大夏,轻笑一声,“暂时没有什么打算!待日后再制定策略吧!”

    “真的?”刘大夏深表怀疑,毕竟,明中信一直以来皆是谋定而后动,要说他没有什么打算,还真是小看了他!这小子,这是不想向自己透露罢了!然而,他也没办法强迫于他,轻叹一声,“中信啊,无论你所言是真是假,但我希望,你不要造太多的杀孽!”

    明中信眉毛一挑,就待反驳。

    “行了,别反驳!”刘大夏举手制止道,“我了解你,你定然有计划,我也不过问,但我就是想说,在京师之地,不比云南边远地区,杀孽太重,会造成恐慌,甚至会被一些中立之人反感,到时成为众矢之的可就不好了!”

    明中信目光闪动,缓缓点头,“中信谨记!”

    这小子,还说没有计划,这不是就透露出来了吗!显然,他肯定想要立威,否则岂会这般爽快地答应!刘大夏心中哀叹一声。

    “刘老,你说,如果我能够提供线索抓些弥勒会余孽,告诉哪家会好一些?”突然,明中信望着他,一脸的请教意味道。

    啊!刘大夏一愣,你有弥勒会余孽的线索?不由得,他望向明中信。

    “此事中信不解,还想请教一二!”明中信沉声道。

    刘大夏终于反应过来,这小子这是要拿弥勒会先行开刀啊!至于说明中信如何得知这些线索,他可是不会问的。只因为,明中信之前的一些行径表明,他不会无的放矢,一定有某种途径能够得到这些消息,这些,自己就不要过问了!他反而沉思不已,思索着要将这些功劳送给哪里为妙!

    各位看官说了,你与那牟斌交好,更与石文义相交莫逆,不将功劳送与他们还送与何人!

    这就是各位想得的不周全了,毕竟,如果明中信将这些消息告知锦衣卫,那么,陛下必然会追查这些消息的来源,到时,牟斌他们要如何回应?说是自己查获的,那么,为何之前查不到,突然间就查到了呢?这,就是个疑问,也会引来陛下对他们的猜忌,那反而是害了他们。

    但反过来说,这能够将弥勒会余孽一网打尽的功劳可是不小,将这功劳送给别人,明中信又有些不甘心,毕竟,这份功劳也许能够令他们的圣眷更隆,到时,自己也算对得起这些兄弟的帮衬了。

    故此明中信有些拿不定主意,想让刘大夏为他解惑思谋。

    “中信,你是想保大家平安,还是想让大家立功呢?”刘大夏终于发话了,望着明中信眉头微皱。

    明中信一听,瞬间知晓,刘大夏这是想到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了。

    微微一笑,拱手道,“相信刘老已经明白中信的纠结,所以才请刘老给个建议,当然,中信也希望大家既能够立下功劳,又不被麻烦缠身,但却没有个两全之策,所以才在此请教刘老!”

    “你的消息来源可靠吗?”刘大夏望着他,沉声问道。

    “可靠,绝对可靠!”明中信郑重其是地点头应道。

    刘大夏再次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抬头道,“既然消息可靠,那么,就送到东厂去!”

    东厂?明中信微一沉吟,缓缓点头,认可了他的所言。

    刘大夏解释道,“消息如果真心可靠,那么,咱们就必须将大家摘出来,只因为,京师动乱这才过了几日,之前的线索已经尽数断掉,现在如果突然出现新的线索,大家必然瞩目,进而就会探索这些消息的来源,到时,谁得到这些线索都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也会被各方势力所关注,到时,免不了就会发生一些不愉快,如果再被有心人陷害,那么,这得到消息之人只怕也不会好受。”

    明中信缓缓点头,以示同意。

    “再者,牟斌他们也不差这点功劳,反而如果让他们知晓,立下此功,只怕有些不妥。毕竟,弥勒会深藏的头目一定在京师某处,本来弥勒会此番就损失惨重,如果再行追剿,只怕会应了老话,群寇莫追,追来追去仇怨值太高,会招来疯狂的报复,到时,可就不是为他们好,而是害他们了!”刘大夏继续解释道。

    当然,他知晓,这些道理明中信必然知晓,如此解释,只不过是想要加深一下自己的建议的说服力罢了。

    这些,二人心照不宣!

