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看着孟缺神情严肃,大猩猩和唐琅纷纷谨慎地打量了那一排长长的黑色奥迪,道:“那些难道都是慕容家族的人?”

    孟缺点了一下头,道:“没错,全是慕容家族的人,而且几乎全是高手。”

    唐琅暗暗咋舌,他一直以来都对慕容氏家族心存忌惮,毕竟他是抽慕容家族的人的血才得到现在这般能力的,倘若这能力要是被慕容氏家族的人发现,那可非得将自己抽血拨皮不可。这一下子见到了这么多的慕容家族的人,他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狂跳个不停。

    大猩猩刻意压低了一些帽子,道:“现在我们该怎么搞?”

    孟缺一挥手,道:“跟上他们,去看看戏先。”

    说完,三人就跟了上去。据暗探禀报,慕容氏家族到现在为止还是处于那种秋波平静的状态。慕容子夜那一伙人到现在还没跟慕容山泰他们翻脸,他们之间虽然心照不宣,但谁也没有先一步挑破那层窗户纸。

    孟缺估计,慕容子夜他们应该是在等待着一个时机。慕容子夜的二叔慕容山傀在慕容山正出殡的那一天就从美国赶回来了,这些日子以来他都陪在慕容子夜的身边,一来是为了保护慕容子夜的安全,二来也是在寻找机会向慕容山泰他们报仇。

    某台奥迪A6当中,一个长相魁梧的络腮胡须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劲装背心,闭着眼睛躺在车的后座。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留着个刺猬头的二十多岁的青年。青年的情绪很低落,一双眼睛红得就像是浸过血一样。

    络腮男看了一眼车窗外淅沥哗啦的大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拍着青年的肩膀,道:“子夜,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算再多伤心也是没用的。”

    这刺猬头青年正是慕容子夜,一听络腮男的话,他的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掉落了下来,道:“可是我忍不住。”

    络腮男哼了一声,训道:“就你这样也像个男人?是男人就当流血不流泪,咱们家碰上此等事,你更不应该哭了,难道想让那些躲在阴谋之后的人看着笑话?”

    慕容子夜连忙擦干了眼泪,道:“不,我是不会让他们笑话的。”

    络腮男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你不但不能让他们笑话,而且还要让他们一个个后悔终身,让他们一个个不得好死。”

    慕容子夜坚定地应道:“嗯,我一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络腮男点燃了一支烟,轻轻地啜着,平静地说道:“情况经过确认,的确是慕容山泰那几个混蛋在背地里使了手脚。这次趁着是你父亲的生日,还有全族之人都在场,我们就当着大家的面把慕容山泰这几个幕后真凶给揪出来。”

    慕容子夜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嗯,我们拖得也够久的了,现在也该是揭穿他们的时候了。”

    慕容山傀长长地吐出了一个烟圈,道:“证据我已经搜集得差不多了,那些东西只要丢到长老面前,料他慕容山泰也反驳不了。放心吧,今天既是你爹跟你三叔的祭日,也是他慕容山泰的死期。”

    一排排长长的车龙,整齐地进入到了墓园之中。这个墓园乃是慕容氏家族的私有墓园,里面只安葬慕容氏家族的人。纵观所有的车辆,来了大概五百多辆车。由每一辆车五个人来算,这里便有两千五百多人。

    堂堂慕容家族当然不会只有这二千五百多人,表面上说这里有全族所有的人,实际上多半分支只是派来了代表而已。

    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偷偷地登上了墓园旁边的一处小山坡,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棵大樟树的后面探头张望。

    大家族之中,祭祀什么的都很有规矩。先是三个白须秃顶,年纪似在古稀之龄的老头穿着黑色礼服打着黑色的雨伞围在一块墓碑前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说了很久。

    然后便是一些中年男人围了上去,对着墓碑鞠了三躬。

    很奇怪的是,在这么多人当中,出现的全是些男人,好像没有半个女人的影子。

    对于这个,唐琅解释道:“这是慕容家族特有的习俗,他们族内死了人,通常是不准女人参加的。即便是自家人,也不得与大家一起同来墓地。”

    大猩猩感慨道:“真是个奇怪的家族。”

    唐琅不禁笑道:“说到奇怪,王氏家族才最是奇怪。”

    大猩猩惑道:“如何个奇怪法?”

    唐琅:“相传王氏家族的人,若不是自爆而结束一生,那就是死后被挖空腑脏扔到大草原上去。”

    大猩猩脊背一寒,抖了一把,道:“这么变态?这岂非是跟那个什么‘天藏’差不多?”

    唐琅点了点头,道:“差不多是一样的。”

    孟缺微微笑了笑,瞄了唐琅一眼,道:“看不出来,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唐琅无比自豪,道:“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只不过记得的东西太多了,一时之间难以全部想得起来而已。刚才听你们提起,我才想起这些东西。”

    第二轮人鞠躬了之后,忽然听到有人高声喊了一句:“山字辈鞠躬!”

    旋即,一个个中年男人走了上来,其数不少于百人。在那些人中,孟缺清楚地看到了慕容山泰、慕容山安等人。

    山子辈的人鞠躬完毕,那个高调之声又喊了起来:“子字辈鞠躬。”

    在子字辈的一群人当中,孟缺依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慕容子夜。

    今日,慕容山泰、慕容山安的的心情非常得好,看他们的表情与心态,仿佛不是来参加祭奠的,而是来参加派对的。而慕容子夜却沉着一张脸,表情里写满了伤心。

    一系列的规矩轮排下来,几乎耗了将近一个小时。孟缺三人躲在大树后面,腿都快站麻了,正在这个时候,远远的人群当中忽然走出了一个络腮胡须的中年男人来。

    那男人表情冷漠,手里头拿着一份文件也似的东西,杀气浓浓地走到墓碑面前,先是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高高举起手里的文件,说起了话来。

    由于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一点,孟缺三人很可惜地听不到那络腮胡须究竟说了一些什么东西。

    但随着那个络腮胡须的说话,人群当中的慕容山泰的脸色却是骤然变化,显得极是阴冷了起来。

    大猩猩看得莫名其妙,挠头道:“他们这是在搞什么飞机?”

