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了……”

    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俱是不可小觑的高手,孟缺对付他们其中之一尚且倍感艰难,更何况同时对付他们两个人。上次跟爷爷在一起,能从他们手里逃脱实属不幸中的万幸,这一次要再想安然逃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脑子在一瞬间闪过很多很多的念头,其念头各种各样,繁多而凌乱,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能解决目前危机的办法。

    “怎么办?该怎么办呢?”孟缺脑中迷茫找不到任何的答案,慕容山泰与慕容山安来势如电,根本没有能让自己安然脱逃的机会。

    却在这万分危急之刻,孟缺忽然想起了孟氏一族的无上绝学《虚灵三镜》中的第二镜,也就是传说中的“水之镜”。这个境界是一个很高、很玄妙的境界,爷爷孟有财穷尽了一生之力都未能将之堪破。对于此镜,孟缺也研究了一段时间,只可惜看法门心决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上面写的东西就犹如天书一般,其字虽可念通,但却难以理解其中的意思。

    火之镜乃无中生有,若遇火,则盛,遇水则灭。而水之镜乃取自然之元素,其威力远在火之镜之上。孟缺若是能够领悟出“水之镜”的境界,那么再借助附近波涛滚滚、浪势汹汹的黄浦江之水,必能翻江倒海,驱逐慕容山泰、慕容山安二人。

    “水之镜,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如影,实如物,镜花水月,日渐空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问题未待想明白,忽然慕容山安双手如毒蛇一般缠绕而至,指如毒蛇吐信,纷纷扬扬,乱影缭目,直冲着孟缺的咽喉来来。

    孟缺看得分明,登时右手食中二指紧并成“枪”,旋身回转,赫然一个“常胜将军相”施展出来,指枪从撩乱的手影当中笔直刺入,堪中慕容山安的胸膛。

    这“常胜将军相”以指为枪,一指之力恐有千斤,可当刺到慕容山安的身上的时候,却非但没见他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反而见他挺胸而上,无视孟缺任何攻击一般。

    “咯咯咯咯……难道你忘记我以前跟你说的一句话了吗?同样的招数不要对我使用两次,这一招对我是没有用的。”慕容山安狰狞地笑着,眼神当中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孟缺心中骇然,连忙抽回手指,隐约间瞧得慕容山安的全身皮肤黄如金纸,显然他是《巨灵神功》施展到极限状态了。在这个状态下的他,全身坚硬赛过钢铁,即便是用最强力的狙击枪也不见得能伤他分毫,更何况是孟缺的两根肉指?

    骇然未定,半空当中的慕容山泰欺凌而至,他双臂展开,其势犹如健壮的雄鹰正在捕食虚弱的兔子。

    而孟缺就好比是那只虚弱的兔子,慕容山泰刚刚一接近他,双手搅动空气,顿时形成了一股巨型的旋风,旋风所向将孟缺牵扯于其中,无法脱离出来。

    “好大的风,这风就像是一条韧性极强的绳索,一旦被它扯住,就无法轻易地离开了。”孟缺面色大变,本想再使用一次“火之镜”借以逃脱这致命危急,却可惜这股飓风实在是太强了,强到根本无法在它的中心凝聚成火。

    “驭龙式!”慕容山泰大喝一声,双手蓦然一停,那股飓风如猛虎一般直撞而出恰好冲击撞到了黄浦江沿岸的护栏上面。大理石造的坚硬护栏被风一撞,轰然破碎,滚滚石块炸裂开来。

    孟缺被飓风所携带着,受到剧烈的撞击,其身堪堪停在黄浦江的边,只听“哇”地一声,从他的口中突然吐出一股乌黑色的鲜血来。

    鲜血吐了出来,大脑当中立即涌上一种强烈无匹的晕眩感,这一刻他几乎将要昏厥了过去。

    慕容山泰落定下来,满是嘲讽地看着狼狈的他,喝道:“把‘藏宝图’交出来吧,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老四慕容山安从左边一步步靠近孟缺,亦是喝道:“以你一人之力,就算是再插上两只翅膀,你也飞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乖乖任命吧。早死早头胎,希望下辈子你不要再当孟氏一族的人。”

    孟缺肺中一动气,剧烈咳嗽了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当下儿虽然是受了重伤,但是脸上却依然浮现着一抹勉强的淡淡微笑:“反正左右都是个死,与其乖乖受死,倒不如反抗着死,你们有种就杀了我,杀了我之后,我保证你们这一辈子休想再拿到那份‘藏宝图’。”

    “你……”慕容山泰盛怒已极,看着那如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的孟缺,他恁是气不打一处来,“小子你真的是活腻了。”话一落音,就想着再冲上去给他一脚。

    慕容山安却抢前一步,把三哥阻止了下来,道:“三哥先别动怒,这小子已然是受了重伤,你若再揍他,搞不好还真会弄死他。‘藏宝图’被他藏了起来,他若真死了,我们还真的是一辈子都难拿得到了。”

    慕容山泰很是不服,丝毫不肯妥协,道:“难道我们就因为这样而投鼠忌器?不杀他可以,但这小子实在是太可恶了,我非得将他手脚全部折断,放能稍解心头之恨。”

    尖嘴猴腮的老四慕容山安向来是个阴谋派,他不止什么都喜欢玩阴的

    ,脑子里更有一套残忍、毒辣的整人手段,一听三哥怒气难消,他笑了笑,道:“三哥,折断了他的手脚,这只能消一时之狠,又何必呢?若你真想解气,我倒是有着不少的办法。”

    “哦?你有何办法?”三哥慕容山泰作洗耳恭听状。

    老四慕容山安道:“三哥你可知道满清有十大酷刑?”

