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将他一军,冷笑道:“苏馆长别套了,你已经把自己套进去了。   ()你觉得你这样说会得到什么?”

    苏馆长装出真诚地道:“我最想得到的,是赵秘的理解,理解……呵呵,以后呢,咱们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我质问道:“苏馆长,如果你之前真的看过我的视频,我们几个人进游泳馆的时候,你会认不出我来?”

    此言一出,倒是让苏馆长恍然大悟。

    同时,他更显得尴尬了起来。

    我不失时机地从椅子站起来,将桌子的两条软华往他面前一推,下起了逐客令:“行了苏馆长,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苏馆长赶快陪着笑道:“赵教官,那我不打扰你了,改天我再过来拜会你。”

    苏馆长转身而去,我指了指桌子的两条华香烟,道:“拿着你的烟!”

    苏馆长回头摆手道:“赵秘抽吧,抽吧,我还有很多,很多呢。”

    我抓起桌子的两条香烟,凑过去塞进苏馆长的臂弯里,苏馆长神情有些尴尬,礼让再三,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苏馆长走了,我在他离去的步伐里,听到了失望的韵律。

    或许说,此时此刻,他对我态度的骤变让我有一丝犹豫,而且我的能看的出来,苏馆长这次负荆请罪肯定是下了不少工夫……他竟然知道我喜欢抽华香烟。

    确切地说,我真的是懒的搭理他。别说是两条烟,是两百条两千条,我也绝对不可能原谅他。因为我这次所针对的,已经不单单是他一个人,而是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机关兵。如果我在干部会议提出,肯定会以点及面地提到整个特卫局机关的现状和作风。同时,我准备起草一份关于反映机关问题的材料,准备作为发言稿和建议稿,待今后使用。

    没办法,很多时候,我这人喜欢管闲事儿。

    对于这些不平事,我想管一管。

    只是,事情到了这里,似乎还没有结束。

    ……

    第二天午,我仍然是在训练场指挥训练,正起劲儿,突然通信员又跑了过来,告诉我道:“赵总教官,大队长在你办公室里等你呢!”

    我倒是有些纳闷儿了,大队长找我,为什么不来训练场?

    但是对方毕竟是教导大队的大队长,校正团职,该给他面子的时候,还得给他面子。

    于是我返回了办公室。

    但是办公室里坐着的,不光有任大队长,还有一名三级士官,而这名三级士官不是别人,正是游泳馆苏馆长。

    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原来,苏馆长见昨天过来我没给他好脸儿,干脆今天把大队长拉过来替他说情来了。看来,这位苏馆长果然是‘官场’的老将,颇知部队‘官场’的潜规则,于是才费尽心机想要讨好我得到我的原谅。他也许是担心我会将这件事情扩大化,对他不利,因此才如此兴师动众,将大队长都拉过来了。

    见我回来,苏馆长从椅子站了起来,脸挂着奉迎之笑,道:“赵秘回来了。”

    任大队长也微微翘了翘身子,笑道:“赵秘,还用亲自训练场盯着啊?”

    我以笑代答,向任大队诙谐道:“大队长这不也亲自过来盯着我呢吗?”

    任大队长笑道:“顺便坐坐,顺便坐坐。”

    坐下来后,我才发现,原来这苏馆长又买来了不少礼,两条华香烟,外加两瓶茅台酒。(一般情况下,像特卫局的这些机关单位,互相之间都有通联,华香烟茅台酒都是在某些朋友手里淘来的。尤其是那些在服务处有战友有熟人的,经常会利用职权‘公饱私囊’。)

    苏馆长不失时机地掏出一盒软华,分别递给我和大队长一支,恭敬地依次点燃。

    这次我没有拒绝,毕竟,大队长亲自过来,咱总不能表现的过于不通事理了。

    任大队长主动打破沉寂,道:“赵秘,我听小苏说,昨天的时候在游泳馆发生了一点儿不愉快,事后,我将小苏狠狠地骂了一顿!”

    任大队长说完又将目光瞅向苏馆长,皱眉冲他骂道:“苏馆长你说你也算是老同志了,三级士官,你在特卫局白混了?竟然连赵秘都不认识!在特卫局有几个不认识赵秘的?你说你整天想什么呢干什么呢……”

    苏馆长只是附和地点头称是,不断地表达自己的歉意。

    “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

    任大队长又是严厉的一句,然后恢复了笑容望着我,道:“赵秘,这件事情还望多多包涵一下,其实苏馆长平时还是较懂规矩的,而且他也一直对赵秘很慕名,一直想见见赵秘……”

    真不知道这任大队长和苏馆长是什么关系,竟然能亲自为他求情,并不惜在这里放低架子,唱起了双簧。

    确切地说,我非常讨厌以这种方式来讨好我请求我的原谅。作为一名大队长,正团职校,为了一个三级士官,如此不顾自己的形象,值得吗?

