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灵气入体,白两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压下心里某个可怕又不可抑制的念头。

    ......

    白两惊醒,一只挟裹劲气的拳头在瞳孔中放大,打在胸口,狂暴的力量在他身体里肆虐,全身骨骼瞬间齐齐爆碎。

    两相法门运转到极致,维持着破碎的躯体,白两提起全部灵气,一掌朝老汉的天灵盖拍下。

    脑浆崩裂,连带着老汉的身体也炸碎,白两抬头,那佝偻的身影依旧立在那里,脸色带着戏谑,好像从未动过。

    噗!

    白两皮肤表面涌现出细细麻麻的血线,如同缝线的木偶,他身体晃了晃,没有倒下去。

    老汉咧嘴,无声笑了笑,一步踏出,化作无数虚影。

    攻击从四面八方而至,白两感觉自己被撕扯成了碎块,每一部分都在遭受蛮横的碾压。

    灵气凝聚又溃散,直到枯竭,再也无法从血肉中调动分毫,白两眼中微微升起浊暗的银光,血肉迅速紧缩,变得皮包骨头。

    血色火焰缭绕,白两缓缓举拳打向那不可战胜的身影。

    眼前大亮,白两还站在与阿朱分别的街头,远处一个老汉恰好转身,眨眼已消失不见。

    白两捂住头蹲下来,好像耗尽了所有精神。

    几双鞋子闯入视野,停住。

    白两慢慢起身,眼中还有血丝没有褪去,漠然看着几个打手模样的魁梧大汉,以及中间的丁瑞华。

    “你伤了人,跟我们走一趟。”身边是几个便衣的城卫,丁瑞华心中大定,生冷道。

    白两往前走出一步,几个城卫围上来,堵住了他的去路。

    白两眼睛眯了眯,无形的力场爆发,几个打手向身后倒飞出去,只有丁瑞华站在原地,汗水直冒。

    他看着白两就这么擦肩而过,狠狠咽了下口水,不敢再说一个字。

    ......

    白两很意外在茶坊里点单的时候遇到了秦明丰,身边跟着那天在酒舍的女子,江微雪

    “你是不是对严扬做了什么手脚?”江微雪秀发披散在两边,拿到买的茶乳后,开门见山问道。

    她心里多少有些意外,那天在酒舍里强势出手的少年竟然在一间茶坊里当学徒。

    “怎么了?”不置可否,白两跟季男打过招呼,三人走到一边,反问道。

    “严扬是城主家的长子。”秦明丰低叹一声,道出严扬的来头。“你可能摊上大事了。”

    严扬回去后,右手肿起了一大块,高烧不醒,遍寻谈宁所有名医也束手无策。

    城主府听说了那晚的事情,连忙让周小茹想办法请来那位“高人”。

    于是,江微雪叫上秦明丰,找到了茶坊这里。

    “还是因为我的缘故,你打算怎么办......”秦明丰还是希望白两能尽快撇清这件事。

    白两道:“我晚上去城主府一趟就没事了,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江微雪撇撇嘴,心说你怕是还不知道招惹了多大的麻烦。

    “那就好,我晚上跟你一起去,严扬现在在长明医所那里。”

    白两想了想,没有拒绝,道:“我先进去忙了。”

    ......

    长明医所是谈宁顶级的私立医所,前两天住进了一个特殊的病人,成了医所里的热门话题。

    “有人竟然敢对城主府的公子下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是呀,听说几个老医师都束手无策,要去请外面的人。”楼道里,两个年轻的女护轻声议论道。

    “你好,请问甲子号病房在几楼?”两个少年四处张望,寻过来问道。

    “十六楼,最南边的房间。”高个女护往楼上指了指,目光带着审视,疑惑。

    这两天,是有不少谈宁城里的公子哥过来看望,但统统被挡了回去,这两位看着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也是严公子的朋友?

    邓氏看着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严扬,短短两天,人已经消瘦了一圈,便有些心如刀绞。

    邓氏眼睛红肿,知道自己溺爱的儿子谁也不放在眼里,城主父亲出去办事就更加肆无忌惮,她总是在善后,没想到这次惹到了一位高人。

    “姨母,别伤心了,我已经让雪姐去请那人了,扬哥不会有事的。”周小茹在旁边安慰。

    “万一扬儿有个好歹,我怎么向你姨父交待?”

    头发稀疏的中年医师徐庆在严扬手臂上注入一针药剂,正是这种快速补充血精的营养药剂延缓了严扬体内生命力的流失。

    徐庆摇摇头,这种昂贵的药剂很快就要用完了,到时只能尝试截掉右手的办法。

    这已经遭到了邓氏强烈的抵制,实属无奈之举,而且多半无用。

    到底是什么人,掌握着这么可怕的邪术,他想。

    “夫人,人到了。”

    门被人敲了两下,管家李富同带着一个少年进来。

    邓氏擦去眼角的湿润,尽量掩藏自己的怨恨,没有因对方是个少年而轻视,急忙起身。

    “大师,我家扬儿知道错了,求你放过他吧。”邓氏差点要跪下去,这让房间里的众人一惊。

    秦明丰留在了外面,白两几步闪过,直接走到病床跟前。

    严扬的手腕肿起一大块,身体忽冷忽热,青筋暴露,不正常地起伏着。

    吞噬血肉精气滋生的灵气,岂是寻常人消受得了的?

