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瘦瘦气的脸色都变了:“妈的一群无赖居然还想造反了不成?真不知道你们这样一群井底之蛙是哪儿来的勇气!你们真的以为凭这几百人就能闹事?!”

    陆明倒是越发的坦然起来:“我说过,我是一个坏蛋,我也没什么学问,没什么见识,但我不想死啊。杀了你们我没准还有一条活路,不拼一下的话,大家都是死!”

    他指着那些士兵和那些衙役:“这些人,全都是拿着我给的银子活命的。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哪个不是仰仗着我?你们说我做恶,他们都是帮凶。所以只要我倒了,他们也很清楚自己什么下场。你说我们是井底之蛙,无所谓。”

    他眼神阴冷的说道:“谁挡我的财路,我就杀谁!”

    安争看向王岩山:“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王岩山只是不断的扣头,乞求安争的宽恕,胡乱的说着话,什么保证除掉这些祸害之类的。

    安争笑了笑道:“对于你们怀安县来说,我是一个外人。所以你们自己人之间的矛盾,自己解决。王岩山,你和陆明两个人只能有一个活人来和我谈条件,所以......”

    他站起来走回到马车边上,靠着马车站着:“你们请便。”

    陆明哈哈大笑起来:“大人真是英明,知道留下谁对你更有用。”

    他伸手一指王岩山:“把他干掉,怀安县还是咱们的天下!”

    王岩山猛的站起来:“你还真是不自量力,真以为凭你手里那点人就能翻了天?”

    他伸手一指陆明:“杀了他!”

    从大街围观的人人群里忽然冲出来几个人,动作迅速,朝着陆明就冲了过去。陆明手下那些泼皮无赖挥舞着兵器拦住那几个人,场面立刻就变得火爆起来。但是这些泼皮无赖虽然人数多,可他们的对手是四个修行者。这四个人的实力算不上有多强,在怀安县这样的小地方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修正,四个都是升萃之境的修行者,但远比那些泼皮无赖要强的多。

    四个人应该是出自同一个宗门,手里拿着的都是一样的短刀,一尺多长,看起来寒光凛凛。这四个人的动作奇快,在那一百多个泼皮之中杀出来一条血路。四周围观的百姓一片惊呼,这些老百姓谁见过这样杀人的?

    那四个修行者的招式非常独特,因为还没有到须弥之境所以无法使用修为之力远距离杀人。可他们的速度,他们的力度,还有反应,都是那些泼皮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比的。一把刀子迎着一个修行者砍下来,那修行者侧身避开,左手抓住那个泼皮的右臂往上一抬,咔嚓一声将右臂折断,然后他右手的短刀在那个泼皮的脖子上来回切了几下,一松手,那泼皮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四个人出手非常的迅速,杀人经验也非常的丰富。他们出手针对性极强,而且没有什么招式可言。出手的目的不是咽喉就是心口,每一刀都致命。而且他们切开那些无赖脖子的时候,从来都不是一刀,最少两刀甚至三四刀,但是因为出手太快,来回切割三四刀也用不了一秒钟。

    刷刷刷,三刀一过,脖子基本上就连着一层皮了。

    一开始那些泼皮仗着人多还很嚣张,可是死了十几个人之后士气就完了。后面的人开始逃走,不管陆明怎么喊都没用。

    就在这时候,那些县城的守军开始动了。他们虽然比不得大燕的正规军那样训练有素,但毕竟不是寻常的地痞流氓可以比的。五百个士兵迅速的围过来,瞄准那四个修行者开始放箭,连弩,弓箭,凡是用的上的中远程武器都用上了。

    五六百人打四个,而且只是四个升萃之境的修行者,那四个人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一个修行者的胸口被钉了七八支弩箭,身子向后连着退了好几步。一个泼皮看准了机会冲上来,一刀砍向他的脖子。修行者眼神一凛,刀子扔出去正中那泼皮的脖子,直接穿透了。然后修行者往前疾冲,一把将短刀从脖子上抽出来,然后又戳进后面那个人的心口。他的动作虽然慢了些,可杀人依然那么狠厉。他左臂搂着那个人的脖子,右手握刀,顷刻之间在那人的心口上连着刺了五六下。

    他松手,尸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噗!

