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出言语中的失误,尉迟禄暗骂自己真是得意忘形,连忙附和的憨笑着:

    “呵呵二哥真是会开玩笑,我哪里有什么途径啊?还不是刚刚二哥....

    “尉迟禄,你真是够了!到底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这么拙劣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真是出息了!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吗?真是愚蠢!愚蠢至极!”

    对于尉迟禄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辞,尉迟贤早已听不下去,大手一挥拍在了桌子上,厉声打断了尉迟禄的狡辩。

    尉迟禄也终于意识到了尉迟贤的怒意,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颔首立于一旁,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可是这种假意的听从,并没有让尉迟贤心中顺畅,反而怒意更盛了几分:

    “你现真是翅膀硬了,什么事都不用与我商量了,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现在居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敢下达命令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有多鲁莽?就算你的想法不成熟,锐英也不知道规劝,还任你差遣?真是个糊涂的狗奴才!来人,将锐英带出去,重打二十大棍,以示惩戒。”

    随着尉迟贤的一声令下,推门走进来两名家丁,一边一人架起还在鞠礼的锐英便朝着外面走去。

    这来势汹汹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胆战心惊。

    “慢着....”

    就在被带走的锐英即将要跨出门外时,尉迟禄大声喝止着。

    眸光扫到他们停下的动作,尉迟禄这才转过身,不服气的与尉迟贤交涉道:

    “二哥,明明除掉叶婉若,对我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为什么你要反对?以公主府的兵权落在任何一方,对我们来说,都是心腹大患。如叶婉若暴毙,至少我们也多了条公平竞争的选择。

    就算叶婉若命大,并没有中招。将计就计,我还安排了栽赃嫁祸给太子盛的计谋,让他们内斗不是更为稳妥?二哥如此反映,难道也对叶婉若那丫头存了想纳入皇子府的心吗?”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没听到我刚刚的吩咐吗?出去执行!”

    看着书房门口的家丁架着锐英并没有离开,尉迟贤朝着他们冷声苛责着,依旧不改自己的决定。

    直到书房的门被再次关好,门外传来木棍击打肉体的声音,尉迟贤冷凝了尉迟禄片刻,这才沉稳的开口:

    “看看你现在越来越没有个样子,成何体统?就因为你今天的莽撞,才导致过早的暴露了我们的势力。你以为叶玉山会看不出来这是嫁祸?不但如此,叶玉山还认定了如今的皇权之争,又多出了另一股新的势力。

    今日早朝,叶玉山必定会和父皇奏请此事。你认为父皇会不会因此怀疑到你和我?

    这些年,我一直在太子盛身边潜伏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我们兄弟二人能够一统江山?如今,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还成心想隐瞒着我,你这不是莽撞是什么?”

    对于尉迟禄的恨铁不成钢,尉迟贤气得一刀抹了他的心都有,如若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面,他哪里会需要这个废材替身?

    兄弟二人一统江山,简直是痴人说梦!也就骗骗这脑子不灵光的笨蛋还行,早晚有一日,他都会成为自己一统大业的垫脚石。

    似乎听了尉迟贤的分晰,尉迟禄觉得还有几分道理,一时间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懦弱,拱手作揖道:

    “是,三弟谨遵二哥教诲!”

    “行了,最近要小心一些,不要再惹事生非了。至于表妹,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面对尉迟禄,尉迟贤早已失去了耐心。

    尉迟贤知道,尉迟禄对自己也同样不是真心臣服,只是尉迟禄还有更好的倚仗吗?除了太子,还有那个窝囊的老五,至少自己还曾许诺分给他半壁江山。

    自古以来,不受宠的皇子只是皇权之争的牺牲品罢了。

    而尉迟贤之所以奋斗想要改变自己的结局,就是因为他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不想成为他人的棋子。

    嘲讽中带着警告意味的眸光从尉迟禄的身上划过,尉迟贤没有再停留,冷哼了一声朝着门外离开。

    门外惩戒锐英刑罚已经结束,此时正小脸惨白的趴在长椅上动弹不得。

    直到尉迟贤的脚步声已经渐行渐远,尉迟禄连忙转身,朝着门外的锐英奔去:

    “锐英....”

    “主子,锐英没事!”

    听到尉迟禄急切的声音,锐英强撑着勾起牵强的笑意,不想让尉迟禄担心。

    放眼望去,锐英屁股的位置,血肉模糊成一片,透过裤子满是殷虹的血迹。

    “锐英,又让你受苦了,虽说我是个皇子,却未曾有过一天正常皇子的生活。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无法保护你。本以为可以做些什么,改变现状,谁知还是连累了你....”

