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老师!”赵构见时间不早了,又见陈广情绪稳定了许多,便喊他一声。

    此时,陈广刚从沉默中清醒过来,捏了捏自己的头,皱着眉头:“卫国,我这是怎么了?”

    赵构回道:“老师,您刚刚发酒疯!”

    “发酒疯?”陈广愣了半晌,愣是不明白赵构说的是什么意思。

    “发酒疯就是撒泼!”赵构见陈广一脸茫然的模样,连忙解释,暗暗地想道:“差点忘了,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个词。”

    “我……我没说什么吧!”陈广尴尬地看着赵构,在自己学生面前居然如此失礼,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不禁脸色有些涨红,要不是皮肤黝黑,只怕看得真切。

    赵构调笑道:“老师,您是想让我说实话,还是假话?”

    陈广一听这话便猜到自己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只得沉默以对。

    赵构问道:“老师,你心中压抑的事情,过去了多久?”

    陈广愣了片刻,叹息一声:“十年了!”

    赵构道:“十年了,难道您真的一次都没有回去吗?”

    “回去了三次!”

    “若是真的思念家人,惦记亲人,理应回去!”赵构劝慰道,“老师,听学生一声劝,十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该回去了!相信师母定然期盼老师回去,有家人的地方才是最安心的!”

    “我又何尝不知呢!”陈广哀伤的叹息一声,“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去做,就能做的。有些时候我也想回去看看,可惜迫不得已,要是回去必定惹来灾祸,还不如背井离乡!”

    赵构郑重地说道:“老师,您究竟有什么苦衷,要背井离乡十年都不曾回去?”

    “唉!……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陈广风轻云淡地望着前方,久久不语。

    赵构见他如此模样,便知道陈广口是心非。虽然陈广不愿意多说什么,不过赵构也从他之前的酒后吐真言中猜到一二,接话道:“老师,您之前从军,想必是在军中犯了什么事吧!如今十年过去了,想必这些事已经淡忘了,就不必介怀,该放下了!”

    陈广无奈的摇摇头,想起家中的亲人,他也想回去,又想起当年的事情,再次沉默了。过了片刻,他才接着说道:“有些事情或许是注定的,要知道人力有尽时,非人力可为!”

    于是,话匣子打开了,陈广也就不再隐瞒了,将当年的事情详细的说与赵构听。

    原来,陈广在十年前投身于军中,从一名小卒做起,一步步做到了先锋;凭借着绝世的枪法,冲锋陷阵,战无不胜。历经大大小小的战役不下百余次,每次都是生死边缘徘徊,而且从军的却是真定府军,也就是抵御辽军。

    那时候,陈广的名字乃是高广,是他的本名。在军中立下赫赫战功,对下属甚是关照,成为抵御辽军的主要将领之一,而他没有任何身份,又没有背景,做到将军的位置实属不易。

    陈广在军中地位日增,一日辽军悄悄摸进雁门关外,被宋军发现。陈广得到消息亲自率领大军前去突袭,那一仗更是确立了陈广军中地位,无人撼动。而那时,蔡京、童贯等人把持朝政,宋徽宗赵佶终日不理朝政。

    监军是一位不懂武功的文人,却是八面玲珑,表面上对陈广毕恭毕敬,他也真心对待。只是好景不长,陈广居然接到圣旨,罢免官职,押赴京城候审,一直都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陈广被抓,押解进京的路中被人刺杀,直到那个时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来那名监军与陈广的部下统领同流合污,诬陷陈广擅自调动大军,还中构陷他有谋反之心。

    当时,陈广心如死灰,自己手脚都被脚镣、枷锁绑缚着,而他们等人却得意洋洋的说要杀死自己。原本以为能够进京城会有公道,不曾想那两人直接说出如何用银两收买蔡京、童贯等人的事情。

    陈广心知自己平反没有机会了,而他不愿意束手就擒,愣是凭借高深的武功闯了出去,将所有人全部杀死。另外,陈广担心事后有人追查,便换上其中一人衣裳,又让那人穿上自己的衣服,直接抛进河里。

    果不其然,朝廷派人前来追查,就连高广的家乡都被搜查了一遍,最后没有发现踪迹,又找到一具浸泡许久的浮尸,容貌尽毁,便顺理成章的成为陈广的替罪羔羊。

    当初做好一切后,陈广便悄悄地回乡却看见官兵抓捕了自己的家人,最后陈广愣是夜闯官府,逼迫当地知县不得不释放。于是,陈广十年来都是隐姓埋名,也甚少回去探望亲人,只要他露面,势必追究,为了家人只能委屈自己,也不愿意让他们受到牵连。

    “原来是这样!”

    顿时,赵构恍然大悟,他明白了陈广为何大骂自己的父皇,任用奸佞之臣的事情。此外,赵构也知道这些年宁愿有家不回,也得在外流浪的原因。如果是这个原因,赵构也不能说什么。

    按照大宋律例,陈广被判刑,押解京城候审,此事乃是大案。若是真的秉公办理,只怕陈广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不是被判充军就是立即斩首示众。最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知县搞的鬼。

    毕竟,陈广在军中被罢免的旨意,并非真的圣旨,而是由蔡京、童贯等人捏造的。如果是真的圣旨,就算知县受到陈广的威胁,也不得不执行,不然死的是他。

    这也是地方知县敢轻而易举的放过陈广的家人,要是真的被判刑的话,陈广只怕凶多吉少不少,就连他的家人也一并受到牵连,必定是满门抄斩的结果。现在陈广安然无恙的活着,却不能与家人团聚,算是有得有失。

    “若不是我隐姓埋名,有传出我的死讯,在他们心中我是已死之人,而这个便是我最想要的!”陈广瞥了一眼赵构,坚定不移的说道:“若是以我一人的快乐换取家人安康,做一切都是值得!哪怕不能道出自己本名,又不能说出从前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能够更好的活下去,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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