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她眼中满满都是怀疑,“我想看的可是史诗级别的大制作哦,这只不过是……”

    等等!

    她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个未来是朝着必然发生终结之战的那个可能性延伸的?”

    “不是什么可能性,而是已经成为了事实。”

    风里希不耐烦地冲她挥挥手:“问那么多干啥,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没看见这儿正忙着呢啊?”

    “喂!”

    还没等她再说些什么,明显已经不想再听她嗦的风里希就给了她一指头,“走你!”

    冰冷,抖动……

    醒来的瞬间,洛娜脑海中一片混乱,她下意识地试图展开自己的感知域,阅读并理解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将她的神性领域嵌入世界构成之中。

    但是,没有反应。

    理应在第一时间反馈回来的信息潮没有丝毫动静,反倒是某种巨大而深沉的恶意近在咫尺。

    “快醒醒!魔潮追上来了!”

    猛烈的推搡与紧贴耳畔的尖叫声将她从类似宿醉的浑噩中惊醒,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她便感觉到了数十米外那席卷而来的沙尘暴。

    来不及思考太多,洛娜本能地向前一推手,浅蓝魔力从她掌心喷涌而出,一堵纵横数米的光墙挡在了身前,下一刻,巨大刺耳的声浪便从沙尘暴与光墙的接触面上爆发出来。

    坚硬如钢铁,且被黑雾包裹着的细碎砂石在魔潮的驱动下如砂轮一般打磨着挡在前方的光墙,或者更确切一些,一个接近半球形的罩子。大蓬大蓬明亮火花四散飞溅,只是几个呼吸,光墙上泛起了明显的波纹,仿佛下一秒就会破裂开去。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一直没来得及仔细思考自己到底面临的是个什么情况的洛娜在心中无声怒吼,这种弱鸡魔力是怎么回事啊!她可从来不记得自己有用过如此低劣的能量体系啊!

    就像有重重枷锁将她牢牢羁绊,从她心中流淌而出的神性领域被某种无形的伟力死死摁在了这个人类躯壳之中,前所未有的虚弱感令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点点畏缩之意,然而那是根本不应该存在的。

    从出生到现在,震泽君洛娜从未感受过这种虚弱无力,她原有的一切力量与权柄都被压制,取而代之的是如今身体里沿着某种轨迹缓缓运转的魔力,一种令她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弱小能量体系。

    不过至少还能用,她苦中作乐地想到。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那两个不靠谱的家长了,准确的说,这事儿除了风里希之外就没人会做。不就是多说了几句话么,有必要这样吗?!

    现在抱怨也没用了,她很清楚那两个家伙的性子,估计得等到他们对那颗星球失去兴趣之后,她才会被从这里放出去。更糟糕一些,说不定还得她自己去寻找出去的方法。

    短暂的思索并没有影响到手上的动作,被她挡在几米外的浑浊黑风暴已经彻底将阳光遮蔽,也就是幸亏了她们的这个藏身处是个开在岩壁上的洞穴掩体,否则她这下意识的举动也没办法将身后的这十多人一并保护下来。

    随着洛娜的心绪逐渐平稳,更多的魔力被她从能量核心中榨取出来,形成了结构更加稳定的防护屏障。正常觉醒者畏如蛇蝎的魔力枯竭与核心崩溃在她眼中只是小事一桩,就算现在没办法动用神性领域,也无法使用神力,可是她依然可以在精神海中进行即时模拟,从而得出最为完美的魔力使用方式。

    魔力枯竭?只要吸收的比消耗的更快不就行了?

    核心崩溃?那就用更加巨量的魔力强行压迫着它保持稳定呗!

    只是这么做了之后,她这个人类躯壳的外在表现就有点……令人毛骨悚然了。倒不是说她不想维护一下形象,问题在于这种程度的伤害只需要一次彻底的魔力冲刷就可以完全治愈,那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精力呢?

    虽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或者说暂时失去这个身份,她总觉得风里希那家伙是不会让她就这么容易跑路的,绝对有什么更加糟糕的事情等着她,说不定是某种转生模式,一想到这个,她顿时背后发毛。

    这个人类外形她用着还算挺顺手的,万一转生成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那岂不是糟糕至极。

    少女的心思无人知晓,不过在她身旁的同伴眼中,这分明就是一个十足的英雄吖!为了拯救十多位同伴的生命,不顾已经负伤的身体,倾尽全力维持着这个小小的庇护所。

    一时之间,塔蒂亚娜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她是以战地护士的身份从后方被征调到这个位于战场第一线的小小救护所的,对于这位苏沃洛娜少校的名声也早有耳闻。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真切感受到了传言中的那种……安全感。

    ‘守光者’苏沃洛娜,活跃在抵抗黑潮第一线的著名战斗英雄,由她的浅蓝魔力所形成的庇护之盾不知替多少人挡下了致命一击。即使是拥有着强大破坏力的那些觉醒者也不会拒绝这种等同于第二次生命的防护。

    随即,一种淡淡的疑惑便涌上塔蒂亚娜心头,这样一个理应得到妥善保护的辅助人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简陋的救护所里?按照常理,不是应该有整整一个小队的卫士跟随在她身边的吗?

    “少校,你快走吧,别管我们了!”

    说话的是一个斜倚在掩体洞壁上的男人,他面色苍白,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上半身泛着大团大团血色,左手与右腿不翼而飞,右手也只剩下了小半截。如果不是觉醒者的强韧生命力,他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

    尽管只剩下一口气,可是看到原本应该由他们来保护的长官此刻却在为了他们这些已经连拯救价值都没有了的人而努力,安德烈心中涌动着说不出的悲伤与愤怒。

    他在悲伤自己为什么如此弱小,面对来自黑潮中的魔物是如此不堪一击;他在愤怒自己如此无用,直到现在还在拖累着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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