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马姨娘
穆清婉回府的时候，也不过是下午的四五点钟左右。
马车在安平侯府的正门停下，穆清婉进了大门，经过前院往寒香苑走去。
“前面那是谁？”
穆清婉看到前面走过去一个双眼无神、一身老气衣裳的妇人，妇人踉踉跄跄地挪动着脚步，记忆里并不记得见过这个人。
“小姐，这是马姨娘，二小姐的生母。”
如意低声告诉穆清婉。
“原来是她，她这是要去哪里？”
马姨娘眼中没有什么生气，像是个活死人，慢慢地走远了。
“那边并没有什么人住啊，这像是往池塘的方向，她去那里做什么？”
如意疑惑地说道。
“不好，她是想要寻短见。快拦下她，素梅你去叫大房的人来！”
去寒香苑的近道的不远处，是一个荒弃的池塘，穆澜的奶娘就是在这里溺死的。穆清婉察觉到马姨娘的状态不对，就和如意两个人快速地朝马姨娘的方向跑去，而素梅跑去叫人。
只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穆清婉赶过去的时候，马姨娘已经跳进了池塘，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等着沉下去，看来马姨娘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如意，帮我。”
八月份的池水已经有些凉了，穆清婉并不想让如意下水救人。
抽出缠在腰间的长鞭，穆清婉快速缠住了马姨娘，借着如意的助力，就把人带出了水面。
“咳咳。”
马姨娘咳嗽了几声，就这么瘫坐在地上，也没有什么反应，而是醒了醒神，呆呆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水面。
穆清婉没有说话，就这样防备着马姨娘再寻短见。
不一会儿的工夫，远处窸窸窣窣地传来了脚步声。
一直盯着马姨娘的穆清婉没有错过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光亮，然后又恢复了黯淡无光的模样。
穆清婉眼中闪了闪，心里无奈地叹息，又是一个做戏的人。
“马姨娘，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你们母女二人，成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
小安氏带着丫鬟婆子快步走了过来，一过来就劈头盖脸地数落了马姨娘一番。
“来人啊，还不赶紧把人带走。”
小安氏一挥手，就有两个健壮的婆子上前，准备架起马姨娘。
马姨娘好像突然来了力气，挣脱开婆子的手，趁着众人不备，上前一步，又一头栽进了池塘里。
“啊，死人啦。”
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场面瞬时混乱起来。
刚刚将马姨娘救上来之后，穆清婉的鞭子就递给了如意，这会儿，穆清婉也不想再救人了，就看着这群人折腾。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
小安氏指着身边的婆子大喊命令道，可是八月的池水已经很凉了，没有人愿意下水救人。
穆清婉看到马姨娘在水里已经开始扑腾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马姨娘这出戏本意是做给谁看的，可穆清婉也不忍心看着人就在自己眼前死去。
正当穆清婉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下去救人。”
原来是穆大爷来了，穆大爷指挥身后跟着的小厮下水。
老爷下了命令了，对方不过是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姨娘，也顾不上男女有别，小厮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水里，费力将人救了上来。
此时的马姨娘已经有些翻白眼了。
“小七，你怎么也在这里？”
穆大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穆清婉心里纳闷，小七是谁？当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是看向自己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原来穆大爷口里的小七指的是自己啊，穆清婉府里排行第七。
“清婉见过大伯。”
穆清婉慢了半拍才给穆大爷见礼，也因此在对方心里落下了个不聪明的形象。
“你怎么会在这里？”
穆大爷又问了一遍。
“我刚刚出府访友回来，途径这里的时候，听到池塘里传来怪响，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尽然是有人落水了。所以，就在这里了。”
穆清婉半真半假地说道。
“嗯，这里不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
这种事情还不是不要让小孩子参与的好，而且是大房的丑事，穆大爷就打发穆清婉先行离开。
