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有力犹如精雕玉琢般的手指不断在琴键上飞舞,指尖下流淌着伤情使人潸然泪下的音符,指速不断增加,几乎化作残影,在黯淡的月光下幻化成晶莹耀眼的精灵。

    殿堂级别的演奏,不只是赏心悦目,且能动人心弦,一个个音符如同一把把尖细带着血槽的毒刃,毫不留情的切开人们心房的防御,抛开无畏的障碍,精准有效的暴露出一个人心中最痛苦最难以回首的往事,将伤疤血淋淋的揭开,让人直面曾经最美好现在却不留其一的回忆。

    乌云终于舍得离开那弯弦月,透彻明丽的月光终于尽数倾泻进房间里。房间的黑暗瞬间被打破,一张脸陡然映在月光的照射下。

    容色惊人,恍惚人眼,动人心魄。

    演奏者闭着眼睛,安心的沉醉在这场没有观众的演奏中,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悲伤的旋律里。

    房门紧闭。

    演奏者很年轻,是个女人。此时,她的长睫翘起,在细腻白皙的脸颊上投下颤抖的剪影,昭示着演奏者并不平静的内心,唇色绯红艳丽夺目,此刻却紧紧抿在一起,几乎让人以为要流出鲜血。

    “砰!”房门被大力撞击,其间夹杂着哼哧哼哧的声音,这声音突然出现,在布满让人心痛欲绝的旋律中似是投下一颗巨大的石块。

    旋律戛然而止。

    房间瞬间变得死寂一片,演奏者睁开眼睛,出人意料的是,她的眼睛里并不像她的旋律中饱含这么多情绪。

    一双幽深至极纯黑色泽的眸子,如同死水一般波澜不惊,看不见任何情绪,似乎这人的情绪已经全部泯灭又或者是此人的情绪已经尽数埋藏在眼眸深处,无人探知。

    似是因为没有收到回应,房门外的不知名生物有些恼怒,再次撞击房门,听得见实木制作的房门与血肉之躯撞击发出的闷声,门外那哼哧哼哧的声音再次传来,在死寂的房间中莫名让人惊惧,让人不由得怀疑门外那是不是可怕的怪物。

    演奏者的手指依旧虚虚的搭在琴键上,似乎心绪还沉浸在刚才的旋律中。

    终于,在一次重于一次的撞击中,房门到达了极限,随着一声巨响,实木制作的房门在空中挥舞着撞向她,像是死神的武器一般,下一秒似乎就是一个惨不忍睹的鲜血淋漓的场面,让人不禁想要闭上双眼,不忍亲眼目睹这么一个佳人香消玉殒。

    巨大的实木房门在空中带出刺耳的呼啸声,气流强大肆虐,却没有掀起她的一根发丝。

    演奏者还是没有动作,眉目低垂,神情淡淡,如同神明一般。猛兽恶狼

    这巨大的凶器眼看就要砸在她那张精致绝艳的脸上,下一秒却已经开始了泯灭,无声无息的慢慢消逝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房间外的始作俑者终于踏进来,露出了真身。

    头发很短,有些枯黄,像是落叶一般的颜色。锋利如刀的长眉下,赤红色的眼睛尽是暴虐杀戮,那双眼睛里没有人性,或者说已经泯灭了人性。

    进来的这人,姑且算是人吧。虽然这人长得十分好看,却透着一丝丝的诡异。他像是受到了极好的照顾,身上的衣服和饰品都能看出来。但是他的皮肤却极为苍白没有光泽,指甲泛着青黑色,有些像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此刻,他张着嘴巴扑到女人的身上,嘴里流出些许晶莹的口水,喉咙中发出哼哧哼哧如同野兽的声音,下颚边上有一块血肉连着骨头垂下来,像是被什么人一拳打碎了下颌骨,骨头连着血肉可怜巴巴的挂着,显得极为恐怖,甚至还能看见里面的各种组织,让人奇怪的是,伤口没有流出鲜血,只有惨败的血肉,透着一股子腐烂的气息。

    这幅模样,让人不由得想起一种只存在于末世之中的生物。

    丧尸。

    女人看到扑过来似乎是想撕咬她的血肉的丧尸,眼睛里终于带了点笑意,伸出手来将丧尸箍在了怀里,轻轻捏了捏他尖利的爪子,又在他失去光泽却还没有失去弹性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跑哪儿野去了?还被人给破了相?”她小心翼翼的捏着丧尸的下颌查看伤口。

    怀里的丧尸开始不老实,双手开始比划着,“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语气急切激动,隐隐约约间还带了点委屈,如果不看他的样子,还真以为是一只小兽受了委屈急哄哄的向人打报告找回场子来。

    在正常人完全看不懂的比划中,女人轻而易举的跟怀里的丧尸沟通着。

    “嗯?你是说基地里有个人把你给打了?”黑黝黝的眼睛里泛着寒光,似是要将那人大卸十八块。

    “但是你揍回去了?他断了两条胳膊两条腿?”

    “不是两条腿?是三条?哈哈哈哈,干得漂亮。”她眼睛里盈满暖暖的笑意,忍不住在他肆意炫耀的时候亲了亲他的眉心。

    丧尸似是很享受的蹭了蹭她的脸颊,又用一根尖利的爪子指了指自己断裂的下颌骨,嘴巴微微瘪起来,那张戾气十足的脸上看起来有些委屈。

    女人轻笑,“啧,我们阿城变成丧尸之后还知道爱美了。”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袋子,从她掏出来那一瞬间,丧尸的眼睛就变了,写满了浓浓的渴望,仿佛那是什么极其吸引他的事物。

    她倒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紫色石头,递到他苍白的唇角,顷刻间就被他锋利的牙齿咬住吞进了口中,只听得嘎吱嘎吱几声,那颗晶石就被吃进了肚子里。

    女人勾起怀里丧尸的腿弯,轻而易举的打横抱起,丧尸很乖的自己将手臂挂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并且藏好了锋利的指甲,小心翼翼的不让指甲碰到她。

    出门,左转,行数十步,进一房间。

    淡淡的肥皂香气扑鼻而来,将丧尸轻轻的放在柔软的床上,在床头翻找一番,找出针线,进行缝补。

    针很普通,线也只是医用品,但在女人的手上却成了魔法。

    一根针快速的穿过他受伤的地方,不断将断裂的伤口连接起来,丧尸体内的那颗晶石似是起了作用,连接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就连开裂的骨头一开始慢慢被黏住。

    不一会儿,整个伤口被缝合完毕,只留下一些浅浅的缝补痕迹。

    丧尸一直一动不动,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盯着女人,房间里的光有些昏暗,冲散了他的可怖,使他看上去竟有些可爱,女人有些忍不住,轻轻的舔了舔他苍白的唇角,似是觉得那苍白的颜色有些碍眼,唇齿间的力气加大,将那苍白的嘴唇噬咬得红肿。

    丧尸却只傻呆呆的看着她动作,不回应也不反抗,女人好似有些恼怒,舌头探入他的口腔中,开始研磨他的舌尖,牙齿的每一处都被细细的舔过,口腔中的每一处都留下了她的气息。

    待到这个吻越来越深,女人越来越肆意的侵犯他,甚至开始将舌头探入他的喉咙时,他才有些控制不住的呜呜的叫起来,女人这才放过他。

    看到他的眼睛如同水洗般明亮,肌肤重新变得光泽柔嫩,女人微微叹气,在他恢复了以往发色的软软黑发上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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