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今天提前到我府上送礼的,都是有独挡一面之威的当世霸者,至于那些新近崛起的新秀或与我不甚熟络者,绝对不敢与其他强者争抢机遇。

    可难免也有一些心思单纯不成熟的没有考虑到这点,也冒冒失失的带着礼物登门,但都被喜春逐退了,这种敏感时期我不能什么人都见。

    罗胖子欢天喜地的告退离去,少许片刻,刘春远便在喜春的引领下前来拜见。

    刘春远进到屋中,先向喜春施礼:“有劳喜春夫人。”

    喜春客气了一声便又到外面候客,刘春远则怀抱一物向我走来。

    我与他熟络,便不装假,我笑问:“老刘,你家底让我抄了一遍,后来又让刘老六坑了一回,怎么还有宝贝呐?这回给我带啥来了。”

    刘春远呵呵一笑,将怀中之物向我展示:“属下府中早就被搜刮的一干二净了,今天特意将孩儿抱来,想向掌殿套个喜钱。”

    我一看之下,刘春远怀中果然是一个粉嫩婴孩儿,那婴孩儿一见到我便嘎嘎脆声欢笑,很是喜人。

    我想接过来抱抱,可比量了两下总是不得要领,便不敢逞强:“我可不敢碰,碰哭了你得找我玩命。我说你也太不着调了吧?孩子才出生几天你就给抱了出来。”

    刘春远不明所以:“掌殿此言何意?孩儿出生后不正是饱经天地洗礼,初成根基之时吗。”

    我又忘了这里的风俗设定与众不同了,可不是么,这孩子可是拥有剑气双宗混血的,恨不得生下来就御剑飞一圈呢,出个门儿还用等满月呀。

    我说那也没有你这样抱孩子办事儿的啊,你今天来找我是拉家常啊?

    刘春远不善言辞,见我不聊琐事便表清来意:“掌殿大人,没有你便没有这个孩子的降生,您对我们一家又有大恩,属下狂妄,想让小儿认您做干爹,也不知他有没有这个福分。”

    “不收啊,这个干亲我坚决不收。”我立刻强调道:“我也马上要当爹了,可别让你的孩子抢了我孩子的福气。”

    刘春远还真是贪大,先不说他让孩子认我当干爹有多少的感激成分在里面,这门干亲一旦认下,他们职权势力必然又有依仗,到时不但教务上更加得心应手,怕是我的家事也有插言的机会了吧。

    虽然我知道刘春远对我衷心不二,但他袒护亲信旧部,喜欢自成势力的劣习我也十分清楚。从禧堂就可看出,多少年来,禧堂职权被刘春远死死的攥在手中,连张殿心都插不进去。

    所以对于他我可以重用,但却不得不加以约束管教,否则他很容易受到其他三大势力的联手打压。

    刘春远见我拒绝的干脆,理由又如此真诚,便也不好再开口为难。可他明显来的匆忙,没有做第二手准备,在被我拒绝之后便傻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他如坐针毡的模样我憋不住笑了:“老刘啊老刘,你怎么说也是一代传奇人物,可我总觉得你这么木讷呢?”

    刘春远不好意思的冲我咧嘴强笑:“属下也不知怎的,在你面前就是不愿乱动心思,总觉得跟你动心思心中有愧,可这不动心思就想不明白事情......”

    刘春远这人挺极端的,认准了一个道理便会坚持,无论对错,这一点跟曼柔有些相似,让我即觉欣赏又觉无奈。

    但我还是夸奖道:“老刘你很好,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动心思,那我就替你考虑周全。回龙教副教主的位置,你敢不敢坐?”

    刘春远都蒙圈了。

    他一辈子自闭倔强不通人情,风头最劲之时也不曾受到提拔,在禧堂堂主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好几十年,可以说他早就经放弃了进步升职的念想。即便在我上山之后他屡立大功,在论功行赏之时也只为家门部署讨赏,未曾想过自己能够得到晋升。

    前段时日,我让他暂代夏殿掌殿,就已经让他激动的不行,私底下到处跟别人说自己终于到达了人生巅峰。可今天我要给他的位置是回龙教副教主,那可是剑宗的2号首长啊,便数九州,论职权那也是排在前五的。

    刘春远凝眉思考良久,这才怀抱孩儿跪地拜倒:“属下万谢掌殿大恩,还请收回法旨。”

    我一愣:“啥?”

    刘春远道:“论修为潜力,属下不及喜春夫人,论才华,属下不及冬一栋;论功劳,属下不及罗永浩;论名望,属下不及万隐宗主。如此要职,属下实在愧不敢当。”

    我心说你愧不敢当也得当啊,你那一大家子占了多少要职重地,不把你带在身边看好了还不乱套了。

    “我要你做我的臂膀,看中的正是你明辨之力和直言性情,至于你所说自己缺少和不及的,谁又能做到万事出头呢。今后作为上位者你可得好好用心,调配好这些人才才行啊。”

    刘春远感激涕零,一再叩谢。

    我说可别这么据理了,以后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得注意庄重。

    刘春远赶忙表态:“事关剑宗门楣庄重,属下自然理会得,但在掌殿和二位夫人面前,属下绝不敢以官职自居。”

    接着刘春远又入内室给曼柔叩首谢恩,最后将一张纸条塞到我手中,低声道:“属下真的身家全无,欠下的礼钱等小儿百日收了礼再不上,今次只有这一道催阳助兴的方子,还望掌殿笑纳。”

    我说我那个病治好了,现在用不上。

    刘春远神秘兮兮的对我耳语:“知道你不用催阳,关键是助兴,按着方子服药,到时候你就知道好处了。”

    “真哒?吃上就有效吗?”

