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沿海几代人开拓的实践经验在,闽粤通往茜香国的海贸路线,可谓十分安全的了,只要有人手和装备,平常商人皆能偷渡过来。贾琮站在甲板上眺望,海舟便这般靠近了茜香国北部的基隆港。

    硕大而巨重无比的船锚在机械的操纵下靠近了海岸码头,风帆落下,货物直接与当地商行交易,贾琮便不参与了,在驻茜香国镇海统制周嘉谟的迎接下,进了挨近统制衙门的钦差行辕。

    一路上,可见各种热带亚热带的树木雨林。

    耳朵里传进来的,也是各种形形色色的口音,以福建人居多。

    因为这个茜香国海岛,本来是与福建连在一起的陆地,后来分割出去的,就连山势地形也十分类似。

    基隆在茜香国北边,是与倭国贸易的中转大港口之一,每年偷渡过来的人不少。

    因此盆地建立起城池、望楼、烽堠等建筑,大顺的大使周嘉谟也在这里安置。

    葡萄牙、荷兰则是井水不犯河水地过来,看似相安无事,但周嘉谟、茜香国都很紧张。

    亲兵、标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守在贾琮的钦差驻跸处,吕亭婉、刘挺两位将领,并周温白、卫若兰等学生幕僚,也都各自歇下,营兵则是安置在统制府附近的校场上。

    茜香国是移民者的海岛,政治体制、文化习俗都照搬大顺那一套,基隆知府迎接并想请见贾琮,但贾琮都拒绝了,知府自知层次不够,上报茜香国朝廷,再派代表来。

    “知君国事繁忙,万里扫夷,虽连理难忆,父已膏肓,然忠孝固不可俱全,犹鱼熊之难两得,妯娌俱安,上下妥当,当以忠为重,勿念也……”

    看到妻子薛宝钗的书信,贾琮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书信的笔法沉稳大气,反而失了娟秀。

    倒是像贾政和贤德妃贾元春说话的口吻,如出一辙,贾琮看完,便觉得兴致缺缺。

    他在广东写的奏折,皇帝还没有回下来,回的是先前的,贾琮请求皇帝正视司马匪鉴入狱的案子,以东南重臣作请求,皇帝应该会重视的。

    至于贾赦病重一事,他想了一会儿就不去想了,似乎在心里刻意回避一般。

    他休息半天,恢复了精神,清洗沐浴,穿了家居便服,帮他整理文案的是黛芙妮,换了团花丝绸,也掩饰不住那极富性感的妖娆。

    在书房里,贾琮一拉黛芙妮修长的手,黛芙妮半推半就地就被他拉着坐在了他的双腿之上。

    她一个异国他乡的女人,流落外地,就如被拐卖的人,这么多天,其实心里一直在忐忑不安,惶然无措,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聪明美丽,也是一种资本,至少在贾琮这里,能借此价值保护自己。

    “大人,我听说你们东方是很保守的。”黛芙妮没话找话,睫毛轻颤,以此掩饰内心的不安。

    “是的,黛芙妮小姐,不过,表面有多保守,暗地里就有多开放,以至于泛滥。我想,哪儿都一样,律法是高层的玩物,在一些禁书之中,不止打破了伦理、道德,甚至有人与鬼、人,与兽,人与妖,有时间,我们可以好好探讨探讨。”贾琮一只手握住黛芙妮的手,另一只在她的腰与臀之间徘徊。

    黛芙妮脸色微红,都受不了了,娇声轻喘,贾琮在她傲人的地方拱了一阵,正准备就在书房好好探索一下真理,门外龙傲天的声音让黛芙妮一惊:“台北府的安公公,奉茜香国女王之命,来觐见大人。”

    贾琮却不惊不慌,雷打不动地品尝着异国芬芳,黛芙妮忽然淡定地回道:“大人马上就来,请使者在门外侯着。”

    过了几秒,龙傲天才应声去了,贾琮笑了笑,就让他们等吧,好让茜香国紧张一下。

    他们继续,四目对视,察觉贾琮停下了,黛芙妮感觉不安,侧身躺在睡榻,早解了累赘的衣物,两条异常修白的腿一开,主动道:“大人要选哪个?”

