阊门外的私宅花厅内,沈镐面色凝重,握住夜光杯:“江南得知的消息,总要比京城慢好些时候,不定此时已经……现在内阁的四位辅臣之中,张、于两位都不待见你……好在刘知远回京帮你说了不少好话,这才保住了性命。”

    “关键这做好事未必有好报,若是你没结交朝中之人,河道治得再好,没人帮着说话,反而也是白费力气……”汪大成眼皮低垂,“如今河道上你和鲁总河、刘公公都有功,皇帝和内阁要处决你,总要担心背后和以后的物议,未免招来不好的名声……并非人人都像江左盟一样针对你,大多人是保持中立的。”

    “结交权贵有它的好处,有时候是情非得已。不结交,事不能办好,不能上达天听,可一旦结交,名声上总是不好听,要有所损坏,这都是你个人的取舍了……”沈镐抹抹稀疏的胡子:“趁着朝廷更替的消息,还未布告天下,我们不知内情,还是乐一日,是一日,总比来日做个糊涂鬼强……”

    “于成龙也是松江人,他没给沈老师带什么话?”贾琮稳坐泰山,事到如今,他一开始不想卷入派系斗争,然而丁丑上书、治河、盐税,背后都有派系斗争的影子,但即便如今皇位处于更替,他要保命,还是有门路的,师生、同年、同盟的关系网,在他身上,已经根深蒂固。

    只是不甘心是有的,尤其扬州遇刺一段,至今毫无头绪,他身上扛的压力很大,背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当然如今并不是完全的死局,一切都是未知的。

    “于阁老说了什么?不论松江丌家,还是我,但凡于家请求他的,他就对别人说一句话:你看着办。谁会得罪他?那个位置的人,谁没有在其他部门安插眼线?更何况麾下摇旗呐喊的了……”沈镐苦叹道:“这种局面,需要一个有魄力的人,重整大局……”

    贾琮连饮了几杯梨酒,此时大家都没有尔虞我诈的狰狞和机心,心思全放在享受上面,有的只是宦海浮沉的无人能解的孤寂,以及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思想。

    三王究竟谁接皇位,自始至终的斗争中都没有讲开过,都是明争暗斗,一个敢讲出来的赵北斗,也不得不引咎辞职,而现在传来的消息,赵北斗已经彻底退出舞台,不问政事了。

    贾琮一面关注消息,一面就张罗起来了婚事,纳邢岫烟进房,以免皇帝驾崩的消息传来,政局变动,那样又不知要苦等多少年了。

    此次纳妾婚事,倒不像扬州那回一样大张旗鼓了,只请了几个亲近的官员,新房就在私宅,倒也喜气洋洋。

    ……

    娶邢岫烟当晚,不请自来的最大一个官,是驻在苏州府城的江苏布政使署巡抚事的卫定国,说起来卫家当年与贾家也走动过,原著之中卫若兰曾经参加秦可卿的出殡之礼,现如今卫家想与史家联姻,而且贾琮的御史官职尚未革掉,即使是总督、巡抚,也不得不做些面子功夫。

    巡按御史,能对督抚指手画脚,谁敢轻易得罪?

    “卫家我也只是当初进京时听说过,湘云却曾见过好几面,那史家答应了么?”揭开了红盖头的邢岫烟各倒一杯酒,两人拿起三角酒器,交叉着喝了一杯合卺酒。

    “没听见订婚的消息,湘云年岁比我还小,不过,除了联姻,她对史家应该没什么作用了,各个世家的姑娘,包括江南的豪强,谁不是联姻抱成一团的?在生死存亡的时候,联姻或许会破裂,但总比没关系强吧。”

    邢岫烟似乎在低叹,烛光下的容颜清丽出尘,出身于非官宦人家的她,肌肤不像妙玉那样雪白,妙玉更多的是不见阳光,邢岫烟则是白中透出红润,健康自然的白。

    她的身材也较为修长,个子属于像鸳鸯的那种高挑,沉思未久,就被贾琮抱到床上,一色帐幔帘子和床被,皆是新的。

    “把灯芯掐了好么?”邢岫烟伸手,她没那个胆量直视光亮下赤条条的自己,暴露在男人面前。

    “别呀,灭了灯就不能玩游戏了。”贾琮虽然早见过她的身子,但今晚全光下来,灯下美人,天然的处子幽香,夹杂一股豆粉的香味,还是不禁令他暗赞一声。

    邢岫烟不再说话,只得闭上眼睛,此时贾琮倒了小半杯果酒,慢慢地倒在她脖子下面。

    然后这几滴酒顺着她的身体流下去,她能感觉到贾琮就这样顺着酒吃下来……

    长夜漫漫,春宵苦短……

    ……

    江南的雨,在冬天也很缠绵,太湖的湿气与长江三角洲纵横交错的网络状水道,循环往复地给这里提供了潮湿与温暖,自然与洁净。

    “靛青放在这边啊,还有竹纸棉麻。”

    “……这是扬州那边过来的肥皂么,哟,郑朝奉,要回家去?”

    “是啊,祝新奶奶福禄安康,万事吉祥。咱们这个字号的分店,现在金陵也有了。”

    郑夜寥挺着大肚子坐在客厅:“大人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正在书房谈呢。”邢岫烟不怎么擅长女红,偶尔在店铺帮忙打理一下。

    郑夜寥带着保镖、伙计,带来了一些货物,回了广东福建浙江那边的一些情况,叫“新奶奶”转告,自己备船离开了。

    邢岫烟把母亲也接过来,她胸中有知识诗词,只是苦无用处,在苏州分店,好歹能用上一些,这几年经济好转不少,此时她倒想见见妙玉,可贾琮忙着,她便不说话。

    晚间贾琮背着手、低着头、踱着步回到卧室,一副劫后余生之样:“新皇登基了,诏旨传下来,我明儿就得回京。”

    邢岫烟也不问朝中状况,本来约好一起去玄墓山的,她略微失望了一下,“回京好,总不能‘红粉情重青史轻’。”

    “你这里和妙玉那里,多招些人手,等我功成身退,有多少享福的日子。”贾琮正感到轻松,如果他和她们夹在一起,自己还是不好说话,也许会生出事来,至于她们相见,大概妙玉也羞于说出来吧?

    他们正是新婚燕尔,临行之前,又少不了耳鬓厮磨,各种亲热,倒让邢岫烟把听过和没听过的姿势手段,都尝了一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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