穆清婉走了之后，穆大爷很不客气地责问马姨娘。
“好好的不在院子里待着，跑到这里做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爷，妾身，妾身心里苦啊。我的欣儿就这么没了，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我这做娘的心里苦啊。老爷，妾身看着欣儿从那么小的娃娃，一点点长大，可是说没就没了，我的女儿啊。妾身不怨别人，怪只怪她的命不好，呜呜。”
马姨娘伤心欲绝，匍匐在地上恸哭，声声泣血。
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肉，穆大爷本身子嗣就不多，虽然只是个庶女，但听到马姨娘这么说，穆大爷心理也难受起来。
“马姨娘，你这是何苦呢？欣儿自己想不开，一了百了，可是苦了府里剩下的这些女儿了，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连你也不懂事吗？还跟着胡闹，底下的这些人可如何是好？你这么折腾，府里的主子也要跟着受罪，要是传到了御史耳朵里，少不得要弹劾老爷治家不严了。”
小安氏一看穆大爷的脸色不好，害怕惹火上身，就训斥马姨娘的不知事。小安氏的话提醒了穆大爷，马姨娘的行为说好听点就出于为人生母的一片苦心，可是若真的牵连到了自身，穆大爷马上醒悟过来。
“简直是胡闹，她的母亲是安氏，关你什么事，好好的瞎折腾。”
穆大爷的话，顿时让马姨娘本来就很苍白的眼色更加没有血色了。
“老爷，妾身知错了，以后再也不闹了，只是恳请老爷念在妾身是二小姐的生母的份上，让妾身给二小姐收尸吧。妾身以后就吃斋理佛，为老爷和夫人祈福。”
马姨娘妥协了，以头抢地，青石板上都磕出一小滩血迹。
“好了，你起来了。让夫人安排一下，不可太过声张。”
穆大爷的意思是同意让马姨娘出府。
“谢老爷，谢夫人。”
马姨娘浑然不觉，继续磕头，直到周围的人都走光了，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呵呵，欣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亲爹啊，哈哈。”
马姨娘笑着笑着，就哭了。
“所以，马姨娘求得是出府为二姐姐处理后事？”
穆清婉虽然离开了，可是素梅却是混在了人群里面，目睹了全过程。
“小姐有所不知，二小姐轻生，是不能入土的，只不过一卷破席扔到了乱葬岗。”
素梅为穆清婉解惑。
“是这样吗？”
穆清婉实在替穆清欣不值，对马姨娘的行为既同情又感到悲凉。
马车在安平侯府的正门停下，穆清婉进了大门，经过前院往寒香苑走去。
“前面那是谁？”
穆清婉看到前面走过去一个双眼无神、一身老气衣裳的妇人，妇人踉踉跄跄地挪动着脚步，记忆里并不记得见过这个人。
“小姐，这是马姨娘，二小姐的生母。”
如意低声告诉穆清婉。
“原来是她，她这是要去哪里？”
马姨娘眼中没有什么生气，像是个活死人，慢慢地走远了。
“那边并没有什么人住啊，这像是往池塘的方向，她去那里做什么？”
如意疑惑地说道。
“不好，她是想要寻短见。快拦下她，素梅你去叫大房的人来！”
去寒香苑的近道的不远处，是一个荒弃的池塘，穆澜的奶娘就是在这里溺死的。穆清婉察觉到马姨娘的状态不对，就和如意两个人快速地朝马姨娘的方向跑去，而素梅跑去叫人。
只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穆清婉赶过去的时候，马姨娘已经跳进了池塘，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等着沉下去，看来马姨娘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如意，帮我。”
八月份的池水已经有些凉了，穆清婉并不想让如意下水救人。
抽出缠在腰间的长鞭，穆清婉快速缠住了马姨娘，借着如意的助力，就把人带出了水面。
“咳咳。”
马姨娘咳嗽了几声，就这么瘫坐在地上，也没有什么反应，而是醒了醒神，呆呆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水面。
穆清婉没有说话，就这样防备着马姨娘再寻短见。
不一会儿的工夫，远处窸窸窣窣地传来了脚步声。
一直盯着马姨娘的穆清婉没有错过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光亮，然后又恢复了黯淡无光的模样。
穆清婉眼中闪了闪，心里无奈地叹息，又是一个做戏的人。
“马姨娘，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你们母女二人，成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
小安氏带着丫鬟婆子快步走了过来，一过来就劈头盖脸地数落了马姨娘一番。
“来人啊，还不赶紧把人带走。”
小安氏一挥手，就有两个健壮的婆子上前，准备架起马姨娘。
马姨娘好像突然来了力气，挣脱开婆子的手，趁着众人不备，上前一步，又一头栽进了池塘里。
“啊，死人啦。”
