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兵冲进别院的同时,杨义已经着人快马加鞭的去回禀了赵尹此时建安别院内的情况。杨义本人更是不敢耽搁,连忙随着那些官兵的身后走向内院。

    通过这几日杨义的观察,发现赵尹对这位慕姑娘甚是疼爱,哪怕眸光中都是满满的爱意与眷恋,却也没有逾越半分。

    如果真的在此时出了什么事,恐怕自己也难逃其责,免不了被惩戒一番。

    思及于此,杨义更加不敢怠慢。

    一边追进去,还不忘一边朝着那些下手不知轻重的官兵们吆喝着:

    “呦!官爷您轻着点,那院里的红珊瑚可是我们家老爷最喜欢的!”

    “官爷,官爷,那间是柴房,连狗都不去的地方,能有什么人?”

    “官爷,那是我们四太太最喜欢的翡翠花卉摆件儿,您可千万手下留情啊!”

    冲进内院的官兵们训练有素的朝着内院的房间,一间一间的搜索过去,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内院里所有粗使丫鬟婆子,还有小厮们都被驱逐到中间的空旷地带,有专人对他们一一作着盘查。

    如此严谨的搜查,就连在别院当了多年管事的杨义也没碰到过,一般在听到此处是赵大统领的院子,也只是例行公事的作作样子而已。

    这让杨义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却也只能极力做着挽回。

    此时杨义并不担心被那些被官兵们破坏的花瓶摆件,真正的担心的是里面慕寒的安危,如若一会儿盘查的时候,再牵连出其它事端,别说慕寒留不住,就是赵尹都因此会被殃及。

    就在杨义愁眉不展、暗中思绪的时候,官兵们搜查的房间只剩下最后一间,在带头官兵的首肯下,官兵们一步一步朝着那房间逼近。

    那间房便是慕寒居住的房间,看到官兵们越来越靠近房间的动作,情急之下,杨义只得抬步快速挡在那间房前,满脸堆笑的看着带头的官兵道:

    “官爷,您看这房间也搜了,就算你们是奉命行事,不需要顾忌到我们家老爷的身份,但我家老爷也是皇上亲封的禁卫军统领不是?到时候传出去,不仅我们家老爷脸面挂不住,恐 怕几位官爷也不好交差吧?”

    虽然杨义表现出恭敬谦卑的神态,但实则却是在提醒着带头的官兵,就算他们再不拿赵尹当回事,他也是当今圣上亲封的统领。

    质疑赵尹的为人,就等于在质疑南秦皇的眼光与决定。如果此时传到南秦皇的耳中,追究起来,恐怕这后果是几个普通官兵所无法承担的。

    杨义的话刚刚传出,使那些准备冲进屋子里的官兵们眼中显露出惊慌的神色,个个面面相觑着不知所措,原本勇往直前的动作也因此停滞了下来,还胆怯的后退了几步,仿佛生怕南秦皇真的会降罪下来一般。

    惟一不为所动的只有那带头的官兵,察觉到官兵们的变化后,眼睛危险的眯起,暗自惊叹眼前这位不起眼的管家,居然有如此动摇军心的能力。

    带着戾气的眸光从杨义那满脸堆笑的神色上划过,沉声冷哼着:

    “你这是在威胁我?信不信我治你个妨碍官府执法的罪责?”

    “老奴不敢,老奴说的都是事实,官爷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自然不会为难了老奴!”

    杨义连忙顺势惶恐的垂下头,双手作揖行礼着,口中不卑不亢的说出奉承的话语。

    “呵呵呵好!好!好!”

    一般人在听到别人的阿谀奉承后定当会傲娇起来,显现了出神采奕奕的劲头,但这带头官兵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面色依旧沉静自如,冷笑着一连说出几个好字,却突然变脸对着身边的手下吩咐着:

    “都愣着干什么?一群废物,几句话就吓得你们尿裤子了吗?谁敢退缩,今天老子先砍了他的脑袋。我倒要看看,这房间里究竟藏了什么人,让你这老东西一直挡在老子的面前。

    想要给你们家主子争取时间吗?我偏不让你如了愿,来人....给我搜!”

    还以为这些官兵在杨义的话后,会识趣的离开,没想到反而更加嚣张了起来,让杨义终于意识到他们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或许并不只是为了公主府的大小姐。

    此时,杨义心中也是焦急难耐,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到老爷赶到的时候,可就算是拼尽一条性命,也定当不能违背了自己的使命。

    得到带头官兵的命令,那些官兵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大叫着想要朝着屋内冲去。反正冲进去,皇上怪罪下来是死;不冲进去,那带头官兵也会砍了自己的脑袋,也是死;早死还不如晚死!

    无奈之下,杨义只好以身为盾挡在了房间的门前,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令人不可小觑。

    “给我绑了!真是不识抬举的老东西!”

