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樱一愣,笑着点头。“殿下说得是,不怕她来,就怕她不来。”旋即又想起姬朝歌对此事的态度,俏脸立刻黑了一半,“可恨王爷被她蒙蔽,竟半夜跑去别院帮她解毒。殿下,王爷到底想干什么?明知道是秦阳郡主对您下毒,不为您主持公道就算了,还帮下毒的凶手。”

    蒙蔽?谁能蒙蔽得了文武双全、睿智无双的南阳王?赵歆月嘲讽的扬唇,刚准备说话就见一个白色身影翩然若蝶般的扑了进来,立刻将到了嘴边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卿卿,怎么这么早过来?”

    “嫂子,你怎么还在这呢,那个女人住进南院了!”拎着裙摆,姬卿卿黑着脸一头扎了进来,抓住她的手就将她朝外拖。“快随我去南院,哥哥当真是糊涂了,竟让那个女人在南院住下。”

    这没头没脑的,说的是什么?赵歆月一脸懵,被她拖着往外走,奇怪道:“你说慢点,哪个女人住在南院了?”

    南院那不是姬朝歌的院子吗?之前是她住的,后来他给她建了凤舞宫,那南院便空置了下来,是哪个女人那么本事竟然住了进去?

    她记得姬朝歌说过,那是王府正妃才能住的地方呀。她这正妃还在这呢,怎么就有女人捷足先登了?

    姬卿卿气得直跺脚,咬牙切齿道:“还能有哪个女人,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秦风雅!”

    “哦,是她呀,你别着急,你哥哥一心想与秦阳联姻,她也不是不能住。”赵歆月一听是秦风雅,一脸了然的拍了拍姬卿卿的肩膀安抚道。

    见她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姬卿卿懵了,迷茫的望着她,奇怪道:“嫂子,你不生气吗?”

    生气?赵歆月一想,对啊,她现在可是姬朝歌的正妃,是堂堂的景阳长公主,姬朝歌这么明目张胆的带人住了本该属于她的院子,她确实该表现得生气一点。

    “我生气啊,我都快气疯了,你看不出来?!”

    姬卿卿满头黑线,无语道:“嫂子,你还能表现得再假一点吗?我真是看不懂,你和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带了别的女人进府,你怎么就有一点都不在乎呢?”

    “谁说我不在乎了,我这不是不知道嘛!”赵歆月咳嗽两声,想装得哀怨些,装了半天也没能挤出半点眼泪。

    她就知道,哥哥和嫂子之间肯定出了问题,否则为何哥哥明目张胆的往王府带女人,嫂子又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姬卿卿越想越是心急,拉着赵歆月的手哽咽着问:“嫂子,是不是因为李怀瑾来了,所以你不要哥哥了?”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没有的事。”赵歆月哭笑不得,见她确实担心得不轻,叹了口气柔了语调。“卿卿,你别乱想,我与你哥哥之间,只要他不负我,旁人便插不进来。”

    言下之意就是,倘若姬朝歌负了她,不用别人插足,她也会将他一脚踹开。

    姬卿卿不傻,立刻便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星眸,委屈的将她拉紧。“嫂子,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傻瓜,你就那么喜欢我?”赵歆月故作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却见眼泪从她眼眶滑落,不知为何心也跟着沉了沉。

    真是孽缘!赵歆月心情沉重的叹了口气,双手握紧她的肩膀,逼着她对上自己的眼。“听我说,卿卿。就算以后我与你哥哥没有好结果,我也认下了你这个妹妹,倘若以后南阳待不下去,你尽管去景阳找我,我罩着你。”

    姬卿卿听得泪眼朦胧,哽咽着问:“嫂子,你这话我听不懂。”

    “你不需要听懂,只要记住就好。”赵歆月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凝视着她的眼一字一顿道:“记住了吗?”

    姬卿卿刚准备点头,目光越过她的肩头看向她的身后,下意识的唤道:“哥哥……”

    姬朝歌在后面?赵歆月心一跳,若无其事的起身回头,眯着眼微笑迎上对方阴沉不定的眼眸。“堂堂南阳王却喜欢听墙根,这喜好挺特别,方才你听了多少?”

    微微颔首,姬朝歌神情平静,薄唇抿成一条线,像一把犀利的刀片。“你要离开我?”

