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的招式虽然精妙,可惜还是百密一疏!”赵构狡黠地笑了笑,指了指陈广下盘。

    陈广微微一愣,连忙再施展一遍,确实发现此招攻击的乃是上三路,并非下三路;下三路的招式再枪杆末端,还未施展,此乃唯一的破绽。赵构便是抓住这一点,迅速的从他面前消失,转身出现在他身后,差点偷袭得手。

    “看样子,我还是小觑了你!”陈广微微一笑,道:“咱们还未分出胜负,接着再来!”

    “正合我意!”赵构提枪便刺了过去,趁着陈广还未做好准备。

    陈广破口大骂道:“你这小子,趁机偷袭,非君子所为!可恶至极,且吃我一招!”

    赵构不慌不忙地接下陈广的攻击,理直气壮地回答:“战场上不与你分什么君子小子,所谓上阵无父子,举手不饶人。老师,咱们虽是比武,也分高低,又从军过,岂能不知战争不论什么手段,只要取得胜利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战场上不谈过程,只谈结果;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交锋却没有什么规矩,自古以来历史皆是胜利者书写,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

    “……”

    陈广被赵构的话气得涨红着脸,却无可反驳,他性子耿直,又想起赵构文武兼备,以他武人与他斗嘴吃亏的是自己,干脆闭口不言,将所有的补分悉数倾注在手中的木杆上,犹如凌厉无比的银枪,狠厉且快速、准确。

    此外,陈广也清楚赵构所言不假,战争关乎着国家、百姓的生死存亡,个人荣辱得失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哪怕过程不光明,谁还会说什么,战争只有胜利之分,没有君子、小人之分,唯有结果才是王道。

    成王败寇,历史由胜利者书写,是否真实却查无实据。陈广深深懂得其中道理,也吃过其中的亏,岂能不知赵构话中道理,让他哑口无言,愤怒的瞪大着眼睛略有深意地看着赵构。

    原本陈广还是担心赵构不懂其中道理,如今看来自己多虑了。虽然赵构只有少年年纪,却非常老成,不仅仅思想成熟,就连行事风格都非常老练,犹如历经风雨沧桑的人一样,这让陈广对他刮目相看。

    陈广与赵构二人再次展开新一轮的战斗,二人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稍有动作便会引起新一轮的比试。二人你来我往,一来二去地,旗鼓相当。

    他们二人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势均力敌的敌手还不容易遇见,岂能轻易错过,渐渐地他们二人便放开手脚,全力以赴的战斗。与此同时,赵构体内的战斗欲望也被陈广的战意吸引,内力情不自禁地涌了上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二个时辰过去了,仍然酣畅淋漓地打斗着,不论枪法,只论胜负。二人将自己生平所学的枪术悉数用之,陈广一招打过来,赵构便来一招化解;接着,赵构一招攻去,陈广轻而易举的化解。

    陈广身体不适,全力以赴地迎战已经是超出身体的极限了,只是凭借他强大的战斗意志,就算是立即死去,此时此刻他也没有遗憾了。在临死前寻得一位旗鼓相当的敌手,那便是人生一大幸事。

    赵构在陈广的战意激发下,愈战愈勇;陈广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赵构却是红光满面,愈战愈强。两相比较之下,陈广长时间的战斗,体力有些不支,赵构却是正当少年,又有内力调息,呼吸都没有乱,反而是更显精神奕奕。

    “看样子,我是真的老了!”

    陈广不得不承认自己来了,看见赵构红光满面的模样,而自己却是气喘吁吁,赵构气息平稳,他知道自己此战已经败了。不仅仅是体力,还有枪术招式,不过陈广并未真的放弃,要是放弃了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赵构与陈广比试过程中,看见陈广所学的枪术甚多且繁杂,而他总是能去繁从简,准确地使出招式,这份本领赵构不得不佩服。与此同时,陈广也被赵构使出的枪法震惊了,赵构所学破杂,却能相互贯通,已经完全融会贯通,化为自己的招式。

    “如果他将我的枪法融入其中,怕是放眼天下,再无任何人的枪法能与他比肩,当之无愧的大宋枪术第一!”

    陈广失神间,赵构瞅准此次机会,迅速的提起手中的‘长枪’,猛地从他双手中穿过,又迅速地用力,直接将陈广手中的兵器挑落在地上。赵构知道陈广力量惊人,故而没有任何保留,使出全力。

    陈广的兵器掉落才让他惊醒过来,想要再次攻上去却发现自己的武器已经挑落,而赵构的‘长枪’架在自己肩膀上,也就是说他败了,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而赵构却是得意洋洋地说道:“老师,你输了!”

    “哈哈!……”陈广微微一愣,仰天大笑,欣喜若狂,赞不绝口说道:“广平郡王不愧是传闻中的那样,武功高强,今日一见果然风采不减,甚至比传闻中更胜一筹。”

    “老师的枪术乃是当之无愧大宋第一,今日并非败在学生的枪法造诣上,而是另有他因,暂且不论!”

    赵构心知自己几斤几两,战胜陈广并非自鸣得意,而是认清了事情真相,要不是陈广身体不适,真的是全力一战,只怕孰胜孰负还未见分晓,而他现在之所以胜利也是得益于外在因素。

    “非也!……”陈广摇摇头,目不转睛的望着赵构,道:“你的年纪小我二十开外,当年的我在你这个时候还未有今日的境界,我年龄与战斗经验与你相比我优胜。”

    “恰逢其时,我的身体不适,虽然无法长时间坚持,不过也是倾尽全力,任何拿不下你,以此而论,我们条件算是相同,而我败了。至于是何原因,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败了。”

    “老师,事实上你的身体确实……”

    赵构急切的话还未说完,陈广便出声打断了,“如果是战场上,谁还会理你身体好与坏,要么胜利要么败了,败了的人只有两条选择:一是俘虏、投降,二是不忍受辱、自杀。”

    “现在你战胜了我便是胜了,我确实输了,没有任何借口!不过这样一来,我才开心。虽然你的年纪轻轻,却有高深的武功,此乃上天赐予给你的礼物,理应好好用之,以你的枪法而论,才是真正的‘大宋第一枪’。”

    “即使是辽国、金国,要是以枪法而论,你已经没有任何敌手了;‘大宋第一枪’实至名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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