    唐琅道:“看起来气氛很奇怪的样子。”

    孟缺一脸正色,颇为紧张地道:“窝里斗的导火线终于被点燃了,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络腮胡须的男人应该就是慕容山正的亲弟弟慕容山傀罢!”

    唐琅听出了异样的味道,惊道:“你是说,慕容山傀将要跟慕容山泰干起来了?”

    孟缺颔首:“很有可能是这样。”

    的确,不出孟缺之所料。那个络腮胡须的确就是一直以来让慕容山泰颇为忌惮的慕容山傀。

    方才慕容山傀所说的那些话,也的确是全部针对慕容山泰说的。当着全族所有人的面,慕容山傀言之凿凿,就如亲眼所见一般,将慕容山泰干过的那些肮脏往事全都给吐露了出来。

    人群当中的慕容山泰听得脸色骤变,眼神阴晴不定,一口钢牙都快咬碎了。其心里极其不解地道:“这些事情慕容山傀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当初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明明在美国……而且,我所做的事情都掩藏得极好,就连已经死去的慕容山正恐怕都不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慕容山傀的话一说出口,慕容氏整个全族上下顿时纷纷舆论一片嘈杂。大家除了吃惊还是吃惊,皆是带着怀疑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慕容山泰,希望他能对此事有一个交代。

    对此反应最大的,还要属族内的三位长老。他们阴着脸,一边听着慕容山傀的话,另一边注视着慕容山泰的反应。他们几个都是活了六七十年的老妖怪,看人揣事早就跟鬼一样精了,一看到慕容山泰的表情,他们就知道了这事必然是跟慕容山泰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关系。

    三位长老,年纪最长者名“慕容高严”,次者名“慕容高温”,再次者名“慕容高北”。待慕容山傀话一说完,年纪最长的慕容高严摆了摆手,示意让人群安静下来。随即目光一转,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盯在慕容山泰的身上,就好似一把利剑,沉声问道:“山泰,山傀所说之事,可是当真?”

    全族上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转到了慕容山泰的身上。所有的人都有着同样的一个疑问:“慕容山泰真的如此狼子野心?连同族的人也敢杀害?”

    面对大众的疑问,慕容山泰忽然冷冷地哼了一声,摆明了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模样,傲首道:“真是个天大的笑话,难道就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能断定这件事是真的了吗?哼,想要针对我就直说,何必弄出这些幼稚的玩意出来?”

    二长老慕容高温略一颔首,道:“山泰说的没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山傀你既然说山泰是杀害山正和山易的真凶,那你可有证据否?”

    三长老慕容高北也严肃地追加了一句,道:“此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管真假都影响巨甚,我希望你们不要视作儿戏。”

    慕容山傀早有准备,跪在地上,双手呈声那份被防水保险袋装着的资料,道:“三位长老请看,这里有慕容山泰杀害我兄长以及我弟的所有事情经过,哼,有这证据在此,容不得他不承认。”

    慕容子夜跪在一旁,忽然也迈开了几步,跪到了慕容山傀的旁边来了,一脸悲戚,涕泪长流,道:“三位长老,我二叔所说之事全部当真,绝无半点虚假,请三位长老为我们主持公道。”

    慕容山泰瞥了那防水保险袋一眼,知道里面那些东西肯定对自己不利,登时又哼了一声,道:“那也算证据?凭空捏造就是凭空捏造,我真是搞不懂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为何要针对于我?”

    慕容子夜悲愤交加,闻言,气之不住,大声回吼道:“你闭嘴,慕容山泰,你我注定不共戴天……”

    慕容子夜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三长老慕容高北给喝止住了,“住口,没大没小成和体统?山泰乃是你的长辈,你岂可直呼其姓名?”

    慕容山傀正色道:“三位长老请为晚辈主持公道,晚辈所说的话,句句当真,请长老明察。”

    大长老撕开了保险袋,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一一过目,旋即目光凝重了起来,将资料轮流交给了二长老、三长老过目,三人看完,相视一眼,齐声向慕容山泰问去:“山泰,你是否承认你去过杀手俱乐部请过杀手?”

    慕容山泰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从容回道:“没有,晚辈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三位长老若是不信,大可询问山安老弟,数月来,我一直跟他游山玩水,几乎乐不思蜀,又岂会抽出那么大的精力来干这种勾当?”

    在慕容山泰的心里,慕容山安乃是自己最大的盟友,这家伙一直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只要他也帮自己一口咬定不承认,那无论慕容山傀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没用的。

    嘿嘿,你有物证,我有人证。哼,看谁能撑到最后。

    三位长老一闻言,陆续将目光转到了慕容山安的身上。却还没待三位长老发问,那慕容山安已经走出了两步来,与慕容山泰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对着三位长老恭谨地作了一揖,道:“回禀三位长老,山泰大哥所说之事,晚辈毫不知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家里玩女人,不曾出去游山玩水。”

    “你……”

    听此之言,慕容山泰脸色大变。未待开口“提醒、警告”慕容山安,就只听慕容山安继续说道:“据说山泰大哥性格火暴、冷酷,山傀老弟所说的都是实情也说不定,还望三位长老明察。”

    慕容山泰颓然地倒退了几步,不敢置信一般地看着慕容山安,却正是黄蜂尾后针,螳螂先捕蝉,黄雀伏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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