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杰虽然被人称作张公子,其实已经有三十多岁了,他长的个头瘦瘦高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理的仔仔细细没有一根杂乱,长方脸蛋,细长的眉毛,细长的眼睛,鼻子也是细细的一条,从两眼间斜斜伸出犹如刀削一般,为他带来了一股子凌厉的气息,当他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的时候,这种凌厉的气息就愈发的显著。
    此时他正在一家酒店里宴请云泽地区几个小有名气的建筑行业的小老板,这几个小老板说是老板,其实也就勉强能称得上是一个小包工头而已,根本就不成气候,平常也就是跟着关云山的山海建筑公司吃点汤水,做一点外包的活计。
    这些人要是在往常时候,张新杰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可是现在因为有些事情少不了他们来摇旗呐喊,因此便让常德福将这些人给请了过来。
    常德福是云泽地区做农药化肥生意的人,自从张新杰来到云泽之后,第一波投靠张新杰的人就有他,因为此人在云泽地区头面熟,也会做事,很快就成了张新杰的左膀右臂,平常有点什么事情,特别是有关云泽地区的事情,张新杰就交给他来办。
    张新杰身边的常德福与关云山身边的袁令旗,被云泽地区暗称之为“小周瑜”“小诸葛”,双方在这两年没少在暗较量过。
    不过这一次“小诸葛”却是败给了“小周瑜”,连带着人也被抓进去了。
    “来来来,大家都端了!”
    常德福站在张新杰身边,端着酒杯看向围拢在枣红色大圆桌边的五六个人,“现在山海公司出事了,张公子听到后感到很惋惜,咱们云泽地区这个时候刚刚准备开始搞建设,没想到最大的一家建筑公司就出了这么一个严重的问题!作为一名一心想要搞好地方建设的人,张公子很心痛啊!”
    张新杰背靠高背椅上,懒洋洋的听着常德福给众人说话,他自己却一言不发,手指间的香烟散发着袅袅的烟,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似笑非笑的看向面前的几个人,这些人在他眼,就是一个笑话,他懒得跟这些人土包子说话,这些人一个个说的都是方言土语,嗓门一个比一个大,语速又快,不是云泽本地人,根本就听不懂。
    在八九十年代,甚至几十年后,外地人想要与一个地方土生土长的人进行交流,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此时普通话还不普及的时代,就连老师教学都是用方言土语来教。
    常德福与众人将一杯酒喝完后,继续道:“咱们云泽地区交通不行,位置不行,资源也不行,没有矿产,没有煤炭,也没有石油,还不是交通要道,想要发展咱们这里的经济,难!”
    “但是,为了咱们整个云泽地区人民能有早日脱贫致富,张公子宁愿赔钱,宁愿自己不挣钱,也要要为咱们地方经济出一份力!”
    常德福一脸真情实意,“所以,咱们张公子才在咱们地区建了造纸厂、化肥厂、农药厂,同志们呐,这都是利国利民的企业啊!你想想,纸,谁也离不开吧?信纸、稿纸、卫生纸,课本、图书、作业本,哪一样不是纸做的?”
    “咱们再说农药化肥,现在农民种地哪一样能少的了?农民要丰收,农药化肥是个宝!张公子要不是为了咱们云泽地区老百姓,他会开这样的厂子?”
    常德福笑道:“现在呢,咱们地区的建设刚刚开始展开,但是建筑公司的建设力度却一直跟不上,本来都指着关云山的建筑公司来为地方添砖加瓦呢,没想到,如今山海公司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我看呐,以后啊,咱们云泽地区的建设都要指望大家了!啊,哈哈哈……”
    酒桌上众人弓着身子陪着常德福笑了一阵子,又向张新杰敬了几杯酒,全都是毕恭毕敬,一脸的诚惶诚恐。
    热闹了一阵子后,酒席结束,几个人出了包厢之后,笑容消失,全都是一脸忧色。
    张新杰的意思很明显,常德福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几个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是要跟关云山开战了。
    但张公子这条过江龙不好惹,难道关云山这个地头蛇就好惹?他们几个人就算是都有野心,想要做大工程,挣大钱,但要他们现在就投靠张公子与关云山对着干,他们一时间还无法做出决定。
    因此在酒桌上,常德福说的都这么明白了,他们也不敢拍胸脯当场表忠心,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站错了队伍,事后清算来,云泽地区将没有他们立足之地。
    其实他们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两不掺和,但看现在这种形式,不掺和也不行了。
    几人,以谢万顺最有主意,走出招待所之后,谢万顺想了想,对众人道:“大家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谁都别想着先要好处,这时候的肉再香也不能吃,小心肉里面有钩子,把牙咯掉!”
    “给脸不要脸!”
    在谢万顺几人离开之后,常德福脸色极为不好看,“张公子,这些人没一个能成事儿的,有您在后面撑腰,他们竟然还不敢跟关云山对着干!都是一群废物!”
    张新杰摆手道:“哎,也不能这么说,德福啊,咱们做事情啊,也得为他们着想一下是不是?关云山在云泽地区盘踞了这么多年,威慑的力度那还是有的,他们忌惮关云山,那也在情理之,你干嘛要生气?要是我,我也会考虑一下。”
    常德福笑道:“还是公子您想的周到,这些家伙不识好赖人,早晚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张新杰眯眼笑了笑,“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其实也很难用一句话说得清。有时间的话,我得跟关云山探讨一下这个事情,看看我们俩,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唉,在云泽这里,想要找个能挺直腰板给我说话的人都难啊!”
    常德福道:“关云山算什么东西?他也敢在您面前挺腰板?”
    张新杰笑道:“他当然敢,他要是不敢,他也就不是关云山了。关云山的硬气,从我来云泽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就在张新杰宴请各个包工头的时候,关晓军正在好奇的问关云山,“爸,我见你这几天老是说张新杰,张新杰的,这人是干啥的啊?让你这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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