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后悔了可以吗?

    “格格,奴婢觉得这件事可以再商量一下……”

    “没的商量,等着晚上捡豆子吧。”

    “……”满儿脸上的嘚瑟瞬间就没了,挺起的小胸脯也收了回去,整个人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巴巴的。

    到了晚上,兰芳阁点着蜡烛,灯火通明。

    阎德善、葛金还有满儿一个人捧着一个大簸箩,大簸箩旁边放着两个小簸箩,几个人坐在蒲团上,一个豆子一个豆子的往外挑。

    放错一个豆子就扣上一文月钱。

    一文钱听起来似乎不多,但是经不起老是出错。

    祁玉歪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繁体话本打发时间,顺便熟悉繁体字,只是耳边不停的飘过满儿的声音:“又是一文钱,又是一文钱……怎么又放错了。”

    “我说满儿姑娘,你能不能别念叨了,您念叨一下,我也得捡错一个。”闫德善哭丧个脸委屈说道。

    他就靠着月钱过日子了,若是扣没了,他的日子了咋过呀!

    “我也不想念的,但是嘴巴这东西控制不住呢。”

    “满儿姑娘,哥哥给你出个招,咬着牙捡,出错更少。”

    “糊弄谁呢,信你我就是傻子,还有我可没有哥哥。”满儿说完,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竟然把捡出来的豆子扔错地方了。

    看着小簸箩里,豆红一片的地方撒着一把绿豆,这……又得辛苦好久,日子没法过了。

    “好了好了,都不要说话了,赶紧捡豆子吧,捡不完是不能睡觉的。”

    葛金伸手打了一个呵欠。

    放在平日她是不敢这么跟满儿说话的,不过这会儿都干着一样的事情,太恭敬也不好,催促一下说不准还能让满儿快一点儿,于是葛金就不在端着了。

    满儿看一眼葛金的簸箩,眼睛瞪的圆圆的。

    “葛金,你怎么回事,都是一样的簸箩一样的时间,你怎么就捡了大半了?”

    “可能是我比较优秀?”

    “……”祁玉刚喝到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

    这年头就已经有人会玩梗了吗?或者说,葛金也是穿越的?

    祁玉忍不住开始试探了:“窗前明月光。”

    葛金低着头认真捡豆子,对于祁玉的试探,或者根本就不知道祁玉在试探,一侧心思不专注的满儿又开始嘴碎了:“疑是地上霜?格格,您怎么开始念诗词了?”

    满儿突然的接话让祁玉意识到,她穿越的是大清。不是架空王朝。

    这就尴尬了。

    那用什么诗词来试验……

    稍稍思考一下,祁玉就放弃了,穿越这概率要比中彩票还难。哪能这么穿越。

    而且吧,就算葛金真的是穿越的,时间长了自然就能看出来,这么故意的测试,说不得会有什么反效果,所以,顺其自然咯。

    祁玉拿着喷壶开始给西红柿、辣椒苗苗浇水,放下话本开始寻思找个机会“偶然”发现西红柿能吃。

    夜色渐深。

    葛金负责的簸箩已经挑拣干净。绿豆跟红豆完整的分开。

    祁玉伸手在分开放红绿豆的簸箩搅拌一下,一个错的也没看见。

    似乎,葛金本来就是一个认真、细心的人。

    再看阎德善,也快要完成了。

    至于满儿……

    没眼看没眼看。

    才挑了一半。

    虽然分开盛放着的簸箩里没有错的,但是……

    剩下的太多,如果让满儿一个人挑,估计,这得挑到明天了。

    祁玉就静静看着,若是葛金主动帮助满儿,就证明葛金是个聪明的,只要确定没有二心,就可以提拔到身边做个大丫鬟。

    兰芳阁之后满儿一个大丫鬟,还是有些不够使唤。

    果然,葛金没有让祁玉失望,起凑到满儿身旁,帮着满儿挑了起来。

    满儿满眼的感动:“谢谢你。”

    “不用谢的。”葛金把蒲团拉到满儿身边,帮忙挑拣起来。

    许是有人帮忙,满儿也不好意思再说话了,低着头认真捡了起来。

    最后,跟着闫德善一前一后完成任务。

    “时间不早了,都去休息吧。”祁玉简单的检查一下,就往卧房走去。

    葛金跟着阎德善欠身的欠身,跪地道谢的跪地,在祁玉摆摆手的同时走出花厅。

    满儿则是跟着祁玉走到卧房,伺候祁玉把妆容卸了。

    自己则是躺在了外头的小榻上,衣服也没有解,晚上格格若是起夜做梦或者河水了,叫一声她就能起来伺候。

    次日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

    天空蓝的就跟水洗过一样,偶尔有一道白色云彩飘忽一下。

    空气好的不得了,就是多了一丝冷意。

    在外头转悠一圈,满儿跟一个脸生的小丫鬟说了一会儿话,随后就凑到了祁玉身边:“格格,奴婢打听清楚了,昨晚儿主子爷休息在福晋院子里,福晋身子不大好,爷到现在都没离开,可惜了,福晋免了三天的晨昏醒定,不然您还能见一下主子爷。”

    “……这样啊。”祁玉叹了一口气。

    满儿这小丫头,还真以为她喜欢往四爷跟前凑呢。她不过是给自己找点儿事儿罢了,天真的傻丫头诶。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祁玉精神好了很多。

    满儿又开始念叨了:“格格,奴婢听人说,大阿哥也病了,这秋雨来的,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呐……”

    “大阿哥?”是弘晖,祁玉猛地顿住脚步起来。

    现在是康熙42年,如果她没有记错,那位跟四爷长得很像的小阿哥明年的六月初六就会病逝。

    这事儿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还不是因为四爷的举动,弘晖是四爷所有儿子里唯一一个被火葬的,即使在后世,四爷的作为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毕竟前些年康熙爷就开始推行汉人的入土为安。

    康熙爷那几个没长成的小阿哥也是葬在朱红色的小棺材里偏偏弘晖还是按着满人的习惯火葬。

    四爷的一番作为,让后世百思不得其解。

    原本弘晖的死亡不过是历史书上的一句话,但是现在,祁玉有些胆寒。来到这个时空,也接触过跟四爷极为相似的小阿哥,小阿哥小小年纪就学着四爷板着一张脸。

    嫩嫩的小脸非得装成熟,反差萌简直了。

    大阿哥真的说没就没,祁玉脸色有些发白,见证历史的发生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感觉就跟……就跟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不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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