    看来是全听到了,赵歆月暗暗有些着恼,这人是猫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其实这事不能怪姬朝歌,她们本就已经走到南院,再加上说话并未压低声音,听到她们对话的人可不止姬朝歌一人,躺在南院客房养伤的秦风雅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说这话了吗?没有吧,你听错了。”赵歆月摇头,坚决死不认账。

    姬朝歌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拉住她的手腕逼着她的眼,“你要离开我?”

    “你抓疼我了。”赵歆月用力挣扎,奈何男人的力气总是要远胜女人许多。可他抓得位置实在算不得好,刚巧捏住她曾经的伤口,她越是用力挣扎伤口就越是被他捏得痛入骨髓。

    越挣扎手腕越痛,赵歆月悲哀的发现,她的挣扎只会让自己越发狼狈,索性卸了力任由他捏住手腕。疼就疼吧,反正也死不了,他捏够了自然会松开。

    “殿下?”白樱见她疼得脸色发白,隐约猜到了什么,急忙对姬朝歌求情:“王爷,请您松开殿下,您捏疼她伤口了。”

    “伤口?哪里来的伤口?”姬朝歌脸色一变,立刻松手改为托住她的手腕,想仔细察看却被她用力抽回了手。再抬头果然见她面色惨白,戒备的捂着手腕,眼眶都微微发红。“歆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姬朝歌,好歹我也是景阳长公主,坐拥封地位比藩王,你待我就不能客气点?!”

    姬朝歌愣住,心绪翻滚难平,半晌都没能顺利说出话。她这是在提醒他,她与他同为封地之主,又是一国长公主,地位远在他之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竟生疏得只剩下身份与地位?

    “歆儿……”姬朝歌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碰到她手臂上的流纱,流纱从指间悠然滑过什么也没能抓住。“歆儿!”姬朝歌心慌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旋即想起她手上似乎有伤,又悄悄松开了手。

    赵歆月往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微微抬高下颚,神情寡淡的看着他。“南阳王还有事吗?如果你没有,我有。”

    凉风拂面而来,从两人之间穿堂而过。姬朝歌下意识的伸手,却连凉风都无法握住。

    “你找我有事?”心底隐约有些期待,却又害怕她要说的是他无法承受的,就比如方才她对卿卿说的那番话。

    输人不输阵,纵然心底又酸又痛,可赵歆月的面上愣是平静得看不出半点伤心。“要不要换个地方说?如果你要在这里说,也没什么不可。”

    她越是表现得无所谓,姬朝歌的心便越是慌得没有底,试探性的牵着她的手,姬朝歌嗓子发紧的点头,“好,你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他的顺从并没有取悦赵歆月,反而让她有一种他在做贼心虚的感觉。赵歆月也不知道想去哪里,只是下意识的想要远离南院,远离里面住下的那个女人!

    直到两人脚步停在王府大门口,赵歆月望着府门前气派的石狮子,才愣愣的回过神来。自嘲的哑然一笑,赵歆月回头凝视着姬朝歌殷切的眼,深吸一口气道:“姬朝歌,你我成亲已有百日,当初答应你的事,也是时候提上行程了。”

    “什么事?”姬朝歌一阵心慌意乱,明知道她对他有误会,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嘴笨对情更是迟钝,他不知道该如何哄女人开心,更不懂如何解开她的误会。他想对她和盘托出,又怕她根本不信,左右都是为难,竟逼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赵歆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酸楚,无所谓的调笑道:“为你纳妾呀,你我成亲之前,我不是答应过你,要给你纳十八房小妾为你南阳王府开枝散叶吗?!如今你我成亲已有百日,想来便是为你纳妾,皇兄也不会多说什么。既然你已经将人带了回来,便该给人家姑娘一个名分,她虽是秦阳郡主,但侧妃之位也不算委屈。至于其他的姑娘,你若是还有中意的尽管提,不管是高门之女还是青楼艳妓,只要你看上的都可以迎进府来,我不挑……唔,你干什么!”

    被她一掌打在胸口,姬朝歌捂着被咬出血的嘴唇,剑眉星眸满是悲恸。“歆儿,我知你心中有气,你不必非要说这些话来伤我。”

    “我伤你?南阳王,你怕是误会了,我是真心实意的为你着想,绝没有故意气你的意思。”赵歆月扯过帕子擦了擦嘴,随后嫌恶的将帕子丢在地上。“还有,不要再靠近我,更不要与我亲近,我嫌你脏。”

    她说什么?她嫌他脏?姬朝歌如遭雷劈般僵在原地,嘴上的伤口还在滴血,染红素白的衣襟,如一朵朵盛开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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