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diǎn三十分,自基尔开向柏林的火车准时在柏林火车站停车。

    陈道带着四名跟班走出站台,轻车熟路地找到戈林派来接站的两辆轿车。

    二十分钟后,卡琳庄园的客厅里,戈林热情地张开双手对陈道来了个熊抱,随后摇着头叹息道:“我和埃米、玛格丽特无论怎么请你你都不回家过圣诞,元首一个命令你立刻出现在我眼前,看来元首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已经超过了我,你这种行为深深的伤了我的心,你知道吗?”

    戈林説话时,陈道敏锐地发觉戈林周身弥漫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戈总竟然吃老希的醋,还真是让人万万没想到,陈道不禁感到啼笑皆非。

    没办法,谁让自己得了这种古怪的圣诞综合症,动不动就想拎着刀狂砍一条街,为了避免情绪失控伤害到戈林一家,只能用三十六计走为上的办法来应对。

    “元首找我有什么事?竟然让我当天就回柏林,他难道要请我吃晚饭?”陈道不动声色地説道。

    “不要在我面前用你的错位打击理论,也不要想着岔开话题。因为你不肯在家过圣诞节,玛格丽特很失望,也很难过,她认为你在躲着她,她在圣诞节之前已经回家了,以后会不会再来还很难説。”

    戈林的脸色异常的严肃,颇有封建家族大家长的气派。

    “我是真的有公务要处理,我不是在特意躲着她。”陈道説道。

    “每天忙着在食堂后院杀鸡,呃......叫什么来着?百鸡斩?名字倒是很酷。可是这和公务有什么关系?”戈林对陈道的敷衍很是不满。一举拆穿陈道的搪塞。

    陈道顿时哑口无言好半天。随后猛然想起一件事,瞪着戈林喊道:“是谁告诉你的?你竟然在我身边派间谍?你太过分了。”

    “不要説得那么难听,我是你的监护人,我必须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还要保证你的安全。”戈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对陈道説道。

    “我不是未成年人,要什么监护人?”

    “没结婚就不算成年,要是不想继续让我做你的监护人,你马上找个女朋友结婚。”戈林针锋相对地説道。

    陈道盯着戈林上下打量了好一阵。皱着眉头问道:“真的是元首找我?你不是在骗我吧?”

    “当然是元首找你,我有骗你的必要吗?元首和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七diǎn,我们吃完晚饭再出发。”戈林説道。

    “我们可不可以先谈公事,这些私人问题以后再説。”陈道説道。

    “我们先吃饭,然后去总理府。”

    饭桌上,戈林又絮絮叨叨大讲特讲玛格丽特的种种优diǎn,大有为陈道包办婚姻的架势。

    陈道对戈林这种重量级的“媒婆”也是无奈的很,只能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终于熬过一顿晚饭,陈道和戈林二人乘车前往沃斯大街的总理府。

    两人在希特勒的办公室刚刚坐下不到两分钟,希特勒便背着手走进屋内。

    希特勒从眼前走过的一刹那。陈道偷瞄一眼希特勒的左手,果然看到有轻微的颤抖。

    和戈林心照不宣地交换一个眼神。陈道收回目光和希特勒説道:“元首,新年快乐。”

    “赫尔曼、海因茨,新年快乐。”

    希特勒没有坐下,而是靠在办公桌边和陈道、戈林热情地打着招呼。

    热情地寒暄几句,希特勒忽然説道:“我很快乐,你们也很快乐,可是有人不快乐。”

    陈道和戈林不禁面面相觑。

    希特勒这是要上演什么大戏?説话怎么这么阴阳怪气。

    “海因茨,你知道吗?对一位单身的小姐来説,圣诞节不与父母一起过,而是跑到陌生人家中和她心仪的男子一起过圣诞。你知道吗?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那位小姐的名誉会有多大影响?

    可是令人气愤的是,那位小姐鼓起勇气,敢于挑战世俗的观念,大胆追求他心仪的男子。而她心仪的那位男子却很不讲道义地撇下她躲了起来,你知道这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吗?

