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哥进入内舱之后,立刻召集了很多人四处寻找孟缺的下落。他在内舱门外,只发现了鞋子水印进去的痕迹,并没有出来的痕迹,也就是说潜入内舱的人尚未出来。

    虽然不是很能确定潜入内舱的人就是孟缺,但除了他,导哥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人了。

    阿畚手里持着一把瑞士军刀,气狠狠地守在内舱门外,他干船员这么久以来,还从来没被导哥这么骂过。而且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可大可小,万一真的让这件事惹恼了太子爷了,那么他绝对将会吃不了兜着走。遂,他将孟缺和冰狐恨到了骨子里,恨不能立即给他们捅上七八十刀。

    话说太子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这整条船上的人都知道,太子爷平时看起来是一副温文尔雅、斯斯文文,对待任何人都很客气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却是一只能令人不寒而栗的笑面虎。惹他高兴的人,他会像对待兄弟一样客气地对待对方;可是惹他发怒的人,他会使出一切办法弄死对方。

    阿畚曾经见到过一幕毕生都难以忘怀的画面——一个船员不小心在宴会的时候把酒水弄到了太子爷的身上,随即太子爷立即就拿起餐刀二话不说就把那船员的手给插穿了,这还没完,太子爷让人又弄来了电锯,恁是将那位船员给分了尸,扔到海里喂鱼了。

    这事情虽然过去已经两三年了,但每次想来,都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这两年里,太子爷对待大家都还不错,平时非常客气,大部分新来的船员都把太子爷当成一个非常好说话、好伺候的主儿,实际上,除了像阿畚、导哥这些老一辈跟在太子爷身边的人才真正知道太子爷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人。

    “这次若是真出了什么令太子爷不愉快的事情,那可就真的完了,到了那时候,依我看我也不用等着太子爷来杀我了,干脆就自己跳海得了,这样起码还能保个全尸。”

    阿畚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西北寒风呼呼地刮着,在他的额头上却是不停的有汗水渗将出来。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轮船内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在不惊动太子爷的情况下把所有的地方都搜一遍,还确实要花不少的时间。

    导哥带着十二个人,分成三路,每搜过一个地方,就派一个人守在过道的交叉处等着。半个小时过去,他已然将大部分地方都搜了。

    “导哥,还是搜不到,他们是不是跑到太子爷那边去了?”有一位船员忽然担忧地说了一句。

    导哥沉着一张脸,道:“别胡说,你以为他们闯到了太子爷那里是件好事么?一旦太子爷怒了,我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那他们真的要是跑到太子爷那边去了,该怎么办?”船员更加担忧地问。

    导哥顿了一下,道:“如果真跑到太子爷那边去了,那也没办法,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将事情的原委都先告诉太子爷,然后再继续搜。”说着,拧了拧眉头,道:“先别废话了,这里还有最后一条走廊,搜完这里再说,如果这里还没有,那就只有去太子爷那边了。”

    话罢,包括导哥在内的五个人,两人一批,一左一右,两间两间房的搜。导哥则拿着一把手枪站在走廊中间,随时提防着两面都可能发生的突变情况。

    这边的房间很小,地方也很偏僻,平时船员们晚上没事干的时候,就会跑到这边来打打牌。反正这边比较偏僻,再闹也吵不到太子爷。这些房间除了打牌之用,也是少数新人船员居住的地方。老船员都会选大一点的房间居住,只有那些没资历的船员、打手才住在这边偏僻区域。

    一间又一间,搜着搜着,忽然有个船员咦了一声,指着一间走廊居中的关着门的房,道:“导哥,这……这间房两个小时前,我和墩子、大牛在里面打过牌,我记得当时走的时候我是最后一个,没关门的,现在……”

    “嗯?”导哥听他这么一说,立即竖起了手指,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小声地严肃问道:“你确定?”

    那船员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也小声地回道:“导哥,我非常肯定,我们还有几套衣服放在里面。我们几个人打完了牌出去之后,就没谁再回来过,弄不好……弄不好那个偷偷潜入进来的人就在里面。”

    导哥见他如此肯定,立即做了个围堵的手势,然后在几位船员都拿出手枪来之后,他猛地一脚就把房门给从外踹开了。

    “砰!”

    房门被踢开,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闷响了一声。门一开,里面房里黑漆漆的,伸手难见五指。

    “开灯。”导哥拿着枪左瞄右瞄,向一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然后就有人飞块地进入了房中,就在门口一米远的地方将灯的开关打开了来。灯光一亮,小小的房间尽收在众人视线之中———凌乱的几张椅子,一张倾倒的桌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娘的你骗老子?”导哥没发现人,第一时间就把怒气撒在了刚才说这间房有问题的船员。

    那船员一脸无辜地道:“导哥,我没骗你,我们走的时候这桌子好好的,根本就没倒,还有……还有这边桌子上的衣服……”一面说,他一面走到那桌边,将剩下的衣服拿来数了一数,道:“少了两套,导哥,我们放在这里一共五套衣服,现在只剩下三套了,少了两套。”

    “少了两套?”

