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不好了!”

    怡安宫的宫女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嚷嚷道。

    惠妃这几日正为了章顺泽入狱的事情烦扰,章顺泽是惠妃一母同胞的哥哥,均是章家幺房所出。

    章家历代武将,大部分的男人都早早的或战死沙场,或落下一身伤病,也活的不长。尤其到了章顺泽的父辈代。章家的直系男人死绝,只余下章顺泽这一滴血脉,国公夫人与几个寡媳,简直是将他当作眼珠子、心肝命一样的看着、供着。这一出事,国公夫人便再家要哭瞎了眼睛,国公为了不得罪皇帝,硬是将女人们关在家里,不让她们去递条子。若不是自己从淑妃那听到点影子,还不知道有这事儿呢。

    她是真的想不通。圣上一直很偏爱爱自己的,这次怎么哥哥就犯了那么一点儿小事儿,皇上便不依不饶的呢?亏的自己那日还在乾阳宫门口跪了一日。

    于是便只有好好讨好一下圣上,看能不能趁着年节,皇上一喜之下,便将人放了出来了。

    惠妃怒道:“什么不好了,掌嘴。皇上也真是得,也没多大个事儿,过年过节的居然把人关在牢里。”

    “不。不是得,娘娘,是海公公,海公公他”宫婢的了信儿便急急忙忙跑回来报信儿,早已累的喘气,说话结结巴巴的。

    惠妃一听海公公,以为是自己的事情办成了,喜上眉梢,问道:“海公公怎么了?是不是皇上答应放人拉?”

    惠妃心想,自己这一合酥,可是废了不少心思呢!

    “海公公被打了五十大板,圣上龙颜大怒,还说,还说,说要禁您的足呢!”

    “大胆!”惠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扬手便要打去。此刻传来一声尖细声音,高声唱道:“惠妃接旨。”

    惠妃恨恨罢手,只得带领宫人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本佳节,君臣合乐。然,今有惠妃章氏,骄矜无物,妄揣圣意,是为大不敬。念其忠良之后,尚为初犯,故即日起禁足怡安宫,以思己过。

    钦此!”

    “惠妃娘娘,接旨吧。”传旨太监恭敬的提醒道。

    惠妃是触怒皇上不假,可她还是惠妃,还是姓章,能来传旨的太监都不是傻的,才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儿得罪主子呢。

    “什么?皇上要禁足于我?我不信!让我去见皇上。”惠妃简直难以置信。“皇上不是一向疼我的吗?为什么?为什么?”

    “惠妃娘娘,皇上此刻心情不好,等过些日子,气消了,自然就放您出来了。”

    传旨太监前脚刚走,便来了一队兵甲,将整个怡安宫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也就是说,不仅惠妃出不去,那些住在怡安宫的其他低位嫔妾们也出不去了。

    “娘娘,您快起来!”

    “走开!”

    重华宫,萧淑妃正端坐着守岁。桌上摆满了佳肴,却一筷子没动。国宴之上,自然有萧淑妃一席之地。她是自皇帝还是长孙之时便跟着皇帝了,皇帝对她也是有几分怜爱的。可今日这样的日子,皇帝是万万不可能来陪自己一介小小的妃子守岁的,明知道不过是空坐一场,可是还是忍不住有个念想。

    “启禀娘娘,德公公被圣上重责五十大板,如今惠妃娘娘已经被禁足怡安宫了。”重华殿的掌事女官流苏沉稳道。

    “禁足了?禁足了才好呢。”又看了看时辰,已经这个时候了,皇上是决计不可能来了。“都退下吧,本宫要安置了。”

    “是”宫婢们齐声行礼退下。

    淑妃叹了一口气,心道:

    惠妃自幼娇惯,性子急躁,心无城府,这样的性子,便是做个一般的高门长妇都实在勉强,更不必说在这皇宫之中。若不是靠着章家,早就不知死了几回了。皇上虽说年轻,可最恨的便是被人知道了心思。高祖皇帝将自己全部的心血都拿来培养太子了,先太子去后,对这个长孙也是更加疼爱万分,可到底没教了几年,便去了。

    先皇帝是开国定鼎之君,丰功伟绩,自然不再话下。当今一直以先帝为榜样,可是论武功、论谋略、论才能、论城府,皆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所以,当今最忌讳的事情,便是有人猜度他的心思。

    因为,他怕啊,他知道,他是不如先帝的,甚至,他连先太子也是不如的。若不是先帝余威犹在,恐怕此时坐在这个皇位之上的,就另有其人了。

    自己能做的,不过是看在嫂嫂的面子上,尽量帮帮她罢了。

    进了这黄金牢笼,终究便只剩下活着二字罢了。

    这厢申道昌溜了出来,在皇宫之中东穿西绕,到拥翠宫便不见了。戚子年四处找了也没发现人,毕竟是私闯后宫,不敢多逗留,便走了。

    申道昌终于将人甩掉了,等来一会儿确定没人跟踪,这才穿过拥翠宫,进了长乐宫。长乐宫原来是先皇后的寝宫,先皇后故去,先帝便让人封存了长乐宫。平日里除了特定的日子有打扫之人进出以外,在无人来此。

    申道昌回去看了袁仕迁给的那箱子东西,他猜他所需要的东西,有极大的可能便是放在了长乐宫了。而且,只有今夜,皇宫的守卫会集中于宴会之出,与后宫之中,这偏僻地方,来了才不会被人发现。

    进了长乐宫,申道昌还讶异了一下。这宫里已经多年无人居住,却还是保存的与皇后在世时一模一样。进门所见之木材,皆是上等金丝楠,多宝格上放满了金器、瓷器,就连床幔上的轻纱,都还靓丽如新,朱颜不改。随即想了想袁仕迁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也就释然了。

    从怀里掏出一个夜明珠,申道昌将各个摆件、珍宝都挨着检查了一番,并无发现什么暗门。到时看见这多宝格子后还放着一排排书架,放满了书。也许是久了没人来过,打扫的宫人们也开始偷懒了。书外侧到时听干净,书页边缘却多了不少灰尘。要不是闻着这刺鼻的气温,申道昌也没发现。

    “咦。这书,有问题?”申道昌摸着一本书,打眼一看,是一本游记。刚准备拿起来仔细研究,便听见门外有人靠近,申道昌来不及细看,便将书藏在怀里,在宫梁上藏住,等着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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