    赫尔曼,你怎么看?”希特勒抱着胳膊气势汹汹地説道。

    “我鄙视那个没有勇气的家伙,非常鄙视。”戈林説着把目光转向陈道。

    “海因茨,你怎么看?”希特勒也把目光转向陈道。

    在掌握德国最高权力的两位大佬的逼视下,陈道硬着头皮説道:“事情是有原因的,你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什么原因?跑到食堂后院杀鸡就是原因?你太让我失望了,海因茨。”希特勒不满地説道。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竟然连老希都知道了,陈道顿时汗流满面。

    “怎么?你就不想説些什么吗?”希特勒问道。

    “我错了,我不应该逃避。”陈道只得老老实实的认错。

    “也不能説是你的错,我和赫尔曼真的是为你考虑。你和玛格丽特相处的时间比较短,对她的优diǎn了解的不多,你总得给她一个机会,促进你们之间的相互了解,将来説不定就能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希特勒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耐心地开导陈道。

    “好吧,我尽量抽出时间多陪陪她,让我们相互间多一些了解。”陈道説道。

    希特勒见陈道脸上满是不情愿,顿时拉下脸。

    “明天和后天是周末,我批给你两天假。早上九diǎn,你来总理府接玛格丽特,你们一起去逛街,不准迟到,这是命令。”

    “我一定准时来总理府。”陈道心不在焉地説道。

    “我会监督他准时来的。”戈林对希特勒做出保证,随后又拍了陈道后背一巴掌“记得陪玛格丽特逛街的时候精神diǎn,不要总是没精打采的样子。”

    陈道木然地diǎndiǎn头。

    闹了半天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找自己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就算今天是一月一日小光棍节。你们也不能联手包办婚姻。尤其是老希本身是个五十多岁资深单身汉。有什么资格来操心单身汉界晚辈的婚事?有那些精力,不如先想办法解决自己的单身问题。

    希特勒当然听不到陈道心中的不满,斩钉截铁地説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面我们来谈公事。”

    陈道和戈林立刻打起精神,终于到了正戏上演的时刻。

    希特勒抱着胳膊沉默几秒钟,眼神飘向墙上的地图。

    “我最近产生一个想法,我想在今年夏季发动对俄国的进攻,时间初步定在六月。这样我们有五个月的准备时间,足够我们进行充分的准备,你们有什么建议?”

    陈道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大脑,头皮一阵发紧,头发一根根竖立起来。

    果然应验了,真的是凶兆。

    戈林的脸色瞬间失去血色,惊疑不定地盯着希特勒,显然也被希特勒的想法震惊了。

    陈道紧咬牙关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问道:“我们的既定方案是先解决英国人,然后再进攻俄国。你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

    “以现在的局势,英国人的实力已经被大大削弱。只要我们再发动一次决定性的进攻,丘吉尔政府可能就会垮台。

    我认为,我们应该利用英国人投降前的这个机会。斯大林肯定认为我们不会在英国投降前发动对俄国的进攻,我们利用他的这个误判发动一次突然袭击,用两个月,最多三个月解决俄国,然后再回过头来对英国发动最后的进攻,这样战争就结束了,我们可以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希特勒眉飞色地説道,仿佛此时已经获得最终的胜利。

    “我们的黑豹防线已经修了近一年,如果我们对俄国发动突然袭击,所有的投资岂不是被浪费了?”戈林説道。

    “赫尔曼,你错了。黑豹防线不会浪费,有它在可以让我们对俄国的战略欺骗更加逼真,可以让我们的进攻起到更大突然性。等我们结束对俄国的战争,所有的投资都会从占领区得到回报。”希特勒説道。

    陈道看希特勒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心头不禁气血翻腾,恨不得冲上去掐着希特勒的脖子暴打一顿让他清醒清醒。

    强行克制自己的暴力冲动,陈道耐着性子説道:

    “俄国人的实力非常强大,他们的t-34型坦克不仅先进,而且数量惊人。我们的陆军现在还没完成换装,空军正在转型,武装党卫军也是同样没有准备好,只有海军比起俄国海军有些优势,战局在三个月内肯定无法解决,在这一diǎn上我们不能抱有任何幻想。”

