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当前,乃蛮已被蒙古吞并。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此事就能既往不咎了。

    尤其是刘进知居心不良,还想诬害朝廷命官。并且地位,还是在自己之上的大辽中书令。

    所以结合阿卜杜勒的话,刘进知的罪责是坐实了。

    “这--这-这为臣冤枉啊!”,刘进知被吓到了,当即大声喊冤。

    一直都处于被动的李世昌,也在此刻说话道:“为臣忠心耿耿,操持国事。却不想,竟凭白被人构陷。若不是阿卜杜勒深明大义,为臣恐怕-恐怕---”,后面的话虽没明说,但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刘进知已经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便也撕破脸,指着阿卜杜勒道:“你--你被李世昌收买了,是也不是?”。

    “刘同知,草民虽是一介布衣商贾。但也明是非,知大义。刘同知如此行径,草民也为其不耻。”。一番话说得,那是一个正派无比。

    萧仆那也和胡达拜尔地自知是怎么回事儿!所以此刻听着,心里顿觉讽刺。因为按照原本的计划,现在跪在地上喊冤的,应该是李世昌才是。

    这突然风向大变,简直让他们措手不及。

    但是尽管明白内情,他们却不能说话。到底先前,他们也是一步步的将祸水往李世昌身上引的。只是最后的检举者,由刘进知来充当而已。

    现在圣上将怒火都发泄到刘进知身上,保不住就殃及到他们。因此现在最好的自保办法,就是少说话,让圣上忽视自己。

    抱着这样的心思,他们只能一边恼怒阿卜杜勒好不要脸皮,一边看向耶律子正。好让其站出来,为刘进知辩白几许。

    毕竟李世昌已经算计了。那么仅仅废掉一个刘进知,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样想着,他们心里的惶恐,也愈发浓厚。

    “呵!商人重利轻义,老夫原本还不信。但今日,老夫算是彻底信了。也不知李世昌许了你何等好处,以致让你放下昔日宿怨,陷害老夫。”,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刘金知也清楚自己是难逃一劫了。

    便顾不得触犯官场忌讳,直呼李世昌的本名。

    坐在上首的耶律直鲁古似乎厌烦极了刘进知,大吼一声道:“够了!来人,将这通敌卖国的宵小拖下去严加审问。”,随即站起身来,颇为疲惫的叹了口气道:“朕累了,诸事容后再议吧。”。

    耶律子正神色复杂,有些为难道:“陛下且慢!老臣---”。

    “益王德行有亏,自即日起,夺取亲王封号。”,话还没说完,耶律直鲁古就已抢先说话道。因太过突然的缘故,以致在场的朝臣,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听不见朕的话么?”,见拟旨的朝官呆愣当场,耶律直鲁古有些不满道。

    萧仆那也和胡达拜尔地则立即惊出一身冷汗。心想先前幸好管住了自己的嘴巴,否则的话,现在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毕竟耶律子正还有个益王的封号可夺,而他们,就只有头顶的乌纱帽了。

    李世昌则面色淡然,看不出悲喜。倒是拿着账簿的石抹特烈,犹豫着想要出声。但见耶律直鲁古发这么重的火气,又不好言语。

    于是待耶律直鲁古领着一干内侍离开,石抹特烈都没敢问出声来。倒是那些朝臣,都一下子簇拥过来,想要一睹账簿的内幕。

    哪里知道,杨大监却去而复返。

    “石抹特烈,咱家尊皇爷的吩咐,特来取一物件。”,说话时,眼睛直盯着石抹特烈手中的账簿。

    知道意思,石抹特烈也只好尴尬的笑笑,将账簿递了出去。

    这下,众人对其更加好奇了。

    “老爷!老爷!官差来了!”,正当刘进知陷入深深的回忆时,管家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瞬时回忆被打断,思绪回到现实。

    再看着头顶的日光,眼睛不自觉的微眯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一走,就再也看不到这么明媚的阳光了。

    这时候,官差的脚步也近了。刘进知听着,目光下移。瞧着刚刷上漆的石柱,面上升起一抹坚定。就陡然向前一冲,砰的一声,软倒在地。

    “老爷!老爷!”,管家声音悲切的喊着。赶过来的官差,也都面色不好道:“真是晦气。”。

    管家哭喊了几声,也猛的撞在柱上,算是为主尽忠。

    “哼!死了都不让咱们好过。”,一个官差气急了。就冲着刘进知的尸体踹了两脚,很是不满道。

    “哎!若耶律惕隐没知会咱们大人,给刘知进求情。当下,也碍不着咱们的事了。”,另一官差满是愁苦,心有疑虑道。由于刘知进托人给耶律子正说情,表示想回府交待后事。

    所以耶律子正就顾不得自己也是麻烦缠身的近况,让夷离毕帮衬一二。也是刘知进手上,也抓着耶律子正等人的把柄。毕竟一起密谋过,哪里有撇得干净的。

    何况刘知进也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

    若打定了鱼死网破的主意,说不得就把他供出来。因此无论如何,耶律子正都必须帮其圆了这个夙愿。

    哪里知道,这刘知进回府后,竟然撞柱而死了。

    到时候皇上还要审问的结果,可让他们这些官差如何交差。

    因这消息想瞒也瞒不住,所以很快,宫里就得到消息了。胡达拜尔地这个执掌夷离毕多年的老臣,也被降官一级,罚俸半年。

    倒是耶律子正这老狐狸,因胡达拜尔地担下了所有罪责,倒是让他逃过一劫。

    而在河中郡王府,阿卜杜勒忐忑不安的坐在花厅,静等李世昌的到来。

    “哈哈哈!贵客登门,有失远迎啊!”,人未到,阿卜杜勒就听见李世昌的笑声。便立即站起身来,做出恭迎之态。

    等李世昌来到跟前,更是出声道:“李中书此言,草民甚是惶恐啊。”。

    毕竟李世昌是官,阿卜杜勒是民。二者的身份,是永远越不过的鸿沟。

    “哈哈哈···阿卜杜勒,你这话就自谦了!”,因身份的差距,李世昌称呼阿卜杜勒之名,是最正常不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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