    是的,三皇子府内,大多数的仆人都是尉迟贤的人。没有三皇子妃与侧妃,惟一一个侍寝的丫头也是尉迟贤的人。

    原本庄妃活着的时候就不受宠,如今庄妃含冤离世,更是让南秦皇几乎快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

    谁人都知道,三皇子是皇子中最不受宠的。

    在朝政中,其他皇子都有自己的品级官位,只有三皇子没有;要说吃穿用度,每次都等内务府分发完毕后,才有想得起三皇子府。

    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皇子,居然也参与进了皇权之争中,还真是让人另眼相待。

    三皇子每天与什么人见面,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时刻掌握在尉迟贤的可控范围之中。

    说好听的,是兄弟二人共谋大业;说难听点,尉迟禄则是被尉迟贤监禁了起来。

    可是自古以来,有多少人为了皇权之争而付出了生命以及惨重的代价,却仍旧有人,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地位与荣誉,而不惜付出一切。

    惊险的一夜总算过去,这一夜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个不眠之夜。

    卯时,金銮殿外,诸多大臣都穿戴整齐的等候着,闲暇之余还谈论着昨天夜里宫门口发生的刺杀事件。

    只是大家都是口径一致,避重就轻的发表着各自的看法。

    身处是非之中,磨练圆滑,这才是自古以来为人处世之道。

    “皇上驾到....”

    随着德公公刺耳的声音响起,众大臣连忙躬身列于红毯的两侧。

    直到南秦皇穿着五爪金龙的龙袍坐上了金銮殿那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上,德公公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上....朝....”

    众大臣连忙踱步踏进金銮殿内,规矩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而后一齐跪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众大臣起身后,连忙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德公公依旧每天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流程,下面却鸦雀无声、寂静一片。

    南秦皇此时一脸威严的坐在龙椅上,冷冽的眸光从每个人面前扫过,看着他们都低垂着头,生怕惹火上身一般,更是让南秦皇震怒。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众大臣刚刚还谈论的风声水起,转瞬间便像没有发生一样,恐怕都抱着避之不及的态度。

    德公公刚想再次开口说些什么,只见南秦皇挥了挥手,很明显,今天南秦皇并不打算这么轻易遣散诸大臣。

    察觉到南秦皇的意思,德公公躬身退后两步,小心翼翼的立于一边。

    金銮殿内,缓缓响起南秦皇如古钟一般振聋发聩的声音,响彻整座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今日早朝,众爱卿都没有事要启奏吗?”

    众大臣们面面相觑着,却均是一致的莫不作声,回答南秦皇的依旧是一片寂静无声。

    “既然众爱卿都无事奏请,那么朕倒是听了一出有趣的段子,说来与众爱卿分享,可好?”

    “臣等愿闻其祥!”

    众大臣异口同声的回答,南秦皇点了点头,再次传出沉稳的声音:

    “听闻昨晚羲和公主的独女,朕的外甥女在宫门口险遭刺杀,此事不知众大臣可曾听说?”

    眸光从大臣们的身上环绕而过,南秦皇再次自顾自的开口:“还听闻,昨晚朕的外甥女连夜在家里又遇杀身之祸,不知道这件事众大臣可曾知晓?”

    一众大臣在听到南秦皇所传达的问题后,接连摇头,这让本就在暴怒连缘的南秦皇突然戟指怒目的咆哮着:

    “什么都不知道,朕要你们有何用?在朕的家门口刺杀朕的外甥女,你们说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随着南秦皇瞋目切齿的怒吼,大手一挥拍在案台上,吓得群臣连忙下跪叩首:

    “请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除了这两个字你们还能说出别的来吗?既然你们不说,那朕替你们说....太子,你可知罪?”

    南秦皇的话音儿刚落,太子尉迟盛连忙胆怯的匍匐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看看你做的好事,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群臣只听到“叮”的一声,一把匕首便应声落在太子尉迟盛的身边。

    懂得兵器的人,只需要扫上一眼,便知道那匕首是用上好材料打造的。虽是如此,却也没有明显的不同之处!

    只是匕首手柄处明晃晃的盛字,却是异常耀眼夺目。

    太子尉迟盛抬头朝着那匕首惶恐的瞄了一眼,便再一次颤抖着趴在原地,口中还求饶着: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

    “冤枉?证据确凿你还冤枉?居然想刺杀你的表妹,如此胆大妄为之举,你该当何罪?

    德正义,传朕旨意:太子尉迟盛,谋杀同宗,有违纲常伦理,有违律法。德行有亏,品性无端,即今日起止步在东宫思过。此事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允许踏出东宫半步。”

    南秦皇金口玉言即出,事实已定。

    尉迟盛就算再心有不甘也只得叩首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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