    “好,就依刘老所言。”明中信表态道。

    “第二个呢?”刘大夏继续追问。

    “第二个,什么第二个?”明中信一愣神。

    “装,再装!”刘大夏一脸的鄙视,看穿了明中信的装模作样。

    明中信轻笑一声,摇头叹息,“姜还是老的辣啊!刘老,你就不能让我保留一点小秘密吗?”

    “你小子的秘密可是很多的,这点小秘密就不要再保密了!”刘大夏翻个白眼,摇头道。

    明中信也为之失笑,是啊,说起来,自己的秘密可是极多的,只不过不是自己不想,而是大部分根本无法与他们分享罢了,但这些还不能说,只能闭口不言,装神秘了!

    事到如今,也就不用向他藏着掖着了。

    “刘老!”明中信正色道,“其实,中信也没有固定的目标,只不过,就看谁先撞到咱的枪口上了!”

    刘大夏盯着明中信细细看去,希望能够看出他是否真心,然而,明中信是他能够看得出来的吗?

    良久,也未能看出端倪,刘大夏只能放弃,姑且信之吧!

    “万事三思而后行,即便有了目标,也希望你能将手尾处理干净!”刘大夏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明中信自然知晓这是好意,点头应诺。

    “走吧!”刘大夏获得了一些他想了解之事,知晓再问也无法问出什么来了,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毕竟,外面大厅里可还有一位活祖宗,太子朱厚照呢!毕竟人家此来是为的明中信助力,岂能话着不管,而且,依礼数他们已经有些失礼了!

    未等到达大厅门口,只听得大厅内一阵乱。二人吃了一惊,对视一眼,连忙急步步入大厅。

    哟!二人瞬间有些傻眼。

    却原来,大厅中,那一桌子的饭菜已经被撤了下去,代之而起的是麻将桌,石文义与朱厚照,配上刘瑾与一名太监正玩得热火朝天,叫嚣不已,而旁边的明中远却是苦笑连连,在旁伺候着。

    见明中信与刘大夏进入大厅,明中远连忙上前躬身为礼,冲刘大夏行礼。

    “见过刘大人!”

    “罢了,这是怎么回事?”刘大夏一阵疑惑,指着朱厚照道。

    明中远苦笑道,“您与家主进入后堂之后,太子殿下用了一会儿甜点之后,无聊至极,还要再玩麻将,而石大人也是随声附和,无奈之下,我只好再行让他们玩耍,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刘大夏轻轻点点头,也是有些无奈,咱们这位太子殿下什么都好,就是停不住,坐不住,一切以玩耍为主,偏偏精力还极其旺盛,消停一会儿也不行啊!

    “刘老,是否阻止太子殿下?”明中信上前一步,轻声问道。

    “别,可千万别!”刘大夏一伸手制止了他,目光炯炯地望望朱厚照,再看看桌上的麻将,眼神闪烁不已,神情居然有些兴奋,哦,不,应该说是激动,仿佛找到了多年失散之物一般。

    明中信与明中远皱眉不已,他们异常不解,论说,刘大夏这般样朝廷重臣,哦,不,曾经的朝廷重臣,见到太子殿下这般玩物丧志,应该是痛心疾首,上前怒斥劝谏啊!为何如今看上去却是如此的兴奋呢?这世界真是疯了,咱们怎么越来越不理解了呢?