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场面瞬时混乱起来。
刚刚将马姨娘救上来之后，穆清婉的鞭子就递给了如意，这会儿，穆清婉也不想再救人了，就看着这群人折腾。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
小安氏指着身边的婆子大喊命令道，可是八月的池水已经很凉了，没有人愿意下水救人。
穆清婉看到马姨娘在水里已经开始扑腾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马姨娘这出戏本意是做给谁看的，可穆清婉也不忍心看着人就在自己眼前死去。
正当穆清婉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下去救人。”
原来是穆大爷来了，穆大爷指挥身后跟着的小厮下水。
老爷下了命令了，对方不过是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姨娘，也顾不上男女有别，小厮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水里，费力将人救了上来。
此时的马姨娘已经有些翻白眼了。
“小七，你怎么也在这里？”
穆大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穆清婉心里纳闷，小七是谁？当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是看向自己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原来穆大爷口里的小七指的是自己啊，穆清婉府里排行第七。
“清婉见过大伯。”
穆清婉慢了半拍才给穆大爷见礼，也因此在对方心里落下了个不聪明的形象。
“你怎么会在这里？”
穆大爷又问了一遍。
“我刚刚出府访友回来，途径这里的时候，听到池塘里传来怪响，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尽然是有人落水了。所以，就在这里了。”
穆清婉半真半假地说道。
“嗯，这里不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
这种事情还不是不要让小孩子参与的好，而且是大房的丑事，穆大爷就打发穆清婉先行离开。
穆清婉走了之后，穆大爷很不客气地责问马姨娘。
“好好的不在院子里待着，跑到这里做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爷，妾身，妾身心里苦啊。我的欣儿就这么没了，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我这做娘的心里苦啊。老爷，妾身看着欣儿从那么小的娃娃，一点点长大，可是说没就没了，我的女儿啊。妾身不怨别人，怪只怪她的命不好，呜呜。”
马姨娘伤心欲绝，匍匐在地上恸哭，声声泣血。
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肉，穆大爷本身子嗣就不多，虽然只是个庶女，但听到马姨娘这么说，穆大爷心理也难受起来。
“马姨娘，你这是何苦呢？欣儿自己想不开，一了百了，可是苦了府里剩下的这些女儿了，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连你也不懂事吗？还跟着胡闹，底下的这些人可如何是好？你这么折腾，府里的主子也要跟着受罪，要是传到了御史耳朵里，少不得要弹劾老爷治家不严了。”
小安氏一看穆大爷的脸色不好，害怕惹火上身，就训斥马姨娘的不知事。小安氏的话提醒了穆大爷，马姨娘的行为说好听点就出于为人生母的一片苦心，可是若真的牵连到了自身，穆大爷马上醒悟过来。
“简直是胡闹，她的母亲是安氏，关你什么事，好好的瞎折腾。”
穆大爷的话，顿时让马姨娘本来就很苍白的眼色更加没有血色了。
“老爷，妾身知错了，以后再也不闹了，只是恳请老爷念在妾身是二小姐的生母的份上，让妾身给二小姐收尸吧。妾身以后就吃斋理佛，为老爷和夫人祈福。”
马姨娘妥协了，以头抢地，青石板上都磕出一小滩血迹。
“好了，你起来了。让夫人安排一下，不可太过声张。”
穆大爷的意思是同意让马姨娘出府。
“谢老爷，谢夫人。”
马姨娘浑然不觉，继续磕头，直到周围的人都走光了，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呵呵，欣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亲爹啊，哈哈。”
马姨娘笑着笑着，就哭了。
“所以，马姨娘求得是出府为二姐姐处理后事？”
穆清婉虽然离开了，可是素梅却是混在了人群里面，目睹了全过程。
“小姐有所不知，二小姐轻生，是不能入土的，只不过一卷破席扔到了乱葬岗。”
素梅为穆清婉解惑。
“是这样吗？”
穆清婉实在替穆清欣不值，对马姨娘的行为既同情又感到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