    “嗯,还没有副作用呢。”

    我嘿嘿浪笑:“谢啦谢啦。”

    刘春远也是满载而归,接着喜春便引着冬一栋前来拜见。

    我见冬一栋竟然空着俩手,立刻就不高兴了,阴阳怪气的打招呼:“诶呦~这不是我们的冬殿一把手么。”

    冬一栋摘下面具赔笑:“属下拜见教主。”

    我呵呵干笑:“不敢当不敢当,如今虽然张殿心倒了,夏丹跑了,但你我二人同为掌殿,这教主之位最后由谁来坐还不一定呢。”

    冬一栋心思细腻,两句话下来已经察觉出问题关键,连忙解释道:“属下听闻教主新府落成特意携礼来贺,只是因准备的匆忙,诸多贺礼不及包装,只能胡乱装满了十只宝箱。宝箱太大,内室不易安放,属下已经吩咐门下抬到了龙阳宫库房。哦,喜春夫人可以作证。”

    我抬眼看了喜春一眼,喜春美滋滋的点头。

    我摆了摆手让喜春出去,然后哈哈笑着拉冬一栋入座:“我刚才说的可不是玩笑呀,兄弟,这个教主位置我是真不想坐,太累,我自在惯了,不如你来坐呗,我继续当春殿掌殿就行。”

    冬一栋叱咤风云多少年了,怎能不知道我的试探之意,立刻向我表决心:“教主莫要谦逊了,剑宗近年来萧条势弱,被气宗压的喘不过气来。教主您天赐英才,正是挽救剑宗于水火的不二人选,属下能在您麾下稍尽绵薄之力已是福缘不浅,怎敢再争权夺利,延误苍生。”

    我嘿嘿笑着用手指点着他:“你哄我是不是,三两句话听着比罗胖子一溜马屁都舒坦。”

    冬一栋连称不敢,并列举了各种实例佐证,一番马屁拍的跟论文一样,有论点有论据的。

    我说天不早了,你是再扯一会还是打算说点正事儿?

    冬一栋连忙收住话题,瞬息转移到来意之上。

    “教主这一次平定了夏秋两殿,来日势必需要重组势力,虽不敢妄断教主意图,但属下想请教主赐令,免除我们冬殿的殿属名分,重以本门部署安置。”

    不愧是职场老公务员了,我能想到的东西他一样想的到,竟然一语道破我重组势力的计划。

    冬一栋喜欢打哑谜,但我却不愿意跟他做游戏,我问冬一栋:“如你所言,我是要重组势力。想必你刚刚也听到消息了,罗永浩和刘春远刚从我这离开,我已经对二人有了安排,如今手中剩下的职权不多,你希望我怎么安排你?”

    冬一栋抱拳道:“属下当初投奔教主为的就是跟随教主成就一番大事业,这份事业不是冬某一个人的事业,它注定关乎九州苍生。为保苍生万灵,属下愿意牺牲个人前途利益,成为教主手下的一枚暗棋,听凭教主指令,在几大势力之中平衡风云。”

    啪啪啪~~~

    我轻轻鼓掌,冬一栋的自荐刚好与我所谋相同。

    在我的计划之中,这四大势力中一定要有一股势力是由我掌控的,这种掌控是一种暗中的掌控,是一种不足外人所知的掌控。我需要他们能够根据我的指令平衡其他势力,必要时甚至需要自我牺牲。这完全是一股政治力量,不存在其他势力的自主性。

    我问冬一栋:“这件事你能做好?”

    冬一栋摇头:“我不一定能做好,但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比我做的更好。”

    我点头赞叹:“难得你知我心意,我真害怕你是我的敌人啊。”

    冬一栋笑道:“教主已经击败过我一次了,对于我这种人,一生失败一次也就够了。”

    我哈哈大笑:“好,就冲你在冬殿之战中押上一切顶了我那一次,我便相信你一辈子。老冬,我任你为夏、秋、冬三殿总掌殿,主理剑宗全部教务,职位按副教主论。”

    至此,实权被我交给了张殿心,殿属被我委任给罗永浩,教务则由冬一栋掌管,半壁江山已分。

    冬一栋伏地叩谢,再入内室叩拜曼柔,然后将一个纸条交给了我。

    我拿着纸条略显尴尬:“这个...我都有一份了。”

    冬一栋一愣:“怎么可能?这是属下才列出的秋殿藏宝库明细,特意交给掌殿处置,您是从何处又得一份的?”

    我哼哼两声无言以对。

    藏宝明细你不能大大方方拉个单子吗?鬼鬼祟祟的传纸条我不误会才怪呢!

    待会跟曼柔交账的时候可得看仔细了,万一弄错了误会可不小。

    更不能让喜春知道,她可是有前科的人,这种时候要是给我下了药,我就只能学着灵蛟杵门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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