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神细听,却未捕捉到一点声音,不由轻皱双眉。

    风吹开了一院的绿意,如花一般绽放,轻易就将心思拽了进去,心也渐渐随着放缓的呼吸平静得舒坦。

    “主子。”

    他猛然醒过神来,一抬眼,满天晚霞正笼罩着这高墙青瓦,斑斓瑰丽,令人心驰神往。

    “王爷在气头上,要你火速去见他。”

    王景一动不动望进那动人天光,眸光倒映着晚霞,璀璨琉璃。

    “主子……”闻讯寻来的暗云见王景漠不关心云宗的心情,也不知说什么好,“苏大公子被我们捉回来的大夫救醒了,王爷要那大夫医治镇南王,那大夫很爽快的应承,但镇南王被苏二公子带走,那大夫吵着闹着要见这两人,王爷大怒,整个云城都快被翻过来。”

    “暗云……”王景忽然出声,语若呢喃,“今后,你唤我大哥吧。”

    暗云浑身一震,怔怔地望着那被晚霞温暖的侧脸,很久,才轻轻唤了声大哥,两眼中像刚下过一场雨,清泠泠的。

    王景徐徐转身,望了一眼王府的方向,跳进窄巷,“让单笑他们查清君子盟盟主白夜,查到二舅和外公的去向,灵玉和络玉的下落要尽快查到,通知各分堂即日起募集粮草医药,切勿走漏风声。”

    这些事一直以来都在做,只是王景此刻全都提起,似要急着办完这些事情一般。尽管感觉到他的态度与之前不一样,暗云却只问,“我会通知下去,那王爷和苏大公子,主子还去见吗?”

    “见。”王景脚步快起来,“我倒想知道那大夫有何本事敢说能救镇南王。”

    可他心里到底是不安的,二十年啊,都不曾出现能治好贺靳的病的人,到人被病痛折磨近死,一下子就蹿出来这么多能救他命的人……

    苏通找的那个人靠谱儿吗?

    贺靳真的就得活吗?

    一想到这儿,心又再平静不了。

    王景刚到王府门口,便见云宗、苏明还有那被他抓回来的大夫在花厅里坐着聊天,苏明脸色不佳,云宗一笑罢了又是一笑被那大夫逗得心情极好。

    王景深看了一眼那个大夫,默不作声地走近,却一眼被那大夫瞅见,就听高亢的亮音扬起,“怎么你一个人?贺靳呢?苏通呢?”

    王景缓缓站定,盯着那大夫的眼神中是**的怀疑,“你是何人?是何来路?”

    那大夫咯咯咯的笑,苏明起身道,“王兄,切勿失礼,这位是南疆之主。”

    王景目光一震,仍旧有几分怀疑地看向他。

    “苏大公子这是还在气在下先前下毒之事,什么疆主,就是个挂名的无用之人。”那大夫却笑着去扶苏明坐下,回过头又向王景笑道,“王兄勿怪,在下赵古越,此行只是想再见故友一面,还请告知在下贺靳在何处?”

    王景与他交过手,赵古越……他的话怎么听都像是谎话,却能叫他说得振振有词。

    “赵公子,在下虽一番紧追不舍,半路却中了人调虎离山之计,不得不两手空空而回。”王景缓缓道。

    赵古越一脸笑意登时烟消云散,y云满布,回身向云宗一礼,“四王爷,既然贺靳不在,在下改日再来拜访。”

    云宗没挽留赵古越,任他离开,王景望着那背影,一股冷意从心口渗出。

    “苏通也会使调虎离山计了,看样子苏家又添一员虎将啊。”云宗缓缓笑苏明,也未对王景责备,甚至连多的一句问都没有,径自起身离开,留下苏明与王景两人都莫名不已。

    王景送苏明出府,顺便问了问赵古越救醒苏明的事,苏明眼神幽暗,“此人危险,最好别招惹。”

    这算什么答案,王景正要追问,苏明却转身走了,当着王府卫戍再追上去问只会惹出更多麻烦,只得作罢。

    回到王府,云宗迟迟未传唤他,他不由怀疑云宗一直惦记贺靳病情到底是真是假,难道他真信了那个赵古越的话,觉得赵古越能救他,贺靳就不会死了,所以由得苏通闹腾几日?

    王景想不明白,王府无事,便回了万红楼。

    一开门,看到的却是拔剑指着他却被点了x的暗云,他蹙眉望向主座上的人,总算明白云宗为何不追问他苏通贺靳的下落了,因为有人会问,而且还会去找。

    王景替暗云解开x道,让暗云出去。当屋里只剩下他和赵古越两个人时,王景说,“赵公子,之前我已说过,我不知道镇南王与苏二公子去向,以你赵公子的本事,与其在我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你自己去找。”

    赵古越脸色沉重,“你是苏通值得信任的人,你会背叛他吗?”

    王景惊疑地望向他,“我不明白赵公子的意思。”

    “那日在山上,你很关心他,但你却也效力要抓他们的人,你在背叛他吗?”赵古越一双沉锐的眼盯着王景,严肃的问。

    “此事与你无关。”王景断然回绝他这个问题。

    赵古越双瞳时亮时暗,幽幽道,“忘尘与钟情必先后施与同一人身上才能起作用……”

    王景浑身一震,寒毛倒竖,连脸色也控制不住的变白,赵古越却面部表情地看着他,双瞳时暗时亮,冷冷道,“你身上的钟情蛊被人强行转移,还残有忘尘蛊的蛊毒,眼前安然无事,但再过半月,你将夜夜受其折磨,不过有甘愿为你承受情蛊折磨的人,你是死不了。”

    王景双手握紧,手心渗出层层细汗,摒住了呼吸。

    “苏通时运多舛,先是合欢,后有百蛊,再受忘尘,死不了,但蛊毒交染,此时安然无恙,时日见长,难保无虞。”赵古越低叹了一声,“他贺家是与蛊毒结了孽缘,两辈人皆没逃过。”

    王景心头一动,惊讶这个不明身份的人竟然对贺靳与苏通的事情这般熟悉,而且透出一股很清楚贺靳和苏通的爹娘的事。

    “你究竟是什么人?”王景很认真的问,“为什么知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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