    “我突然觉得你太聪明了点。”贾琮笑了笑,他哪会拒绝,抱紧黛芙妮的腰肢,屋内只听见喘息声。

    ……

    事后,黛芙妮懒怠动地趴在贾琮怀里,上气不接下气。

    吃饱喝足的贾琮,一脸享受满足,黛芙妮之大之深,为他生平仅见。

    虽然事后颇觉无味。

    可能所有过来的男人都是这样,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便是因为得不到和新鲜,一旦得到了,事后想想,却也不过如此。

    “好了,黛小姐,等转一圈茜香国和倭国,你便和我回杭州去,以你所受的教育,以及聪明敏捷和见识,不愁没个用处。”他拍了拍女人的头,吹吹鼻子,受不了地中海香水的味道,起身穿衣,往客厅去。

    黛芙妮的一声“嗯”,贾琮听不见了,她抑制不住地流下两行泪水,如线条似的,淌在双颊。

    贾琮摆足了大国腔调,在钦差驻跸的客厅里,事后的他显得倍有精神,但好像对茜香国使者安公公的汇报提不起多大兴致,那汇报无非是问安上国,欢迎之类的,直到安公公说出“比武以资雅兴”,贾琮才突然兴味盎然的样子:“想不到你们女王陛下聪慧若斯,怎么个比法呢?”

    安公公听钦差应答下来,总算如释负重,笑眯眯道:“荷兰驻茜香已久,算下来便有三方人,我等三方各自比试一场,以火器为重,钦差大人意下如何?”

    贾琮紧皱眉头,迟疑一会儿才应声下来,目送安公公躬身退出去,四目相交,各见沉重。

    “督师大人,茜香国女王似有所图,名为比试,实则暗探我大顺军机,不可不防……”周嘉谟眉头紧皱,摸摸胡须道,转而看了看其子周温白一眼,又沉吟不语。

    周嘉谟初见贾琮,可不知广州城外那场惊心动魄、势均力敌的水战,是以觉着这位督师大学士的决断太过轻易,唉……毕竟年轻气盛,便有三千水军,却也有南安郡王下海退却、寻求和亲的前科之鉴在着。

    他贵为驻茜香国的统制,于两国之间居中联络,倘若再遭惨败,罪过责任焉能没有一份?故而坐卧不安、忧心忡忡,心道:“贾督师曾令东南各省大开军器局,可我远在闽省东南,一海之隔,传讯不便,亦不知结果如何了?贾督师虽有威名,然而丁丑文状元、侍读学士、三省巡按,毕竟全是文道。兼且他公爵之后,已然文恬武嬉,岂会熟稔、深谙兵马作战之道呢?”

    贾琮以手扶额沉吟,轻轻地笑了笑,他是督师大学士,可没必要向周统制解释什么,他深知下官面前,务必保持些神秘性,让那些人揣度、惴惴不安,上位者的位置才会更安稳,他心想:“葡萄牙被我打退,被迫妥协,那次交战,俨然可见彼方火器弱我一等。茜香国与荷兰想借机以此探我虚实,殊不知我也能借力打力,戴梓等工匠不负我所望,这还是其一……”

    “周统制,此事本官心中有数,自有定论,我麾下一百标兵皆是精兵,其中艾管队可战。广西的吕女将以骁勇善战闻名,亦可战……具体怎么比,明日阵前安排也无不可。”说完前半段,贾琮哈哈一笑:“再说此战若败,罪责首当其冲的,也是本官嘛,按等论罪,你还排在后面呢……”

    “呵呵……大人说的是。”周嘉谟立马被说得手足无措,便只能陪着讪讪干笑,心中喜忧参半:“此上官年纪轻轻,倒真会说话。可惜茜香国西有荷兰妖人,东有倭国鬼子,万一水中的商团闹事,可怎生是好……”

    随即把话题一引:“大人此话倒让下官想起初学《易经》时,开篇的那个乾卦,那第四阳爻说,或跃在渊,无咎。可见圣贤先哲早明白,人生科考、为官者,下有抗、上有压,就如乾卦的六个阳爻居中者,实为大不易!”

    这当口贾琮也在打量周家父子,感观不错,心想贾探春若是嫁给世家绵延的周温白,倒远比茜香土著好多了,点头道:“周统制也说得甚妙,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不止是人,任何物事,也是从潜伏、露头、苦练,最后才到九五之飞龙在天、上九之亢龙有悔的,这才是大智慧呐!”

    两人互吹一波,周嘉谟自是明白官场道理,拖延盘问则为不是了,小心退下,但心中疑虑担忧未去。

    “贾老师果真洞察入微,深识易理,且这般临危不乱,真乃大家风范,可知盛名之下无虚士。”周温白等学生无不深深拜服的,那吕亭婉经贾琮一夸,却颇为爽朗大方地一笑。

    【注释:抱歉,作者自己也早觉写得不满意,如果过程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就尽量收回在红楼中,写个结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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