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哪怕赵构详细的说明理由,他们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即便如此,众人还是遵从赵构吩咐的去做。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赵构这个主心骨在,他们就不会担心无用武之地。

    高宠身兼辅国大将军,虽是虚名,无实权,不过也不能随意的离开京城,也不能无故的消失了。因此,赵构决定让高宠直接入住在高宠的府上,而老夫人与赵构一起。

    纵然高宠有些不情愿,不过也只能答应下来。另外,赵构也叮嘱高宠有关于这里的事情半点都不能泄露,违者军法处置。高宠本不是喜欢多言的人,他点头答应下来。

    赵构没有给赵有恭写信,也没有告诉高宠如何做,直接让他前去即可。至于用什么方法说服赵有恭,那就看他自己了,不然的话就另寻他处居住,或是住在刘光世的府上。

    高宠住在何地,赵构倒是不担心,以他的本事想住在哪里都没有问题。纵然赵有恭已经许久未曾前来,不过赵构相信赵有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高宠流落街头,故而他放心大胆的的安排其它事情。

    王管家听从赵构的吩咐,四处寻觅适合的府邸,他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前去打探消息,而是乔装打扮一下。经过三日的摸索,王管家找到一处比较合适的府邸,直接花了一千两买了下来。若非看见府邸内的装饰还算过得去,怕是几百两就可以买下来。

    “少主,府邸我已经找到了,何时搬过去?”

    赵构点点头,道:“今晚子时,我们搬过去!”

    王管家点点头,他转身出去,然后吩咐其他人开始收拾细软等物。另外,王管家也准备了四辆马车,一辆是王诗诗、老夫人乘坐,其它三辆都是装棉被之类的物件。

    由于赵构甚少回府,故而物件比较少,也就细软之类的比较多。其它的赵构都没有带上,还多了一辆马车空着,最后赵构想了想他还是别出面的比较好,也就坐在马车内。

    当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后,众人立即出发出了城门,而赵构也让高宠前往楚王府。并且,赵构叮嘱高宠一个时辰后再前去。因为他太了解了赵有恭,要是知道他们连夜离开,必定会前来追自己。

    汴京城分为皇宫大内、里城、外城,郡王府位于里城。现在他们新的住所在外城,必须经过朱雀门才能出去。通常来说,到了夜晚都会实行封城,不允许进出。

    但是,赵构不担心这个,只因王管家等人都有随时进出城门的权力,故而他们明目张胆的从城门出去。即便是守城将军看见了,也无可奈何,只因他们每个人都有一块御赐的金牌,这是宋徽宗给予他们的权利。

    “放行!”

    王管家等人全部都离开了,至于他们去往何处,守城将军也没有多问。因为这不是他管辖的范围,他无权过问。

    赵构等人出了朱雀门后,又过了四里桥,并未出戴楼门,而是在四里桥直接向南行走了三里,来到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当赵构等人进入新的府邸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大哥,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宫沧瞪着眼睛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又听到风声,还有流水声,必定是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李施恩也点点头,惊疑道:“大哥,这里真的能住人?怎么看上去像是养老的地方似的!”

    王管家得意洋洋的笑道:“这里本来就是养老的地方!”

    赵构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王管家回道:“少主,这里人烟稀少,四面环山,又有青山绿水环抱,乃是一处不可多得宝地。原本这处府邸的主人是朝廷上的官员,不过后来家道中落,就被商贾花钱买了下来。”

    “但是,这里实在是不方便,他们不久之后也受到其他势力打压。毕竟是商贾,官府很是不给面子,渐渐地也就离开了京城。正好少主想要找一处清静的地方,那我正好想到了这里,也就前来看看,果然发现还在,也就买下来,就连房契、地契都拿到手了。”

    “你们几人立即出发,前往戴楼门,然后出城去!”

