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走了后,清欢却未能离开,而是客气的被引着到了张家的客房,好吃好喝的款待起来,张家宅子内他可以自由走动,就是不让他离开张家院子。

    下人给的说法是张家老爷不得空,得了空定要亲自前来谢过公子才是当有的礼仪,这般让公子离开了,显得张家不知礼仪。

    清欢扯着脸皮强笑着,说了句:“理解,理解。”

    她一边在心里骂着娘,一边客气的请张家的仆人往顾家传了消息回去,这才甩了甩袖子,踱回了客房。

    反正那地址是真的,自己也还带着备用的猫咪面具,有的是脱身的办法,她也不着急,怡然自得的在张家客房里,该吃吃该喝喝,半点不见忧愁惊慌。

    清欢在张家的客房里,一住就住了五天,这五天里除了下人恭恭敬敬的送来吃喝,她没有见过张家半个主子。

    到了第六日,算算时间,四百多里的距离,若是日夜不停,快马加鞭也能有个来回了,清欢起了个大早吃过了早饭,便安心的坐在客房里等着张家的主子。

    刚喝了两杯茶,打发时间的杂书看了两页,客房外就传来了一行人的脚步声,清欢扭头向屋外看去,只见院子外的青石板路上,有两个锦衣玉带的人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清欢赶紧放下了书,走到了门口迎接那几人。

    当先的一个是个长相斯文留着长须的中年,见清欢站在门口迎接自己,略赶了赶步子,待靠近了些,清欢先拱手作礼。

    “小生,见过张司马。”

    那中年人赞赏的看了眼清欢,伸手虚扶了一把。

    “使不得,使不得,恩公,休要多礼,这几日,家中事物繁杂我一直抽不开身,劳你在这客房久候了,今日我特地携了小儿前来谢罪,还望恩公能够体谅我们的失礼。”

    中年男子的话音方落,跟在他身后年纪约莫二十来岁的男子赶紧对着清欢深鞠了一躬。

    “张浦和谢过恩公,恩公为我寻回儿子,便是浦和的恩人,恩人请受浦和一拜。”

    这两人自然便是杭州张家的老爷张振锋和他的儿子。

    清欢早料到张家将自己不冷不热的放在一边五天,定是在等着张家玄孙的消息传回,这期间定也查探过了自己的消息,此时想来恐怕顾家往上数三辈的家底,这张家比自己都要清楚了。

    此时得了玄孙无碍的消息,又晓得了自己的清白,定会前来感谢自己,因此也不奇怪,见张浦和向着自己施礼,忙跟着也躬下了身子。

    这人自称张浦和,但却不知道是他的名还是他的字,也不敢贸然喊了浦和兄,只得开口道。

    “张兄多礼了,在下顾云沛,张兄唤我云沛即可,当不得恩公二字。”

    “这事实是机缘巧合,在下也不过是梦中偶见,想着总是一条人命一个家庭,存着试一试的心思来看看,不曾想这消息竟真的误打误撞寻到了贵公子,,其实在下并未出多少力,当不得公子如此大礼。”

    清欢说的谦虚,张家父子当然不能就真当这只是件轻松之事。

    这人让人摸不着深浅,从这几日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人幼时曾是神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十四岁时便过了院试成了生员,那个年纪便能过了院试的极为少见。

    虽然后来此人名声渐淡,但观这几日此人气定神闲的做派,便猜早些时候只怕是有意藏拙。

    至于那些木讷不善言辞,后来消失了半年秉性大变的说法,张家父子并不相信,就算性格能变,人的阅历和气度也不会轻易改变的。

    一个木讷寡言的农家子,绝对无法在半年时间里变成一个见识气度不凡,于危境里仍能气定神闲的人。

    何况此时这人还有个不知真假的梦中见人的神通,还有他那一手丹青虽欠了些神韵,功底却着实了得,年纪轻轻有此水平,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先前听自己的夫人王氏说起此事,张振峰还怀疑过这人许是江湖骗子,但是随着这几日事情慢慢浮出水面,再加上传回的消息说此人的画与那实际情形一丝不差,也由不得他不信这神通。

    对于这样的人,张家父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绝不会是池中之物,只要有机缘在这大昌迟早会有一番造化的。

    虽然以张家的权势并不需要刻意交好这样的人来锦上添花,但是既然已经有了交际,还是这样的大恩,在此人发迹之前多些来往总是好的。

    只不知若是他们知晓,那有过目不忘之能的是另一个顾公子。

    所谓的气度也不过是看多了电视剧,又有华小姐那些本就出身豪富之家的阅历才有了那样的气度。

    临危不乱也不过是笃定自己消息无假,又仗着有逃生的手段,这才从容不迫。

    他们心中所以为的不凡,只是三个平凡的生命汇聚在了一个人身上集中体现时,又该作何感想。

    张振锋父子和清欢礼让着进了客房。

    客房内只有一张圆桌,并四张圆凳,进了屋子,三人客套了一回,各分了主次坐下。

    在客套的问过了近日休息的如何,下人可有怠慢等等客套话后,张振锋又客气的问起了清欢的学业和跟随的先生。

    顾云沛过了院试之后,越发的孤僻多半都是在家里读书的,因此清欢也不用找借口,只说了自己现在家里看书,并无师长,学业也是依着性子随意翻看些书籍。

    张振锋听了便露出了一脸不赞同的神色。

    “顾大郎,老夫观你与吾儿浦和年纪相仿,便托个大唤你一声贤侄。”、

    “顾贤侄老夫曾耳闻你幼年便有才名,是个早慧的,学问一途无有穷尽,做学问无有先后达者为师,一个好的先生往往能令人少走许多弯路,贤侄为何不寻一良师,闭门造车终是不美。”

    清欢愣了一愣,觉得这张司马有些交浅言深了,自己虽救了他的孙儿,但是与他毕竟初始,这般略带指责又透着关切的话似乎不是刚见面的人当说的。

    清欢不知道他说这番话的用意,只恐他想借着这个话题为自己引荐一位老师,他是无意科举的,虽多个老师并无不妥。

    但一来恐自己的学问不足露了馅,二来又怕因此与张家有了牵连不得自在,因此回话之时,便小心想着措辞。

    “小子谢过张。。。世伯关怀,小子素性顽劣,难于教化,不求闻达于天下,只求于这悠悠天地间得一方安身立命之所,朝可见阳光铺洒,暮能闻犬吠鸡鸣余愿足矣。”

    “得一良师自能引导小子,于学问一途能走得更加深远,然小子志不在此,恐辜负了他人美意,是以不曾寻得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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