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里的先民,靠山吃山,死后将自己葬在树上,汲取大地之灵气,沐浴日月星辰之光辉,与天地同寿。

    因此形成了一种特殊的丧葬形式——树葬。

    我们当地人称作“挂丧”。

    我小时候在白骨坡的后山见过一些挂在树上的干尸,都是贫穷人家,没有棺材本,用树藤缠绕着尸体绑在树杈上,树干当墓碑,刻上死者姓名标识,一分钱都不用花。

    可我见过的那些树葬都很正常。

    而伍夜深说的那棵大树,大鸟窝,一点都不正常!

    虽然我了解不多,没去过也没见过,但我听过有传闻说:

    曾经有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不小心掉进了那片草木疯长的凹地,里面遮天蔽日没有方向感,走不出来,越走越深。

    家里人找了他一晚上没找到。

    清早,小男孩自己回来了,起初表现得很正常,对家人说了他掉进凹地的事情,说他如何如何走出来,都很正常。

    可是,吃早饭的时候,家人发现小男孩在咬自己的手指,于是就问道:“吃饭就好好吃饭,咬手指头干啥?”

    小男孩说:“手上有东西,不舒服。”

    家人看了看小男孩的手,没看出有啥东西,以为小男孩调皮捣蛋不想吃饭,教训了两句。

    小男孩吃着吃着,又开始咬手指了。

    家人很生气,拉住小男孩的胳膊,要打他,结果把小男孩的手指从嘴里拉出来的一刻,一下子吓晕在了地上。

    小男孩不知啥时候把自己的手指咬掉了一半。

    最为骇人的是,没有流血,家人压根没有发现啥时候咬掉的。

    咬掉的那根手指,断面看着很像白石灰,沾了水的白石灰,看不到皮肉。

    这件事情传遍了整个村子。

    村里年岁已高的老人们,纷纷讲述那片凹地的迷信传说。

    有人说,那片凹地里有树妖,手指碰到就会被感染阴毒,幸好咬掉的早,不然全身都会变成那个样。

    有人说,凹地是个坟场,很久以前那里埋了很多人,所以土壤肥沃,草木茂盛。

    有人说,早些年有猎户见过树上有挂丧,会动,吓跑回来没几天就死了,死前疯疯癫癫,说自己见到了神仙。

    老人们说的迷信话,并不被年轻人接受。

    村长组织一群人进了那片凹地,在中心区域看到一棵参天大树,十来个成年人都环抱不住,枝干弯弯曲曲,呈辐射状朝四周蔓延,扎在土壤里,形成一片诡异的树藤伞,很像一颗心脏安插着条条血管。

    胆子大的人,顺着树藤爬了上去,在上面看到一口古老的棺材,棺木直接用树干凿刻而成,和大树是一体的。

    我知道的故事就这些。

    没有下文。

    因为这里不是我的村子,我来打鸟的时候道听途说,故事都发生在建国以前,谁也说不清楚。

    我能确定的只是,凹地里有一棵大树,树上悬着一口棺材,很多调皮捣蛋的小孩进去后被吓出了毛病。

    所以伍夜深跟我说大树和大鸟窝的时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可不想自己的手指变成白石灰。

    可我不能不去。

    如果伍夜深在凹地,只有两种情况:

    一、他是普通人,误入凹地,他可能会遇到危险。

    二、他是巫婆的后人,不怕危险,四处闲逛。

    不管哪种情况,我都必须去,至少他是荀千灵这一组的人,他的安慰和荀千灵有关,我不能坐视不管。

    稍作思考,我便朝着凹地的方向走去。

    凹地距离我这个地方特别近,毕竟我已经跑了一个上午,快到边缘地带了,再往前走两步就能看到植被茂密的凹地丛林。

    到跟前我才发现,凹地并不在打猎区内,它被铁网墙隔开了,一眼望去,对面植被如山,暗无天日,两边简直不是一个世界。

    我翻过铁网墙。

    跳下去的时候看不到脚下,直接就滑进了凹地里,在杂草堆里滑了很远,幸好苗老板买的衣服好,不然早被荆棘划成了布条。

    站稳后,前后左右全是湿漉漉的大叶子,我太久不在山上,已经分不清这是什么植物了,看起来很像放大版的薄荷叶。

    入秋的季节,凹地不见一片黄叶,阴凉潮湿,湿气让我感觉皮肤都渗出了水。

    不是啥大事。

    我既然敢来,说明我有能力在这里穿梭自如。

    走着走着,脚下踩到一个人头骨,湿滑,一下没站稳摔在了地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咯嘣响。

    不是我的骨头,是地上这具尸骸被我压断了好几根肋骨,差点扎到我屁股。

    我起身看看,尸骸不大,像未成年,应该是近几年死在这里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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