    “正是因为俄国人的实力强大,我们才更应该采取突袭的方式来弥补实力上的差距。至于你説的德国军队还没准备好的问题非常容易解决。我们不是今天就发动进攻,而是至少五个月后。五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的军队完成重建。”希特勒説道。

    “以我对目前军工部门工作效率的了解,我的的军队五个月内肯定无法完成转型。就算完成转型,三个月也不可能击败俄国,然后,冬天到了,结果就是......拿破仑。”陈道一摊双手,瞪着希特勒説道。

    听到”拿破仑”的名字,西特勒脸上的肌肉明显地抽搐又抽搐,情绪也激动起来。

    “不可能,我们击败法国和英国远征军用了不到八个星期的时间,劣等的斯拉夫人在我们的进攻下绝对不可能撑过三个月,更不会让我们遭受拿破仑的命运,你不要夸大他们的战斗力,不要危言耸听。”

    希特勒的嗓门猛地拔高八度之多,变得异常的尖利。

    “我既然能预言八个星期击败法国,同样可以预言三个月内无法击败俄国,这件事要听我的。”

    陈道在希特勒尖锐的嗓音的刺激下,血气与火气瞬间充斥身体每一个细胞,毫不示弱地对希特勒喊道。

    “如果我坚持这么做呢?”希特勒瞪着陈道喊道。

    陈道腾地站起身来喊道:“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个决定会是你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希特勒站直身子,右手指着陈道不停地哆嗦,一时竟説不出话来。

    “海因茨,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和元首説话?赶快道歉。”戈林见势不妙急忙站起身来打圆场。

    “我为什么要道歉?元首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当然要实话实话,难道要我放弃自己的主见,去做那种只会diǎn头説‘是’的应声虫?”陈道不满地扫了一眼戈林,气冲冲地説道。

    “好,你很好,你説的对,人要有主见,尤其是上位者更要有主见。”希特勒听到陈道的喊声不怒反笑。

    喘了几口粗气后,希特勒忽然问道:“你的眼睛为什么那么红?脸色也不好看?你生病了?”

    希特勒的问题和之前讨论的话题跨度太大,陈道一时没反应过来,戈林抢着説道:“海因茨病了,现在正在康复期。”

    “什么病?”希特勒问道。

    “圣诞节期间伙食太好,引发了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压,眼睛红是因为饮酒过量引发的眼部充血,没什么大碍。”陈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説道。

    “年纪轻轻得这种病不是什么好事,你现在的形象不太好,约会的时候可不要吓倒玛格丽特,要想办法尽早康复。”希特勒关心地説道。

    陈道的思维再一次死机。

    真不愧是文艺中年,这思维跳脱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寻常人真是跟不上他的思路。

    在这种时候他竟然首先想到玛格丽特......还説玛格丽特不是他的私生女?十有八-九,肯定是。

    陈道极力调整自己躁动的情绪,随后将话题拉回正轨。

    “总之,我的建议还是先集中精力解决英国人,然后再进攻俄国,避免两线作战。”

    希特勒此时的情绪也恢复稳定,淡淡説道:“我再考虑考虑。”

    回家的路上,陈道和戈林坐在轿车后座都是默不作声,脸色异常的难看。

    良久,陈道打破车内几乎凝固的气氛。

    “我对元首不放心,我们必须想办法彻底打消他的这个念头。”

    “东线,死线。我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与俄国开战。打仗的事我听你的,你最好在一个星期内想出解决的办法,不然时间拖得太久,恐怕会出变故。”戈林説道。

    “丘吉尔的政治生命力真是和蟑螂一般顽强,这么打击他,他都不下台,英国的亲德派难道都是战五渣组成的吗?”

    “现在不是説这些的时候,日本外交使团明天会到达柏林,要在柏林呆一个星期,元首肯定会把精力放在接待日本使团上,暂时不会思考进攻俄国的问题。你最好在这个星期想出办法説服元首,免得元首突然下定决心,那时我们会非常被动。”

    “我试试看吧。”陈道有气无力地説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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