    至于是何人居住,赵构也不愿多问,他让王管家等人立即从戴楼门出发,为得是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即便是追查,他们确实已经出城了。并且,那几辆马车也全部一同出城。

    这便是给予众人的假象,待明日入城与百姓一同,牵着马匹回来就可以了。赵构、王诗诗、老夫人三人则开始重新打扫一下这里,将一些棉被、床单等全部铺上。

    毕竟,已经是这个时辰了,所有人都累了,故而赵构就让他们都下去歇息了。

    话分两头,高宠在赵构离开一个时辰后,便大摇大摆的前往楚王府。当他敲门时,楚王府的管家出来开门,又见他穿着一身银白色铠甲,便知他是军人,却是独自一人,也没有带任何人,不免有些奇怪,待高宠再上前一点,他才看清楚是他,连忙让他进府。

    由于高宠日前都是跟随在赵构身边,赵构也曾到访楚王府数次,管家一眼便认出来了。

    “高将军,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管家,我找你们家王爷,不知他是否在府上?”

    “将军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喊王爷出来!”

    高宠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候着赵有恭前来。片刻后,赵有恭出现在高宠面前,又见他一身铠甲,这让他很是奇怪。并且,在高宠的旁边还有一个包袱,诧异道:“高兄深夜来府上,不是为了与我叙旧吧!”

    高宠笑道:“我是来投奔王爷的,自此以后想必我要在府上叨扰了!”

    赵有恭一愣,仰天大笑道:“你开什么玩笑,再说了你不是九弟那边的人吗?怎么无缘无故的来我府上,还说要住在这里,莫不是九弟亏待你了,还是怎么了?对了,怎么不见令堂?”

    高宠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要不是走投无路之下,我也不想打扰王爷的清静!”

    “你说什么?”赵有恭大吃一惊,道:“什么去了哪里?”

    高宠回道:“现在少主、母亲以及其他人都已经不在郡王府了,也不知道去了何地。若不是因为他们都走了,我总不能独自一人居住在郡王府吧!若是那样于理不合!”

    赵有恭惊道:“九弟,他……他走了?”

    “回王爷,正是如此!”高宠叹息一声,沮丧的说道:“少主带着我母亲,还有其他人连夜离开了京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若不是我的身份是辅国大将军,又是朝廷中人,少主说带上我不方便,就让我前来投奔于王爷。”

    “少主说了,以王爷与他的交情,不可能不管不顾。如果王爷拒绝,或是觉得在下叨扰了,那在下便另寻他处才行,总不能流落街头!唉!……如果不是有这个身份,我便可以一同离开了!”

    赵有恭也不想与高宠多做纠缠,猛地坐起来,沉声道:“九弟何时走得?”

    “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高宠连忙回道。

    “你怎么不早说?”赵有恭有些气恼,怒不可遏地说道。

    “早说还不是一样?”高宠诧异道,“难道王爷你还想去追不成?”

    “你说呢!”赵有恭恼羞成怒,也懒得搭理他,直接转身出府去了。

    “少主真的是太了解楚王了!”高宠暗暗地想道,他见赵有恭冲出门,直接了当的骑马奔去,他身为赵构的麾下,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只能跟着赵有恭一同前去了,要不然也说不通。

    赵有恭骑着马不停地拍着马背,一直追到朱雀门,守将见是楚王前来,大吃一惊,连忙下城门恭迎道:“下官见过楚王殿下!”

