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胜决定开始锻炼几位“老人”的教导、带队的能力。

    郑胜小队的两个新人是郑品亦和张流,把转向的方式教给他们,让他们自行练习后。郑胜开始不时地关注起其他组的情况。

    教导效果最好的是王钧小组,他那组的郑于、单龙已经在练习听口令转向了。而表现比较差劲的是李安建、李天雄、李大志几个。

    李安建正在亲身做示范。“这样,这样就转过来了!”李安建边说边做,他的组员还是云里雾里,得不到要领。而李天雄、李大志则是自己都还没有彻底明白规则。教人,只能是照猫画虎了。

    郑胜决定重新编组。他把做得比较好的王钧、郑尚、宋持和他暂定为伍长,把其他几组的人全部并入他们的小组。

    郑整、李安建有些垂头丧气,郑胜鼓舞道:“你们几个没教好,跟着他们几个学就是了。好好学,看他们是怎么教的。”

    分组毕,天色已然大亮,大家跑步回家。

    回到别院吃过早饭后,郑胜还是依照分好的组别,各组分开锻炼。

    开始之前,郑胜又做出了一个决定。

    “虎卫营?文武营?”大家对这两个名词感到很困惑。

    “虎卫营,就是护卫营。虎卫营的人,今后不必每天进书房学习了,但在训练之余,夫子们也会有授课。虎卫营卫士每月考核,是文化、武艺两项。文化多次考核失败的,肯定会有惩罚。就算你练武再好,一旦文学得太差,我肯定也不会客气!”

    “至于文武营,这里面的人要既习武又学文,他们同样是每天训练,但还要进书房学习。会很辛苦。”

    “当然了,以后每个人都有机会申请加入另一营。但这同样需要考核,通过了才能进去。”

    郑胜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因为他的书房实在容不下这么多人了。另一方面是因为一些对学习知识没兴趣、没天赋的人,挤进书房去,是资源的浪费。

    术业有专攻。他们既然不可能好好地学习,那么就让他们进入虎卫营,一心一意投入训练中去。

    郑胜解释完规矩,众人开始做选择。想要一边训练,还一边学习知识的人真的不是很多。毕竟,这是一群大部分出身自平民、奴仆、佃户的小孩,最大的原因还在于,他们还都是孩子,十岁以下的孩子,爱玩爱闹,有谁会愿意坐在书堂里读书,一读就是一两个时辰?

    不过,还是有的,如王钧,他参加锻炼的目的是强身健体,成为一名武夫?对他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再比如郑尚,他想把这些事都做好。如李安建,他也选择加入文武营,因为他觉得学习知识很重要。

    最后统计出来的,愿意进入文武营的人只有郑尚、王钧、李安建、郑于、王谦、万云。就连郑整也说什么都不愿意进书房学习了。

    新的组别虽然人数多了一倍,但效率依然很高。新人们在组长的教导下,前后花了三天的时间,学会了前辈之前所学的东西。

    郑胜开始了新的训练。立正站立。郑胜一直觉得这是很折磨人的训练,但这个的确很能锻炼人的意志力。

    他请来步伯做监督,因为他也参加训练。

    “不许乱动、不许扭头、不许说话、目视前方、双手下垂、双腿并拢,八字步站好。”

    “站,两刻时间。”

    “谁动一下,步伯不要客气,直接木棒招呼!”郑胜一口气说完。“什么意见都不许有,卫士,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步伯眼睛里露出赞赏的目光。

    众人一开始觉得只是站着而已,不跑不动不训练,太简单。不过,很快地他们就完全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此时,虽然已经是夏末时节,但天气依旧炎热,虎卫营站在青石板上,不一会儿大家便汗流浃背了。紧接着,原本觉得很简单的站立,开始感觉两脚沉重,全身发麻、酸痛。既不能喊又不能动,动一下?步伯的棍子就直接打了过来!

    这的确是很难熬的经历。就连郑胜也挨了步伯好几棍。

    两刻时间,换算成小时制也不过半个小时,但这短短的两刻时间,在众人眼中,却是无比的漫长。好容易挨过去这最漫长的两刻时间,二十多人都倒在地上,没一个还能再站起来的。

    冬叶、青儿拿出了提前准备好了冰凉奶酪,刚刚痛不欲生的卫士们顿时激动的畅饮起来。

    休息结束,文武营进书房学习。郑整、宋持继续带大家训练。

    郑胜走进书房,今天他准备授课了。

    他和邱夫子已经商量好了课程的编排。除了邱夫子的讲义课、说史课,万子盈的诗赋课外,郑胜作为主讲的是数课和杂课。

    杂课就是郑胜准备给大家讲地理、物理、化学之类的课。

    今天就是郑胜的杂课第一讲。

    郑胜准备讲,地图。

    他看向坐在一旁准备旁听的邱夫子,“夫子,这次回顺阳,是您给定的路线,要不您把路线再说一下?”

