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摇光赠的生辰礼放到衣柜之中,温亭湛已经不需要试,出自他夫人之手,定然是合身,他想等到下次有机会,和夫人一道上身,他格外喜欢和夫人穿着一看就是一对夫妻的衣裳,时下已经不少年轻夫妇开始效仿他们。

    牵了夜摇光的手,温亭湛道:“我也有一物赠给夫人。”

    “你生辰,你赠我礼物?”夜摇光不由有些期待,温亭湛送的每一件东西,都会给她惊喜。

    “恰好备好,等不及获得夫人的夸赞。”温亭湛说着,就去外间的书案之上,拿来一副装裱好放在盒子里的画卷,递到夜摇光的面前。

    夜摇光将之取出来,解开捆绑的带子,将画卷缓缓的展开,上面竟然是她,是她手捧三株荷花,她的容颜在荷花之后,与荷花相映成辉。

    “这还是为夫第一次为夫人画像,夫人可喜欢?”温亭湛弯着身子,看着坐在床榻边的夜摇光,低声问道。

    “阿湛画的真好。”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尽管在画功上,温亭湛连秦敦都比不上,更别说是古灸,但夜摇光就是觉得,在她的眼底,温亭湛画的就是最好。

    温亭湛低低的笑出声:“只要夫人喜欢,日后每年我都给夫人画一张,唔,我还要把过去的十一张给补上。”

    是十一张,而不是其他张数,那他就是从他九岁画起来,从她到来的那一年开始,真真正正的全是她一个人,夜摇光听了无声的圈住站在身旁温亭湛紧窄的腰身。

    “那我可等着。”谁不想自己每一年的模样被记录下来?而且还是她心爱的人亲手所画。

    看着手上这幅画,夜摇光可对其他的期待无比。原本焦虑的心情,也因为这个期待而变得松快了不少。

    温亭湛生辰第二日,赵贿再一次登门,其实昨日赵贿就送了贺礼,不只是他,整个帝都送礼的都接的夜摇光手软,因为早一日温亭湛就吩咐她,无论多少人送礼来者不拒。

    夜摇光当时还纳闷:“这是为何?”

    “因为这是陛下给我的补偿。”温亭湛笑的意味深长。

    陛下和单久辞就要动手了,陛下自然要先给温亭湛一点甜头。既然是陛下所赏赐,温亭湛自然也肆无忌惮的收一次,这不是陛下故意抬举他,给他放了一日假,特意来暗示全程。他若是不受,岂不是抗旨不遵么?

    因为温亭湛没有宴客,只请了几个至交好友,所以赵贿昨日并没有登门。自从上次聂家的事情之后,赵贿似乎对他们家也没有以往那么殷勤,也许是在怪温亭湛将擒拿寇家余孽的功劳给了大理寺卿的缘故。

    夜摇光可是听说了大理寺卿许昌已经因为擒获寇家余孽有功,马上要调任刑部侍郎,虽然都是正三品,算是平调。但刑部侍郎才有可能升任刑部尚书啊,这是踏出了极其关键的一步,只要许昌好好的在刑部干,以他的年岁,就算熬个十年,也才五十几岁,升任刑部尚书是铁板钉钉。

    而赵贿做了六年的京兆尹,陛下将他调去了大理寺卿,也是平调,但很明显是捡了许昌的缺,这听起来就有些让人不舒服。

    已经七月末,京都之中的官员调配都已经落实,所以现在赵贿已经大理寺卿了。

    赵贿是跟着温亭湛一道回府的,很明显是在温亭湛散值之后,特意寻上来,温亭湛是不会因为不重要的事情晚归让夜摇光担心,才会一道来了府上,温亭湛直接带着赵贿去了书房。

    夜摇光则是吩咐了下人准备晚宴,这个时间点肯定是要招待客人。

    也不知道赵贿和温亭湛说了什么,一说就是一个时辰,饭菜都已经做好,等他们出来差上菜,赵贿也没有推辞,只不过用了晚膳就没有多留,略坐了一会儿就告辞。

    温亭湛亲自将赵贿送到门口,再次得了温亭湛指点的赵贿,有些摸不准温亭湛的态度,他近日不殷勤,不是不愿更不是心生埋怨,而是不敢。他以为温亭湛那日突然改了主意,提拔许昌的原因,是他何处得罪了温亭湛,所以都不敢往温亭湛面前凑。

    可近日遇上了一个棘手的案子,这是他上任大理寺卿的第一件案子,又是从许昌的手中接手过来,他自然想要办的漂漂亮亮,可他想不透,才会怀着忐忑的心来请教温亭湛。然而,温亭湛对他一如既往。

    所以,站在大门口,赵贿几经踟蹰,终究还是不吐不快,将一直梗在心口的话问出来:“侯爷,下官有一事不明。”

    “还有何事?”温亭湛问道。

    “侯爷,不知下官可有何处冒犯了侯爷之处?”赵贿小心翼翼问道。

    这个一年前还比他官位低,初出茅庐的少年郎,仅用了几个月已经是多少人穷一生都难以企及的侯爵勋贵,他便是官品较高,也得谦卑。

    “赵大人何出此言?”温亭湛略一想,就明白了赵贿不明的事情。

    “当日寇家之事……”赵贿点到为止,“下官并无不满,只是唯恐有不当之举,惹怒了侯爷而不自知。”

    “赵大人多虑了。”温亭湛浅浅一笑,他那一双酒窝露了出来,仿佛酿造着陈年佳酿,极其的醉人,“赵大人倒是不曾得罪温某,不过……”

    “请侯爷明示。”赵贿连忙问道。

    “赵大人忠心陛下,恪尽职守,温某自是敬佩。”温亭湛的声音轻而缓,“不过赵大人也是身为人父之人,切莫忽略了子女的教养,长于妇人之手的儿女,总是缺了点见识。”

    说完,温亭湛就转身,负着手缓步踏入房门,走了几步路,没有听到赵贿的响动,知晓赵贿这还是没有明白,于是他深入提点了一句:“赵大人,这世间得罪温某之人,必然是死路一条;可若是得罪了温某的夫人,温某定然会让其生不如死。”

    赵贿心神一震,抬眼就看到那少年已经在烛光之下,翩跹而去。他的步伐从容优雅,宛如闲庭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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