    “本王且问你,你之前是不是看见过一行人从这里出去?”赵有恭开门见山的问道。

    那人连忙回道:“回禀王爷,之前确实有一行人出城,他们都拿着出城令牌,还是皇上御赐的,下官无法阻拦。”

    “这些事情本王知道,我只想知道他们去向是奔向何处?”赵有恭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那人,废话他是真的不想再听了,直接了当的询问起赵构等人离开的方向。

    那人见赵有恭愤怒的脸色,连忙将方位告诉他了。

    赵有恭直接命他打开城门,然后直接出了朱雀门继续追寻,直到到了戴楼门,又听见同样的答案,这一次赵有恭没有继续追了。不是他不想去追,而是根本就不知道去了哪个地方。

    只要出了汴京城,那么天大地大,如何去寻找。并且,赵构的本事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还有王管家等人的帮助,想要消除出行痕迹,一点都不难。那样的话更是大海捞针,赵有恭相信哪怕是皇榜张贴,也不会找到赵构的,只要他是真的想要隐藏,怕是没有人能找到赵构。

    赵有恭气恼不已,他是真的气氛了,最后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然后与高宠一同回城了。至于赵构等人出城如此方便,也不是这些守将的责任,他们也都是奉命行事,要不是王管家等人亮出了御赐通行令箭,也不至于冒着性命之忧放人离开。

    最后,赵有恭答应让高宠在自己的府上住下。

    此时此刻,赵有恭并未立即回府,他带着高宠一同入了皇宫。因为赵构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事情非比寻常,要是寻找赵构更是不可能,唯有让皇上知晓才行。

    “启奏皇上,九弟不见了!”赵有恭与高宠二人躬身高呼一声,然后赵有恭沮丧不已,只要想起赵构不在京城了,他的心猛地一颤,懊悔不已,要不是他许久未曾前去,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宋徽宗心情甚是喜悦,听闻赵有恭禀报的消息后,他的笑容僵硬了,手中的毛病亦是掉落出来,颤抖地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九弟不见了!”

    赵有恭再说了一遍,语气更加沉重了,他的心里更是恨透了自己,也有些责怪皇上,还有自己的父亲,要不是他们的话,赵构又怎么会离开京城,直接消失不见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是责怪也无任何作用。

    “他怎么会不见呢?一个好好的大活人,你说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宋徽宗僵硬的笑容,显得很勉强,他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着实出乎意料之外,这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我已经前去看过了,九弟已经离开了!”赵有恭将自己追赶赵构一行人的事情,还有前往曾经的郡王府看过,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失去了往日的风貌,这才让他真的相信赵构离开了。

    宋徽宗铁青着脸,沉声道:“朕不是让你传旨吗?难道你没有传朕的旨意?”

    高宠急忙回道:“回禀皇上,微臣已经传达圣上的旨意,只不过少主心意已决,我也曾经劝说过,只不过没有任何作用。另外,少主还说,要放就得放得彻底,他已经是平民百姓了,就不应该住在那里,要另觅他处。”

    “难道他忘记了,他还是朕的儿子吗?真是混账东西!”宋徽宗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他心里听到赵构不见了,也是吓了一跳,又见高宠如此说,更是怒不可遏。

    “你知道他要离开?”

    “微臣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拦着他?即便是拦不住,难道你不能禀报朕吗?哪怕是见不到朕,你也可以向楚王禀报这个消息,怎么会让他离开呢!”宋徽宗质问的看着高宠,怒火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高宠苦笑一声:“回禀皇上,少主的本事,楚王最清楚了,微臣也不是对手,就算是知道也是无可奈何!”

    宋徽宗一愣,他的怒火也消了大半。高宠说的也不无道理,赵构真的想要离开不可能不留后手。再说了,高宠也不是赵构的对手,还是他的麾下,又怎么会真的反抗到底,只不过赵构离开了,这个消息真的犹如晴天霹雳一样,搞得他措手不及。

    纵然宋徽宗想了好几种结果,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亦是他最难以接受的结果。宋徽宗回想起赵构的重重事情,他担心赵构真的一去不复返了,暗暗地自责一声:“朕是不是错了?”

    如果赵构真的一去不返,撒手不管不顾了,那么宋徽宗便是千古罪人。无论历史上,还是现在都是昏庸无能的君主,最重要的是逼走了有功之臣,这样的骂名就算是宋徽宗也难以承受,那人还是自己的儿子,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皇帝,他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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