    “刘老,您这是?”明中信不解地问道。

    “中信啊,来,借一步说话!”刘大夏满脸激动,一拉明中信,向大厅外行去。

    明中信不解地随着他来到厅外。

    “中信,我来问你!”刘大夏停步,迫不及待地问道,“此麻将太子殿下可是才接触的?”

    “对啊!”明中信点头认可。

    “那就好!”刘大夏更加兴奋了,满脸的激动,连连点头,看看左右,尤其是看看大厅中,回头冲明中信轻声道,“中信,不知道你能想出多少种麻将的玩法?”

    他一脸的期待,令明中信都有些怀疑,这位是不是中了麻将毒,干嘛要这样问呢?然而,他却不能不回答。

    “麻将的玩法?那可就多了,数不胜不数。”明中信回道。

    “真的?”刘大夏一把抓住明中信的衣袖,激动地问道。

    “对啊!中信不敢欺瞒刘老!”明中信点头道。

    “可得了吧,你还欺瞒得少了!”刘大夏腹诽不已,然而,此时他已经被这个消息刺激到了,注意力可不在这上面。

    “那你这段时间就将这些玩法写在纸上,我有大用!”刘大夏故作神秘状,沉声道。

    “大用?”明中信皱眉不已,有何大用?但他没办法拒绝,只好点头应承下来。

    刘大夏听完之后,脸上的激动稍稍缓和下来,但却也摩拳擦掌,个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明中信看着他的表情,眼神之中若有所思,缓缓点头,心中有了些眉目。

    但旁边的明中远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向明中信,希望从他口中得知刘大夏的打算。

    然而,明中信却是轻轻冲他摇摇头,不让他再行探问。

    “刘老,咱们进去吧!”明中信轻轻一拍兴奋的刘大夏,一指大厅,建议道。

    “好,咱们进去!”刘大夏忙不迭地应了一声,迈步走向大厅。

    就在他们刚刚进入大厅之时,突然,大厅之中变得静悄悄。

    三人为之一愣,不由得望向麻将桌前。

    只因为,他们也没想到,本来还喧嚣无比的大厅之中,怎么会突然就这般安静下来。

    抬眼望去,哟,却只见朱厚照正举着一张牌望向他们,有些目瞪口呆的模样,显然,也未曾想到居然看到了他们。

    然而,随后,朱厚照一把将牌扔到了桌上,叫道,“行了,不玩了,收起来!”

    说着,他站起身形,退到了旁边的桌旁,故作镇定地托起茶杯开始品茗,那是一脸的陶醉,好似他之前就在品茗一般。

    刘大夏一愣之下,迅速回过神来,隐秘地笑笑,大步迈向麻将桌前。

    而此时的石文义与刘瑾,再加上那位太监,可就坐蜡了,望着刘大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有些尴尬地望着刘大夏。

    太子能够厚着脸皮,装不认识,他们可不敢,毕竟,这朝堂重臣可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这段时间,刘大夏即将复出任仕的消息传遍了京师,今后可就又要位列朝堂了,现在他们的小辫子被抓住,日后找个由头就会令咱们身受重罚啊!岂能不怕!

    刘大夏来到近前,探手拿起一枚麻将,细细看看,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兴奋。

    正在观察他的石文义与刘瑾可就惊诧不已了,这位是怎么回事?难道气疯了?

    但随即他们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一位朝堂重臣虽然看到太子殿下玩物丧志会深感痛心,但也不会得了失心疯啊!难道,这是套路,想要将咱们致于死地的套路?

    想到此,刘瑾与那位太监不由得腿有些软,惊惧不已地望向刘大夏。

    石文义却是不怕,毕竟,他身为锦衣卫千户,整日里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玩麻将也算是轻车熟路,而且他知晓刘大夏与明中信的关系,即便他对咱有意见,也会念在这份人情上,有所顾忌的,绝不会下死手,对自己进行打压,故此,他淡定地站起身形,立于一旁,不言不语,静等事件的发酵。

    “真是好东西啊!”刘大夏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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