    于是我直接问任大队长道:“任大队长和苏馆长是什么关系,值得你为他这样辩解?”

    任大队长听了这话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挤出笑容道:“我和苏馆长是战友关系,他当时当新兵的时候,我是教导大队的副政委,小苏其实挺有才分的,是调到机关去之后被抿灭了,可惜了,可惜了。”

    任大队长连连赞叹,似乎对这个苏馆长相当器重,相当袒护。

    又是一种袒护下属的行为!

    虽然任大队长和苏馆长没有直接的下级关系,但是任大队长如此替苏馆长演双簧的行为,却让我有些看不惯。

    一个堂堂的正团职校,犯得着为一个士官如此跌面子吗?

    简直是荒唐。

    任大队长接着道:“赵秘,其实依我说啊,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人家苏馆长,你去游泳馆,为什么不直接自报家门,而是拐弯抹角?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我觉得苏馆长在不知道是你的情况下,冲撞了你,即使有错误,也不至于赵秘这么耿耿于怀吧?”

    任大队长见正面无法得到我的软话,于是开始旁敲侧击,直接以领导的姿态,将此事各打五十大板。

    可以说,任大队长在此事,也充当了一名变色龙的角色,他对‘先礼后兵’的兵家计策,应用的十分娴熟,见我口气强硬,他竟然也尝试以一种职权的威慑力,对我进行含沙射影地怨责。

    每个官一张皮,剥了皮之后,也不一定是本色。

    真不知道这位苏馆长是何背景,竟然能让任大队长为了他如此辗转,完全失去了一名大队领导应具备的素养。

    虽然听的出任大队长口的责怨,但是我赵龙会畏惧吗?

    当然不会。

    我行的直坐的正,看到不平事物要出面管一管,没有人能改变我的处事原则。

    于是我对任大队长道:“任大队长,依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反而是我的错了?”

    声音带着几许强势。

    任大队长稍微尴尬地一笑,道:“当然不是。我这只不过是举个例子,举个例子而已。这个苏馆长,小苏,他将当天的情况跟我讲了一遍,说是当时对你不够尊重不够礼貌,甚至是发生了冲突。错误在苏馆长,这个不假,苏馆长负有不可推托的责任。但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赵秘当时直接自报家门,不隐瞒身份,苏馆长会和你之间发生那么多误会那么多不愉快吗?所以说,我觉得呢,你们俩都有错,都有错,这样,我做主,都给我个面子,今天午一起出去坐坐,咱这一页这么翻过去了,怎么样?以后你和苏馆长还是朋友,我们都是战友,都是同僚,有什么疙瘩解不开呢?”

    任大队长说的倒是富丽堂皇,我听的直想笑。

    他倒不像是一个大队的一把手,而像是苏馆长聘来的一个说客!

    我对任大队长道:“任大队长,如果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面子跟游泳馆较真的话,那你错了。”

    任大队长追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厉声道:“为了一股正气,为了让特卫局的机关单位,不至于**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句话说的相当慷慨,以至于一时激动,手一使劲儿,手的玻璃杯子被攥的‘咯嚓’一下,差点儿破碎掉。

    这一句话,足以让任大队长也被震住了!

    半天后任大队长才开口问道:“赵秘,难道没有一点儿余地了吗?”

    我义愤填膺地道:“我在为特卫局的机关单位堪忧。任大队长在特卫局一路走来,难道没有发现吗?苏馆长代表了机关里一种人的丑恶嘴脸,和生活方式。我最想不通的,是机关兵为什么会那么傲气,那么目无人,他们看不起基层官兵,瞧不起在一线站岗值班的基层战士,依我说,你凭什么看不起?说白了你们是一群搞后勤的,如果真发生战争,根本轮不你前线沾边儿。你凭什么瞧不起基层的官兵,凭什么?”说完后我转而冲苏馆长道:“苏馆长,你让我感到军队体制的弊端,现在特卫局最大的弊端是:正儿八经的一线基层战斗部队,反而被瞧不起,而你们这些整天无所事事的机关兵,却过着大老爷一样的舒坦生活。看看你们身还有一点儿兵味儿吗?没有,一点儿都没有!你们社会的人还要势利眼儿,还要自由散慢,还要随便。你们根本没拿自己当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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