    白两伸手按上去,把那道灵气收回来,严扬呼吸均匀下来,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回复红润。

    灵气入体,白两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压下心里某个可怕又不可抑制的念头。

    “这是某种内劲吗?”徐庆忍不住问道,内劲是一种很玄妙的力量,一直是学术界几百年不曾攻克的难关。

    白两没有理会,径直走出去。

    ......

    “大师,我家少爷之前多有得罪,冒犯了您和您的朋友,还请见谅。”

    李富同跟出来,神色恭谨地抽出一张烫金元磁卡,双手递过来。

    “我要是不见谅呢?”

    白两接过元磁卡,在李管家略有些难看的脸色下,拇指轻轻用力,便裂痕密布,碎片从手上脱落。

    “这就是对我表哥下毒手的家伙?”侧脸有道疤痕的绿发青年靠在楼梯上,剔着指甲。

    “方住冬,你闭嘴。”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留着两撇胡须,斥道。

    方住冬哼了一声,走下来狠狠撞了下白两的肩膀,低声道:“你死定了!”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

    墙壁上出现一个人形凹坑,里面是不省人事的方住冬。

    在十五楼焦急地来回走动的秦明丰突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想要冲上去却被两个黑服拦住,然后就看到白两下来,终于松了口气。

    “没事了。”白两拍拍他的肩膀。

    秦明丰看了一眼楼上,跟着白两下楼。

    “我刚才好像,似乎错过了一个少奋斗三十年的机会。”

    “然后呢?”秦明丰真的好不喜欢别人打哑谜。

    “捏爆了。”白两淡淡道。

    “哦。”秦明丰突然回过神,不可思议地拉住白两:“他们想给你钱?”

    “他们的钱可不好拿。”

    “那也是。”

    “我已经看不清你了。”两人走出医所,秦明丰盯着白两的背影心道。

    楼道里一阵忙乱,甲子号病房很安静,邓氏手抚摸着严扬的脸颊,眼里满是疼惜。

    严家的几个长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两个少年,陷入沉默。

    他们知道得更多一些,这么小的年纪......

    少年宗师?

    “这个人,不能再招惹了......”

    “那两个孩子醒来后,看着点,别让他们出去惹事了吗,这次的教训还不够?”

    “我们不是没有宗师级别的力量,这脸丢不起。”

    “等听桥回来说吧,以家主的身份......”

    “扬儿受的苦,必须加倍讨回来,那小子不得好死。”邓氏声音尖厉,有些沙哑。

    ......

    深夜,白两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指尖缭绕着只有他能看到的灵气火焰。

    从严扬身上收回来的那道灵气蕴含着浓郁的生命气息,直接助他凝练出了一缕灵炎。

    具备了这种操控由心的特殊火焰,足以让他在炼制药剂上前进一步。

    往深了想,这意味着灵气可以从他人那里夺取生机,来增加自己的修为。

    巨大的诱惑!

    可是,辜北澜的忌惮怎么可能毫无道理,这种动辄夺人性命的做法也是白两接受不了的。

    严扬那种人真的没必要招惹,不过人不犯我,要是在酒舍里还要忍气吞声,念头不得通达,这修行真没意思。

    白两闭上眼,排散杂念,陷入似睡非睡的冥息状态。

    经过那位老汉的暴力碾压,脑海里好像有什么飘散的东西就要成型,白两有预感,这一步踏出,将是全新的世界。

    他专注精神,一次次尝试,磨合,试图将那些模糊的东西凝聚。

    慢慢的,他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心思发散,漂游在黑暗虚空中,极远处出现了一点金光,他追逐而去。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少岁月,白两终于来到那里的边缘。

    伸手探入,金光刹那盛烈,将他吞没。

    白两张开手指,他能看到每个毛孔的扩张,皮肤下的血管,心脏擂鼓般的跳动,泵射出万道通往全身的血色洪流,以及更深层次的东西。

    灵气流转过完整的周天,经过丹田中的一口灵井气旋,烟渺雾绕。

    识海中有一张金色书页的轮廓,漂浮不动,阴阳两相的灵气幻灭不定。

    闭目内视,方圆皆感。

    传说中的神识,在这个平白无奇的夜里,凝练。

    轰鸣!虫鸣,风声,细微的声音瞬间放大了无数遍,白两连忙封闭了感官

    心神空明澄澈,世界在他观感里变得大为不同,他可以捕捉到最轻微的呼吸,最细腻的波动。

    他升起一种错觉,好像万物在他眼里再无遮掩,无所遁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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