    “废话,这事何人不知?”慕容山泰淡淡地回道。

    老四慕容山安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道:“我觉得一个人的嘴巴就算再硬,也起码会有一个界限,一旦超过了这个界限,就算是神仙也难以再紧闭会说话的嘴,三哥你认为呢?”

    三哥慕容山泰听出了他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抓他回去用刑,逼他说出‘藏宝图’的所在?”

    老四慕容山安点头道:“没错,我们一旦得知了‘藏宝图’的下落,更可以将他毒哑,然后将之转交给回国的慕容山正处理。慕容山易一死,慕容山正必然是怒恨交加,我们只要将这个‘凶手’慷慨地赠送给他,搞不好他还会主动跟我们拉好关系呢,如此一来,到得届时不也更方便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吗?”

    慕容山泰本是满腔地怒火,一听到老四如此细细分析,但觉甚有道理。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老四慕容山安继续道:“孟氏家族在上千年以前就已经被灭族了,这小子虽然是个余孽,但也只是一条小泥鳅,小泥鳅是翻不起多大的浪的。若是现在就杀了他,岂非是脏了三哥你的手?与其如此,倒不如将他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三哥你说是也不是?”

    三哥慕容山泰静静地思量了一下,越想越觉得老四说得有理,道:“也罢,便先将他抓回去,用刑拷问。若他依旧不肯说,届时再杀也不迟。”

    “嗯。”慕容山安笑了笑,这才转过身去,笑眯眯地对孟缺说道:“臭小子,你就不要再装死了,站起来乖乖地跟我们走。”

    其时,孟缺感觉全身的筋骨似乎都断裂掉了一般,无论是手还是脚,都使不上丝毫的力气。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朝自己逼近,他却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该死……胸口、肩胛、膝盖,每一个地方都像是被万针连刺,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痛当中……完全使不出一丁点的力气……该死的!可恶!”孟缺惊恐地看着一左一右正步步紧逼而来的两大敌人,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刻甚至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哟呵,莫非还真是站不起来了?”慕容山安看着动作艰难地孟缺,忍不住讥笑道:“若是真站不起来,那你就可别乱动,万一掉入这深达百余米的黄浦江,就成鱼虾之食了。”

    三哥慕容山泰也不禁笑道:“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藏宝图’没交出来之前,鱼虾还吃不了你,哈哈哈……”

    孟缺眼神恶毒地瞪着他们两个,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这会儿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只可惜眼神不能杀人,孟缺毕竟不是莫浪,不能以眼睛开启“万华镜写轮眼”,这眼看就要落入敌手饱受摧残,孟缺突然一下狠心,想着与其栽在他们手中受尽万般屈辱而死,倒不如就壮烈地死在这黄浦大江之中,此念方定,其身一动,顿时向后方仰倒了下去。

    他本就在黄浦江的沿岸边上,这一仰倒,身体就如万斤巨石一样,垂直地向下栽了下去。

    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看得分明,却未加及时阻止,以他们两人的毒辣眼光,早就看出来孟缺这小子是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只觉得反正孟缺这小子无论如何都逃不掉,这会儿他既然想死,那就索性让他尝尝被水淹没的滋味。

    他们两人站在大江沿岸上,冷冷地看着孟缺的身体栽倒下去,溅起冲天的水花。老四慕容山安狞笑道:“这小子真蠢,还真地跳了。”

    慕容山泰哼了一声,登时从手里甩出了一条绳子,绳子的顶端上面有一个锋利的钩子,窜入水中之后,精准无比地钩中了孟缺身上的某个部位,“他既然想尝尝缺氧的滋味,那就让他尝个痛快再把他拉出来。”

    “哈哈哈……三哥,可真有你的。”慕容山安玩味地笑着。

    三哥以铁钩钩住了孟缺,那就不管这江水有多大、有多凶猛,他都能掌握孟缺的所在。这会儿钩中了目标,他感觉到孟缺那小子沉在水里被浪花打得一蹬一蹬地,一会儿用力将他扯出水面,一会儿又放开绳索任他沉入水底。

    孟缺被绳索所缚,就如玩物一般,极其狼狈。好在三哥的铁钩只钩中了他的衣服,并未伤及皮肉。被狂暴的江水冲刷了一会儿,他精神逐渐清醒过来,在自己第七次被三哥慕容山泰提出水面之时,他蓦然大喝一声,嘴里念道:“千斤坠!”

    千斤坠三个字一出他的口,三哥慕容山泰瞬间感觉自己手上的绳索力破千钧,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却听“铮”地一声,那绳索居然从中而断,而孟缺也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坠入波涛滚滚的大江之中,转眼便就消失不见……

    尖嘴猴腮地老四慕容山安看得分明,登时想都未想,直接追着跳入了水中———“小子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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