    邱夫子欣然答应,依然是简洁的点线作图,依然是写意的远近、大小、方位。

    邱夫子没有注意到郑胜嘴角的微笑。

    邱初道说完了。

    “大家听完,是不是觉得邱夫子讲的很棒,实在是太厉害了!”郑胜问道。

    邱夫子察觉到郑胜语气里的不对劲了:“没有,没有,我这还远远不足啊,忽虎谷这种险地,我之前就根本没听说过。”

    “邱夫子很谦虚。不过,我要说的是。”郑胜缓了一口气,“这种根据个人经验做的地图是万万要不得的!”

    “比如说负午山,邱夫子只知道在顺阳和南阳之间有座负午山,它的具体大小、方位都不知道。”

    “这不能怪我吧?”邱夫子脸色一阵青紫,“我知道,有山名负午,其他的根本无从了解啊!”

    “夫子,只要用心做,地图肯定还能做出更好的来。”郑胜道,“比如今天我要说的比例作图。”

    “比例作图,就是按照一定的比例,地图上一尺对应实际的多少距离,这样一来,就可以精确的在地图上看出两地之间的距离。”

    “克吴,你这比例作图就是指的地图分率吧?这种办法确实很好。”邱夫子叹道:“但上次我就说过,这太难做到了。丈量一里的远近,靠步数去数。肯定是测不好的。”

    郑胜点头,他当然明白。

    “你可知记里鼓车?”邱夫子问。

    郑胜再次蒙圈,“记里鼓车?这是什么东西?”郑胜只知道中国古代有指南车,谁知道还有什么记里鼓车?

    “记里鼓车,车行一里,响鼓一声,行十里,响铜铃一声。”邱夫子微笑道,“以此车为工具,想必是能够制成以比例作图的地图。”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记里鼓车?”郑胜继续追问。

    “咳,这记里鼓车,”邱夫子摸摸鼻子,“是帝王出行时的一辆典礼车,跟随帝王出行的车,自然很少能见到。”

    郑胜无语,这么厉害的车,皇帝老儿只是当成一种炫耀身份的工具了?浪费啊浪费!郑胜不甘心,“夫子,你会造这车?”

    邱夫子尴尬地捋着胡须,“我未曾见过,何谈会造?”

    “你可认识造车的大匠?”

    “不认识。”

    郑胜无语,“夫子,你是想让我去皇城里偷辆记里鼓车出来,咱来作图吗?”

    “我只是从前听说过记里鼓车而已,哪有这般多的心思!”邱夫子怒了,“去皇城偷车?亏你想得出来!”

    “那这图怎么制?”

    邱夫子严肃的摇头道,“不能。除非,你做到司空之职。司空,掌国家水土事,你想做一份精确的地图,向皇帝要求使用记里车,轻而易举啊。”

    郑胜无言以对。好吧,他作图的理由只是想在以后不被粗陋的地图再给坑了,当上司空?这可是八公之一诶!

    邱夫子您又异想天开了。

    “没有记里鼓车,我也会想到其他的办法。”最后,郑胜说道。

    下午,东谷回来了,他带回来了好几个人:“世子,这几位是顺阳有名的建桥人。夫人听说你要修桥,便派人去顺阳找来了他们。”

    虽然郑胜是位亭侯之子,但几位四五十岁的建桥人也不和他多说废话,他们直接要求去查看地形。

    郑胜也乐意如此,便让东谷带他们去了西边的山脚。

    回来,为首的建桥人道:“很简单的小桥,明天集合人手开工吧,十天修好。”

    郑胜向他提出要求,这桥要修的足够结实。

    那人顿时有些生气了:“我胡木子修的桥,如果一百年内塌了,你来找我!”

    郑胜目瞪口呆,一百年?您确定我们大家能活到那时候?

    “找我儿子或孙子也行。”胡木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

    郑胜最后选择相信这个顺阳最好修桥师的技术。尽管,他说的话很可能是在吹牛皮。

    郑胜把修桥的工作交给了胡木子,让他和李里正、李伯根直接沟通。

    于是,在小院的西边又开始大兴土木。

    与此同时,郑胜的文武营、虎卫营的日常的训练学习终于走上了正轨。

    晚上的挨打训练,由步伯亲手“指导”的是文武营几人和他看得顺眼的几个虎卫营卫士。如郑整、宋持、郑品亦等。其他人则分批次的接受郑东谷的指导。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一天郑汶突然来访,他又带来了郑胜期待已久的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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