    对于杨义的坚持,令那带头官兵感到很厌烦,眸光瞥向一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虽然杨义平时在别院里,对这些丫鬟小厮们都很照顾,但刀剑无眼,即使同样心系着杨义,却也不敢做出反抗。

    接着便看到有两名官兵走上前,刚想架起杨义,耐何他挣扎的厉害,就在两名官兵束手无策时,只传来‘嗖’的一声,而后便是肉体被利器刺破的声音传来。

    待官兵们抬眼望去时,只看到杨义一侧的胳膊上,被硬生生的刺出个血洞来。殷虹的血迹染红了长袍,甚是灼眼。

    看到带头官兵亲自出手,杨义身边的两名官兵也不敢再迟疑,架起杨义走向一旁。而其余的官兵正的朝着里面冲去,就在这里,不紧不慢的声音在众人的身后响起:

    “真是威风啊,谁给你们的狗胆?竟敢擅闯我的别院,刺伤我的管家?难道你们是不想活了不成?”

    随着声音传来,闪进来一抹高大健硕的身影,似是因为着急赶来,额头上满是还未来得及擦的汗珠儿。此时满脸怒目圆睁,眉宇间的威严,凌厉的扫过院子内的官兵。

    还没冲进去的官兵们,在听到赵尹的声音后,连忙俯身跪了下去,齐刷刷的喊道:

    “参见大统领!”

    就连刚刚还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带头官兵在听到赵尹的声音后也变了脸色,在赵尹身前连忙跪下,恭敬的回禀着:

    “回大统领的话,卑职等奉命搜查,昨晚公主府大小姐遇刺的事。”

    “哦?奉命搜查?奉的是谁的命?难道是有圣上的旨意专门搜查我赵尹的别院?或是旨意中强烈申明,要你刺伤我的管家吗?你们是来搜查还是来民抢的?看看这院子你们做的好事?真是放肆!”

    站在院子中的赵尹,深邃的眸光扫过被搜查过且大敞四开着的房间,里面凌乱不堪,这使赵尹的神色更加晦暗了起来。

    “卑职不敢,没有管好手下,是卑职的失职还请大统领责罚!”

    赵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用力拎起他的脖领,直奔着那间惟一没有被搜查的房间而去。

    带头官兵被赵尹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朝中都知道赵尹不仅手身了得,还有着与之相等的火爆脾气。则开始接任禁军统领一职时,还真是赤手空拳打出来的威信。

    想到赵尹的一双铁拳,那带头官兵也不敢含糊,连忙顺势躬起身,猫腰跟上赵尹的脚步,这蹩脚的姿势使他看上去连滚带爬的,令人哭笑不得。

    杨义看着自家老爷直奔那间房而去,虽然心中着急,却也深知自家老爷定有分寸,顾不得肩膀上的疼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间房。

    ‘砰’的一声传来,赵尹已经一脚踹开了紧闭着的房门,手臂一提,将那带头官兵直接整 个人甩了进去。

    带头官兵在地上打了个滚后,一条腿屈膝跪地的同时一只手也顺势拄在地面上。稳住了身体,当环视了房间内布置后,才发现里面却空无一人。

    怎么会?如果没有人那管家为什么会拼命护在门口?可房间内的布置摆设非常单调,眼睛便可辨别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就在那带头官兵沉思的时候,门口的再次传来阴沉的声音:

    “可搜查清楚了?查清楚了就带上你的人滚蛋,没有就再仔细查查也无妨!”

    这声音令带头官兵连忙收回心神,自知眼下已经是赵尹隐忍的极限,不敢再犹豫,连忙赔笑着:

    “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请大统领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卑职计较!卑职这就带人撤退!多有打扰还请大统领见谅!”

    赵尹没有回答,冷哼一声,径自走到椅子前坐下,冷眼看着那狗仗人势的东西整兵离开。

    又吩咐了下人带着杨义去医治刀伤,赵尹已经迫不急待,一把掀开床铺。

    随着赵尹的动作,床铺下一条狭长的地下通道显现出来,只见赵尹反手将床铺拉回,整个人隐没于床铺下的通道之中。

    通道里面空间有限,免强只允许一人通行,好在通道的墙壁里安放着长明灯,自是为通过的人照明。

    原本刚刚赵尹明知道慕寒就居住在这间屋子里,却依旧淡定自若的面对,还不留情的将带头官兵整个人扔进来。就是因为赵尹早就做好布置与防范,如若发生特殊情况,随同慕寒前来伺候的丁柳自会带着慕寒从密道里离开。

    并交代暂且去城郊的土地庙里躲避,待风平浪静后,自会前去与她们汇合。

    这条密道通向城郊,当初建这密道也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在今天派上了用场。除了大夫人,就连赵府中的三名姬妾都不知道此密道的存在,足以说明赵尹对慕寒的疼爱。

    想到慕寒,密道里的赵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时看不到慕寒,便令赵尹一时不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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