    修行者后背被人砍了一刀,他疼的叫了一声,回头来回横切,切开了那个偷袭他的人的脖子。那个无赖双手捂着脖子倒了下去,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的双手缝隙往外流淌。他嗓子里还发出咔咔的声响,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安争把马车的帘子拉上,不让古千叶和曲流兮看到这样的场面。

    围观的百姓们跑出去一阵,躲在远一点的地方继续看,每个人居然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那修行者身上中了七八支弩箭,后背挨了一刀,但他知道自己只要不杀出去就是死,所以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刀一刀的出刀,一个一个的杀人,但是流血太多,越来越慢。

    一个无赖从后面一脚把他踹倒,随手捡了一块砖头开始在他的脑袋上拍。啪啪啪的声音那么清晰,听的人头皮发麻。不过片刻,那个修行者的脑袋都被拍的憋下去了,血珠子溅起来,捡了那个无赖一脸。可他还在抓着砖头一下一下的往下狠狠的拍着,一开始血珠子溅起来,然后是碎肉,再然后是脑浆子。

    他看到那个人终于死透了,抓着转头站起来疯了一样的哈哈笑着:“他让我给弄死了!我给他弄死了!”

    正喊着,一个身上带着伤的修行者从他身边经过,顺手两刀切开了他的脖子,然后边战边退,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也没多看一眼躺在地上已经血肉模糊的同门兄弟。

    修行者再厉害,毕竟人手。杀了上百人之后终于还是挡不住了,被那些士兵围住,乱刀看下去,砍的满地的碎肉,连尸体的形状几乎都看不出来了。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四个人一直到死都没有一个人说话,不时看向王岩山的眼神里,都很复杂。

    王岩山一开始有点害怕,后来看到那四个人被杀了,他的脸色才缓和过来一些。他朝着王岩山走:“县令大老爷,这些年都是我伺候你,比你孙子还要好使唤对吧?你说一就是一,我不敢说二。可现在不一样,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当然没的选。”

    他从地上捡了把刀子,走到王岩山面前就要砍。

    县丞宋之海突然挡在王岩山身前,眼神决然。

    陆明楞了一下:“我操......你他妈的算哪根葱?王岩山还没把你祸害够?你他妈的跟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现在居然还保护他?你一个县丞大人,连自己家里的房子都保护不了,你他妈的保护抢你房子的人?!”

    宋之海在颤抖,虽然他是县丞,但他只是个文人。他双手握着刀子,刀子比他的手颤抖的还要厉害。

    “我是朝廷命官,他也是。王岩山就算触犯了法律,也不应该是你来杀,而是国法来杀!就算他错的再多,现在也还是官,我身为县丞,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杀官造反!”

    “你他妈的白痴啊。”

    陆明眼见着宋之海两只手握着刀胡乱的挥舞,躲闪开之后一巴掌扇在宋之海脸上,直接把宋之海扇倒在地:“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当初他强占了你家临街的店铺的时候,你怎么不反抗?妈的老子是在给你报仇,你他妈的居然拦着我!”

    他一脚踹在宋之海的脸上,气的杜瘦瘦就要上去。安争拉了杜瘦瘦一把,摇了摇头。杜瘦瘦虽然不知道安争是什么打算,但还是退了回来继续看着。

    陆明三拳两脚将宋之海打翻,然后拎着刀子走到瑟瑟发抖的王岩山面前:“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请了几个保镖?老子早就打听过了。只不过奇怪的人,他们的那几个人居然不肯收我的钱!你这样的混蛋王八蛋,居然还能找到几个对你效忠的修行者,真是他妈的没天理。”

    他举起刀子就要往下劈,可是脖子上忽然一凉。

    陆明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很湿,然后血就一股股的流下来。他手里的刀子当的一声落在地上,他双手捂着脖子连连后退,想说话却根本就说不出来了。

    王岩山的手里多了一柄短刀,和之前那四个死了的的修行者一样的短刀。

    “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收你的钱,不管你怎么拉拢都拉拢不过去吗?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弟子。”

    王岩山看着陆明冷冷的说道:“我当初真的不该用你,你毁了我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一切。”

    陆明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后倒了下去,血很快就把他倒下的那地方染红了。王岩山转头看了看那些当兵的,脸色阴沉:“你们想杀我?一群蠢货!你们真要是挡着国公爷的面杀了我,国公爷真的会留下你们?”

    他看向安争,安争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王岩山也笑:“就知道会是这样......用一个人活命当诱饵让陆明和我反目,然后国公爷你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两个人杀来杀去,最好都死了才好呢对不对?还省的你动手。国公爷,有几句话我知道说了也没用,但我还是得说......我是个修行者,一个小的不能更小的宗门的门主,那四个,都是我的弟子,我也只有那四个弟子。”

    “当初我就说过,跟着我没前途,他们都忠义,所以怎么都不肯离开。后来我想,我们这样的小宗门,你说想要出人头地,能干什么?只能想办法当官对吧。”

    他指了指那死了的人:“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局。”

    安争指了指马车上坐着吓坏了的夫妻:“从你开始祸害百姓的时候,结局就写好了。”

    王岩山摇头:“那可不一定,你以为世上的当官都是你安争?不不不,他们都是我王岩山。若不是遇上你,我的结局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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