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慈正在屋里帮锦昭梳头,青雯乐呵呵的跑来在她跟前说道:“大小姐,方才奴婢过来的时候,瞧见管家带人从库房里拿了好些东西,有人参、绫罗绸缎、首饰……对了,还有好多糕点,奴婢忍不住上前瞧了一眼,做的十分精致,可好看了,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说罢,青雯咽了咽口水。
    巧慈听了,摇了摇头,说道:“那还用得着说吗,府里的厨子都是三皇子精心挑选的,堪比宫里的御厨了,做出来的点心能不好吃吗。”说话间,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便提醒说,“青雯,你莫不是忘了,之前三皇子吩咐府里的厨子做了好些点心送过来,大小姐还分了不少给咱们,我记得你当时吃的最多呢,说来也是沾了大小姐的光,若是让三皇子知道你把他送来的点心都吃了,不知会怎样。”
    青雯哪能忘记,也不知道三皇子打哪找来的厨子,手艺简直是一绝,做出来的东西可是好吃,原先她一直觉得自家的姑娘厨艺才是最好,自从有幸沾了主子的光尝了之后,便日日惦记着,今日无意间撞见,想也不想的便过来告诉主子。
    只是巧慈方才的话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打了一个冷颤,若是叫三皇子他对主子的一片心意,让她吃进了肚子里,不知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如同那般被遣出府去。
    青雯越想越后怕,早知道,当初就不吃那么多点心了,现在也不至于为此发愁。
    锦昭透过妆台的镜子瞧了一眼身后的青雯,微微笑了笑,对巧慈说道:“瞧你把她给吓成什么样子了,她胆子一向比较小,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故意吓她。”
    说着,又朝青雯宽慰道:“她刚才是同你开玩笑的,点心是我拿给你吃的,就算三皇子真要追究起来的话,第一个追究的人也是我,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可别听巧慈胡说。”
    这几日,三皇子没少吩咐厨房做吃的过来,她胃口就那么大,再怎么好吃的东西,也就那么点的量,多的便吃不下,自然拿些给两个丫头。更何况她身边的丫鬟还是个足足的小吃货,若单单只是自己吃的话,岂不是馋了两个丫鬟,好吃的东西理应与人分享才是。
    经得锦昭这么一说,青雯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故作生气的和巧慈说:“就知道吓唬我,大小姐都说没事了,那肯定是没事的。而且,三皇子送给大小姐的点心。吃的可不止我一人,你别忘了,你也是吃了的,倘若三皇子追问起的话,到时候你可莫要不承认才是。”
    这次换成了巧慈不说话了。
    锦昭瞧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拿眼指了指一旁的青雯,冲巧慈说:“你看,这丫头胆子虽小可心却糊涂,还知道拉着你一起。怎样,吓她不成,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巧慈自然没想到青雯会有这一出,她惭愧道:“小姐说的是,是奴婢大意了。”
    一旁的青雯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低头说道:“哪有,都是大小姐平日里教的好。”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巧慈从首饰盒里拿了发钗:“大小姐,奴婢替你插上吧。”
    锦昭点了点头。
    平日里不刻意去打扮的她,想着今日是回娘家,她便叫巧慈替她梳妆打扮。
    看着镜子里容貌出众的女子,巧慈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了这绝好的样貌,终究是要藏于面纱之下了。
    闻得她这一声叹息,锦昭如何看不出里巧慈心里的想法,只是她有她自己的思量和打算,便对巧慈说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只不过我既打定了主意要以面纱示人,便不会轻易扯下来,姑且先继续戴着再说。”
    巧慈犹豫了一下,张口道:“当初大小姐是为了打发那些上门提亲的人,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如今你已嫁给了三皇子,奴婢觉着夫妻之间,理应坦诚相待才是,这样以面纱遮脸也不是长久之计。”巧慈似乎还有话要说,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大小姐,容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和三皇子同处一个屋檐,又日日相对,万一哪一天漏出了破绽,叫三皇子瞧出来你脸伤一事是假的,不过是你使得障眼法,到时候三皇子会怎么想你,要是夫妻之间生了嫌隙,可如何是好?奴婢说这些,还望大小姐好好斟酌一下,莫要到时候伤了夫妻的情分。”
    巧慈处处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这一番话,只怕也是憋在心里许久才忍不住对她说出来。
    锦昭又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便是坦诚相见。
    锦昭转过身,对巧慈说:“傻丫头,你说的这些,我又如何不清楚,只不过我有自己的打算。倘若宇文煜真心在乎我,而不是在乎我容貌的人,那我说不说,又有什么紧要的。若是……”
    后面的话,锦昭突然说不下去了。
    若是他娶她另有目的呢?
    她没敢往这处去想,有时候不往深处去想,或许,心里多少会好受点。
    有的时候,她便是这样安慰自己。
    巧慈和青雯等下她未说完的话,锦昭却打住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们也别担心了,总之,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巧慈点了点头,应道:“大小姐有数便好,奴婢也是这么随口一说,这几日,又是投其所好的送书,又是叫厨子变着法的做吃的过来,甚至府里的事也都是随主子的意……三皇子对主子的种种好,奴婢们都是瞧在眼里的,原先夫人还担心来着,若是她看到三皇子对你的好,兴许就不会那么想了。可见,小姐是嫁对了良人了。”
    说这话时,锦昭只觉得两个丫头想的未免单纯了些。
    一时的顺意不代表往后,而往后……锦昭现在还没有想那么远,也不敢想往后。往后究竟是什么样,她眼下还不知。
    锦昭道:“你们两个可是我的丫鬟,可别一顾的替别人说话。”
    巧慈和青雯彼此看了一眼心领神会的应答道:“大小姐说的极是,奴婢们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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