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盒——”桃夭夭看着桌上摆着的这个手掌大小的木盒,却是认识的。

    这盒子很是精巧,三面分别镶着墨玉、素绝玉和焱玉,黑白红三色相间,一眼看着倒不是有什么美的话,但是却有一种魔力让人挪不开眼。

    “娘娘,这盒子好香啊!”碧云见桃夭夭这么盯着一件死物,也凑近了看着,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来,就是有一种异香清淡,若非隔着近也没察觉。

    “这是千年桃香木,香味千年不散。”桃夭夭笑了笑,没再盯着盒子看,单手将盒盖轻启。

    “娘娘,这是……这不是您的……”碧云瞄了一眼这盒中之物,便是睁圆了眼睛。

    “嗯。”桃夭夭点了点头,这就是她的那块玉,那玉上的八个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映入眼帘。

    昨日,桃夭夭娇声媚语,折腾一宿才得了这东西,想起来她就想找个洞钻进去。

    “夜灼——”桃夭夭的声音有些妩媚。

    擎夜灼一下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突入而来的幸福,表情甚是可爱。

    “这些日子是不是操劳了,看上去都瘦了呢。”桃夭夭都佩服自己,这种软滴滴的声音她听着都是鸡皮一地。

    擎夜灼眯起了眼睛。

    “夜灼?”桃夭夭抚上了他的脸,蹭着他下巴上的短胡渣。

    “嗯?”擎夜灼的眼中泛着光,却让桃夭夭觉得哪儿有些不对。

    “这么累着可不好,我这儿还有些上好的冬虫,明儿让碧云炖了送去,也好补补身子……”桃夭夭自顾自地说着,本是无意也是好心,可是这话不是惹事儿么。

    她这话还没说完,擎夜灼已经将她直接抱起,趁着桃夭夭愣神的功夫,俩人已经到了榻边。

    “夭儿是对为夫不满吗?”这话里有话,透着的暧昧怎么听都那么酸。

    “什么?”桃夭夭想着自己说了什么,明明是讨好怎么就变成不满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个儿的身子已经被半压下,动弹不得。重点是那个压着她的人,似乎还在表达着不快。

    好吧,她承认她说错话了,她怎么能质疑他呢?她很乖巧,知错就改。

    “我的意思是,补补身体,不要想多了……”可是话说出口,怎么就变了一个味道呢?

    “夭儿觉得朕想多了吗?”擎夜灼的话越来越清冷,这是他爆发的前端,桃夭夭甚至还看见他的嘴角挂了一丝笑意。

    “不不不!我是说……我是说……你不爱喝就算了!”桃夭夭压根忘了自己要干什么来着了,就使了一把劲想推开这人。

    可是,这能如她的愿吗?

    这不,人没推开,反而自己被弹到了卧上,这对方便顺势压上,她现在整个人都沦陷了,别说动弹,就是挪个腿也是难的。

    “夭儿是觉得朕不够好,是吗?”桃夭夭怎么听着这是吗二字,怎么都觉得自己的那颗脆弱的小心脏砰砰的跳。

    下一秒钟,桃夭夭便感到唇舌已经不属于她自己,她连忙闭上眼睛。怎么这自己闯的祸,跪着也要收拾完了,更何况还有求于人家。

    后面的事,不说也明了。

    那一道碧纱橱,悬着的大红销金撒花帐子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垂下,雕花的漆花一朵朵跟浸了绯似的。桃夭夭星眼微饧,香腮带赤,神魂轻漾,早就把自个儿原本想求的抛之九霄云外不知到了那个旮旯。

    等着春景缱绻,娇人惺眼之时,擎夜灼只是带着浅笑看着这个女子,看着这个女子身上属于自己印记,然后轻轻拉上了褥子,在她的额间烙了一吻。桃夭夭说着给他补身子,看来这最要补的得是她自个儿,这才几个时辰才哪儿啊,便累的睡了过去,好在在日头落了。这一场自个儿找的事儿,全是一句“冬虫”惹得祸。

    只是桃夭夭这个吃货,这腹中无货,也睡不安稳。日子长,天放的早,这人竟然头一回在星月当空的放亮之际,醒了过来。只是,当她醒来的时候,不见他的踪影,只见得那圆桌上摆着一个似曾相识的东西,这东西太过特别,她想忘都是忘不去的。

    那桌子上摆的就是三生盒,当时桃夭夭只当是个故事听着,虽说心里喜欢,总不得逃命的时候还背着个盒子吧。却不知缘分归来隐去之神秘,有些事总是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桃夭夭看着这盒子,也猜到了这里面是什么了,这时候碧云进了屋,顺便还端着一碗热粥而来。

    想必,这就是擎夜灼所说的金木了吧,那这里面的东西不是阳玉还能是何物?