    “是啊,墩子一套,大牛和我每人有两套,现在我的不见了一套,大牛的也不见了一套。”

    导哥沉吟了一下,忽然哼了一声,微微点了一下头,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

    “之前我拿给旋颖小姐的衣服,她并没有穿,而想必是那个叫倪大叶的人进来之后,带着她一起跑到了这里,然后两人每人换了一套,这样一来,也就能说的通那两套衣服为什么会失踪了。”

    “走,继续搜其他的房间,他们一定还藏在这边,快!”

    导哥说完话,一马当先地退出了房间,立即向前面两间房而去。其他的人,也跟着陆续退了出来。

    恰在这时,忽然房里的那张倾倒的桌子忽然动了一下,响起“支”地一声。

    “嗯?什么声音?”

    刚准备退出房间的两名船员清楚的听到了刚才那声“支”的声音,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同将目光往房中扫了去。并,同时喊了一声:“导哥,这里有情况。”

    “什么情况?”本已经退出去了的导哥,听到话后,又转身走回,道:“有什么情况?”

    那两位船员判断了一下,然后指着房中那张倾倒的桌子,道:“刚才那桌子好像动了一下。”

    “动了一下?”导哥是个谨慎的人,一听之下,觉得有异常,便大声一喊:“房里的两个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乖乖出来受死吧,别躲了,我们都看见你们了。”

    他这是诈话,明明没看见,偏要说看见,目的便是想把房里的人给诈出来。

    可是,话说完之后,房里静静悄悄,半点声响都没有。

    导哥看了看,然后一挥手,示意手下的一人过去看看。便立即有一船员初生牛犊不怕虎,风风火火地向里面走了去。

    他这一去,刚要靠近那张桌子,忽然“砰”地一声巨响,那张桌子陡然碎成了两半。然后从那桌子后面飘出了一道黑影,只在转眼之间,那位过来打探情况的船员就被黑影制在了手里,扣住了喉咙,无法动弹分毫。

    这里确实有人,而且的确是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的,眼下卷缩在地上坐着,而男的则已经起了身,正抓着一位船员的喉咙,面脸凶气。敢情他们两个刚才居然躲的倾倒的桌子后面。

    “娘的,果然是你,我猜的果然没错。”导哥一看到忽然出现的黑影正是“倪大叶”,胸中怒气澎湃,“识相的赶紧把人给放了,要不然,老子一枪收了你的命。”

    “呵呵,威胁对我没用,我也警告你们一声,赶紧给我把枪全部放下,要不然,你们的这个同伴就要一命呜呼了。”孟缺冷冷地说了一声,将那船员放在自己的前面,而自己躲在他的身后,完全将他当成了肉盾。

    “哼,好嚣张的小子,你是什么人?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个警察吧?你们警方的人,还真是无孔不入,上个月我们才杀了你们几个眼线,这个月居然还想从海上入手。你们真的是活腻了么?”导哥面目狰狞,字字凶狠。

    孟缺却完全不惧之,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上你的船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只是想搭你们的船回国而已,你们若是现在肯退出去,那么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你们不是识好歹,那可就别怪我狠下杀手。”

    “事到临头,你居然还敢这么狂妄,小子你是哪个分局的?”导哥厉声喝道。

    孟缺理也不理他,道:“我只给你们三秒时间考虑,要么把枪扔掉,退出去,要么就我杀了他,然后再杀你们,两个选择,随便你们选。”

    “哼,三秒是吧,你数啊,老子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导哥偏不信这倪大叶能翻出多大的浪。

    在一间这么小的房间里,被四个人持枪围着,即便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他倪大叶若真敢杀人,那么不用说,导哥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然后扔到海里喂鱼。

    孟缺摸了摸下巴,这时伸出手来,将地上的冰狐牵了起来。方才他们本是躲得好好的,孟缺盘腿坐在地上,冰狐就半躺在他的怀里,保持着这个姿势,恰好那张倾倒的桌子能将他们完全遮盖起来。

    躲着躲着,冰狐也不知道是手麻了还是脚麻了,就微微的在孟缺怀里动了几下。然而,她毕竟是大美女一枚,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这么近距离的贴着身体,孟缺做为一个正常的大男人,自然是会有所反应的。

    就在冰狐想撑着身体将脑袋靠在孟缺的肩膀上去的时候,她的手一不小心就按在了孟缺的两腿之间。这一按,可吓了她不小的一跳,惊慌失措之下,身体猛然弹起,脚根一不小心就踢到了桌子,这才响了一声。

    这会儿,只见她满面羞红,脑子里仍在回想着之前的那一幕。

    孟缺坏笑了一下,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道:“傻丫头,想什么呢?赶紧躲我后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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