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歌山耸立着三座高峰,寒浅被驴仙爷爷送到了最中间这一座,最高的山。接近山顶的山腰小草原上,全是灵草。草原的边缘上有六、七处金色的屋子,门是以轻薄为主的木格子金色花门。

    寒浅从这一层坐着升降索道上去,第二层。是一个大广场,大广场右面是一个300平米的执事大殿,后面,也就是寒浅正对面,还有一个升降索道。

    瘸着腿,她走过这个只有在仙法大赛日才会热闹的空旷的广场,又忐忑的上了直升索道。

    随着直升索道的上升,寒浅的心里五味杂陈。不待思考太多,索道上升到最上面的一层了。

    平坦的小山顶出现在视线以内,2、300百平米的金色轻薄木质建筑前是一块坪地。坪地边缘,有十来株猪头一般粗壮的梨花。

    寒浅拿着包裹,忍着脚上的传来疼痛。以正常的走姿朝着屋子走去。走到门口,门自动打开了。寒浅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的踏进了屋子。

    绕过大厅金色屏风,她便站在了师父面前。

    姬墨一袭黑色华服,正盘坐在地上,桌子上摆着他的画作,纸上美人栩栩如生。

    见到寒浅突然站在自己面前,姬墨的脸上惊讶无疑。

    寒浅连忙欠身一礼“师父~”

    姬墨的脸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你回来了?

    我猜…你的师兄姐妹们和我一样,会很高兴你回来的。”说着他站了起来。

    他明晰的轮廓俊冷、骄傲。走到寒浅面前,他注意到寒浅的如墨的黑发上还沾带了一点泥巴。不过,这对于他来讲,不是什么有兴趣或是有价值的信息。

    俯视了一眼这丫头之后,他走了开来。

    “寒浅,虽说,你资质不好,可你的毅力值得我全仙阁的弟子学习。”姬墨说完,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弧度。

    寒浅心中顿觉被压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踹不过气来。姬墨在嘲笑她。

    他们真以为自己没有自尊吗?家里希望她死,学府不要她。身体不好是自愿的吗?没有灵根又是自己所希望的吗?谁不想含着金汤匙出生?活得绚烂夺目。谁不想一家其乐融融?幸福平淡一生。生活若能现世安稳,谁愿意颠沛流离?

    她忍住委屈和泪水,咬着牙,一句话都不说。她很想挤出一丝微笑,可是,脸上只有木然。

    姬墨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别有轻视的看着寒浅“寒浅,你开个价吧…”他眉目冷然的说道。

    “什么?”寒浅莫名的抬头,她刚开始没明白姬墨是什么意思。在与姬墨眼神相撞那一刻,她突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简单优雅,金色闪耀的大厅。

    这屋子一下成了冰窖,寒浅感受到无边的沁骨的寒冷。这个女孩始终咬紧牙关,她竭力的寻找一丝可以安慰自己的温暖,因为她好怕懦弱的眼泪会夺眶而出。

    别人上学校都要交择校费,还挤破脑袋给钱。仙阁倒好,反过来让寒浅开价‘多少,你可以离开?’这样的特殊优待,恐怕,世间上没几人享受过。

    “师父,我回房间去了。”寒浅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脚疼,原本是想来问候完师父要一点仙药的,但是,在进屋前,她还是决定放弃索要仙药,只是来问候一声就罢了。她有自知之明。

    她转身,心里愤慨难受,脚下又传来刺痛,整个人摔倒地上。今天是第二次摔跤了,有难过,有屈辱,此刻,还有无尽的尴尬…

    姬墨愣了一下,不耐烦的走过来,一把扶起她坐在地上。

    “蠢材,这世界大概没有比你更蠢的人了?17岁,连路都不会走吗?”姬墨半蹲在寒浅面前,严厉的指责道。

    寒浅看着姬墨,看着她的这个‘仁师’。她心里无比清楚,那是有多厌恶自己的眼神。心如刀割般的说道“是啊,我不会走生路,我大概只配走死路。”也许是心里承受到极点了吧,她脱口顶撞了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仙’。

    可是,人生,谁又不是第一次学走路呢?谁又不是一辈子都在战战兢兢的学走路呢?

    姬墨不经意间,看见寒浅脚踝上已经高高肿起。他站起来,走向客厅的一个角落。

    寒浅只见那个角落上有一个圆筒镂空的旋转架子,架子上摆满了金色的小瓶子。唯有一个蓝色的小瓶子特别扎眼,引得寒浅多看了两眼。

    不过,此刻,她心中余怒未消。哪有心思去看漂亮的瓶子。她双手撑在地上,倔强的站了起来。

    姬墨从药瓶上看了一下标志,拿了一只金色的药瓶。走到寒浅面前,面无表情的递给了她。“记住,你天生就不适合修仙,另谋出路吧。不止是我姬墨会记住这一点,雅仙城的贵族,仙阁的师兄妹们。他们都会记着这个事实。”

    “那还真是劳你们挂心了…”寒浅心如寒冰,接过姬墨手上的药,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掌门居住的屋子。她不敢细想姬墨站在自己背后,是如何藐视那单薄可怜,在他眼里却又顽固不化的背影的。

    她要坐升降索道下到下一层的广场,再从广场坐升降索道回到下一层的灵仙草草坪。走过草坪,回到草坪边上的那些弟子房里去。

    先用仙药涂抹上受伤的脚踝再说。

    寒浅的房间在整个草坪的最角落处,与其它的房角稍稍要隔得远一些。倒像是,恰好符合了众人不喜欢她的意愿。

    这是一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的简单的干干净净的金色木质小房间。

    寒浅将包裹放到桌子上,然后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她脱掉粉蓝色的水晶高跟凉鞋,看着高高肿起的,也向她示威的脚踝。恨不得一巴掌拍下去。但是,人类的理智指使她打开药瓶,倒出了水质一样的药在另一只手里,然后抹到脚踝上。

    滚烫的脚踝瞬间冰冰凉凉的,她看着脚肿的地方,就那么,不可思议的理所当然的消肿了…

    好像,刚才在姬墨住宿的地方半天没有搜罗到的温暖。这一刻,神奇使她觉得欣慰,从而温暖。她站起来,走动了两步,脚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了…

    这时,她又更坚定要修仙。

    整整一天没吃东西,此刻,已经下午五六点了。又累又饿的,无暇顾及任何心情的寒浅又坐着直升索道上了第二层,执事大殿的偏方就是厨房。

    姬墨和姬墨的弟子们,一向都是在那里用餐。

    寒浅走进约莫60平米的厨房,她只需要在大大的餐桌边坐下,火灶师父一会便会将食物端上来。

    寒浅刚坐下,只听边上凳子声响,来了一个白衣男子。肩上还非常醒目的,有着一大片血迹。

    男子微笑着将凳子拖离寒浅的方向近一些,然后,在寒浅身侧坐下。

    他双眼不怀好意的注目着寒浅,嘴角抹起男人惯会的弧度“听说你是大美人。事实上,你确实是大美人。不过,大美人,你开个价吧。多少神币?能让你陪我睡一晚。”

    …寒浅顿时心中窜着一股怒火。

    这话,今天已经有人第二次问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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