    桃夭夭抚摸着这玉,上面雕刻的字却是那么熟悉和温润。桃夭夭一直有个问题,为何陶夭儿的身上有和自己一样的玉?她想过是巧合,也想过是这块玉将二人的命运牵连在一起,现在看来,却远远不止如此。

    不过,这一切都无法明白,除非她得到了阴金,然后凑齐了两件东西去那个地方。

    “碧云,夭无明今日来征吧?”桃夭夭一边抚摸着玉质,一边问道。

    “嗯,明日公主回朝,那几个武试的甲子都被皇上任用出了职,唯独胜了戴德,今儿出了太阳,任诏该是下了。”碧云答道。

    碧云现在也算是个小灵通了,在宫里的日子虽说不长,待人却是极好的。无论是浣衣的婢子还是掌宫的姑姑,都是一样的谦和有礼。再加上侍奉了两位主子都是极其得宠的,和皇上以及皇上身边的奴才关系也是好的。除了陶夭儿没了那段日子,这宫里的人多半是对着她奉着捧着,碧云便也和那些小的玩的不错。

    “娘娘,这个时辰得是日初了……”碧云帮着桃夭夭梳洗穿戴好后,见着窗外的光色,才说道。

    “去那儿吧。”桃夭夭听了后,也看了看窗外,半晌说道。

    自从那日抽干这湖水,桃夭夭便没再来过了,今日再看这满湖的水又如从前一样,一片星晖,一半日红,就像从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她还站着原来的地方,静静地看着那轮火红的光冉冉而起。

    “车马流光人匆忙,庄严保俶观衰替。美景只是虚幻象,谁于苦海攒欢喜。”

    “你还是没变。”突如其来的声音没让桃夭夭一惊亦是一喜。

    “是大家都变了,你才觉得我没变。”桃夭夭见了来人,转过身笑道。

    “你还好吗?”这人停顿了一会,哑着嗓子问道。

    桃夭夭看着他,那升起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那原本年轻的面孔现在看来却是成熟了太多,甚至带着一丝本不属于他的情绪在其中。

    “好,你呢?”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剩下一句你好。

    “都好。”那人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俩人一阵沉默。

    桃夭夭抿着嘴,下了决心,才开了口:“谢谢。”

    这一句谢谢是她欠下的,本就应该说的,却到了这个时候才说出来,想着也是迟了些。

    “你我不必言谢。”那人笑了笑,像是轻松了一些。

    “什么时候回的?”气氛有些尴尬,桃夭夭问了一个问题似乎想摆脱这种氛围。

    “西莫的月妃明日回朝,我先一步回宫面圣,你……的兄长随其后。”这人是擎天浩,虽然只是一年不到的日子,那本轻佻的脸现在看来是坚毅了不少。

    “陶拓?”桃夭夭歪头看着他。

    俩人对目,擎天浩有一刻的晃神。当他义无反顾地帮着她逃跑的时候,他便知道逃不掉的是他。而当他知道陶夭儿可能落崖丧命之时,更是疯狂地用着一切的力量去寻找她的下落。什么地位、什么权利,解释浮云,他不过是为了上辈的争斗而耗丧着,而现在他找到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他以为自己明白的太迟,当他用尽办法也得不来半点消息的时候,那个自己从未看透的兄长却将一切坦白,他累了。于是,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他现在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这片有过美好的地方。

    可是,当他得知她的消息。他欣喜若狂,又突如其来地害怕。他得了机会小心地回来,却不敢去见她。人们都说这新妃不过是像原来的她,可是他知道,以他兄长的心性怎么只为了一副皮囊?

    他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这里,在这个湖边他们开始,在这个湖边他们结束。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遇到了她。她的声音她的诗,就像原本他听见的那样,似乎带着久远而无法达到的忧伤和期待。他不明白,但他知道,这是她!这个桃夭夭就是她!

    “嗯。他被封为护国将军,保护月妃而来。”擎天浩安静地解释着。

    可是,桃夭夭那极其敏感的神经,却在告诉她,这里面好像不对劲。

    “月妃为什么回来?”桃夭夭顺着问道。

    擎夜灼摇了摇头,随后转向她,目光炯炯地问了同一个问题:“你——为何回来?”

    “和你一样啊!”桃夭夭没照应的转过身子,罗华鲤摆的裙子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陪着红光还泛着粼粼的色,她那一笑便犹如一年以前,婉婉动人,明媚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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