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婉若....”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之间叶婉若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挣扎了好久,叶婉若才逐渐的清醒过来,懵懂的看着眼前一脸温柔缱绻的尉迟景曜。

    在尉迟景曜的帮助下,叶婉若坐起身,;突然想起失去意识前那不断变大且通体如血一般的红蛇咬了她一口,叶婉若猛的锁紧黛眉,全身上下升起莫名的冷意,可眼下房间里哪有蛇的踪迹?

    就在叶婉若暗自猜测时,尉迟景曜接过敛秋手中递过来的桂圆莲子粥,一边调和着温度,一边轻声对叶婉若说道:“累了吧?看你睡的香,实在不忍心叫醒你,但一会儿我要带你去个地方,你便先忍一忍,回来再睡!”

    即便如今的尉迟景曜已经不再是那个两袖清风的五皇子,而是这南秦国受万人敬仰的当朝天子,但在叶婉若的面前,他从未自称过朕,两人之间似乎并没有因为得到了至高无上的皇权而发生任何变化。

    虽然对于尉迟景曜神秘的样子感到好奇,但在听到那句回来再睡时,叶婉若竟不自觉的想起了什么,面颊发烫,低眉垂首的不敢抬头,甚是娇羞。

    “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似是察觉到叶婉若的异样,尉迟景曜连忙伸过去手,试探着叶婉若额头的温度。

    “没,没有!”

    叶婉若摇头,似乎是为了缓解眼前的尴尬,径自抢过尉迟景曜手中的莲子粥,独自送入口中。

    “噗!”

    难得见到自家小姐这副羞怯的样子,敛秋竟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叶婉若嗔怒的瞪了敛秋一眼,可一双眼睑却垂得更低了几分。尉迟景曜狐疑的眸光在这主仆两人之间盘旋,最终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中带着几分异样的色彩,痴缠的从叶婉若身上划过。

    叶婉若真是饿了,一碗桂圆莲子粥很快见了底,敛秋将碗接过去,还不等叶婉若问起尉迟景曜要去哪里?便看到尉迟景曜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红盖头径自为叶婉若盖在头上。

    面前的画面突然被遮住,叶婉若下意识拉紧尉迟景曜的手,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令尉迟景曜的眸光中顿生怜惜之色。

    “别怕,跟着我走就好!”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令叶婉若一颗忐忑的心逐渐安稳下来,接过尉迟景曜递过来的红色绸带,叶婉若小心的拿在手中,踱步跟在尉迟景曜的身后。

    走出坤宁宫,在敛秋的搀扶下叶婉若步上了由八人抬着的花轿中,抬轿者皆穿着特制的缎子马褂,叶婉若坐在其中,只感觉花轿被稳稳的抬起,接着耳边便传来吹吹打打的奏乐声。

    如果叶婉若此时揭开红盖头就会发现,此时她正坐在民间迎娶新娘的花轿中。在古代,坐花轿尚含有明媒正娶、原配夫人之意,也以此来彰显身份高贵。

    坐在花轿中的叶婉若虽然不知道尉迟景曜这是要做什么?却没由来的有些期盼,还有些紧张。只感觉经过辗转了好一阵,只听到不远处传来奏乐放炮仗的声音,接着轿子便停了下来。

    就在叶婉若不知所措时,一名五六岁的女童,盛妆打扮,走进轿中来到叶婉若的面前,轻轻用手拉了拉叶婉若的衣袖,示意叶婉若随她走,很快,一大一小的身影便走出轿子。

    在喜娘的搀扶下,叶婉若先是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跨火盆、过门坎,再步红毡,最终来到了喜堂。

    德正业早已等在了喜堂里,在德正业的指引下,两人经过了“三跪,九叩首,六升拜”后,由两人手捧龙凤花烛在行,尉迟景曜执彩球绸带引叶婉若在后,进入洞房。

    而此时,脚下则踏在麻袋上行走,走过一只,喜娘又传递于前铺在两人的脚下,身后传来德正业高昂的声音:“五代见面、传宗接代!”

    直到此时,叶婉若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尉迟景曜的神秘行为其实不过是想给她一场普通的民间婚礼,想到尉迟景曜的用心,叶婉若的眼眶一时间竟有些湿润,抓住红色绸带的手则更加用力了几分。

    进入洞房后,按照男左女右的顺序,两人分别坐好,一名略长年纪的妇人用秤杆微叩一个新娘头部,接着妇人便恭敬的将手中的秤杆交给尉迟景曜的手中,直到尉迟景曜满怀激动的挑去叶婉若头顶的红盖头,德正业的再次开口:“新人进门,称心如意!”

    视线再次恢复,叶婉若缓缓抬眼,这才触及到这看似普通的房间内,眸光内尽现火一样的红色,高高的龙凤烛台,龙凤剪纸贴在门上,红色的纱幔,就连尉迟景曜不知何时,也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长袍,眼前的一切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布置的结果。

    叶婉若最终将眸光转向尉迟景曜,见他也在含情脉脉的望着她,眸光中满是宠溺。

    就在叶婉若两人对望时,喜娘再次笑逐颜开的走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红枣、栗子、花生等混合成的喜果撒向叶婉若与床榻上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朝两人恭敬的福了福身,喜庆的说道:“祝愿夫妻同到老,早生贵子状元郎!”

    想到这其中的涵义,叶婉若再次羞红了脸,而德正业却在这时手中端着饺子走到叶婉若身边站定,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这是叶领侍亲自包的饺子,皇后娘娘快趁热吃,别辜负了叶领侍的一片苦心!”

    看着那玉碗中盛着的饺子,叶婉若狐疑的看了尉迟景曜一眼,见他朝自己笑着点了点头,叶婉若接过德正业手中的玉碗,用勺子盛一个,缓缓放入口中。

    只是才刚入口,便被叶婉若吐进了喜娘早就准备的碗中。

    “怎么了?味道不好吗?”

    见状,尉迟景曜柔声问道。

    “生的!”

    “真的?”

    得到想要的回答,尉迟景曜嘴角含笑却再次朝着叶婉若确认着。

    “真的是生的,不信你尝尝!”

    叶婉若气极,刚要再次接过德正业手中的玉碗,便撞入尉迟景曜狡黠的眸光中,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面色娇羞的转向一边,红唇勾起上扬的弧度。

    喝过了交杯酒,洞房内的人都退了出去,房间内变得安静,却又增添了几抹暧昧的气息。

    只见尉迟景曜拿过一旁的剪刀,从他的发尾处与叶婉若的发尾处分别剪下一绺,用彩线绑在一起,亲手交到叶婉若的手中,柔声说道:“婉若,今日起,我们便是结发夫妻,今生今世,生死不离。虽然曾许的承诺我无法做到,但这后宫之中,我却可以为你独立开辟出一座庄园。夏天,我们可以一起来这里播种,在桃花树下埋上一坛好酒,等到明年再挖出来品尝酒香。我们在这里鸣笛起舞,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秋天,我们来这里收获果实,静等到我们的孩子出生。冬天的时候,我们来这里赏雪景看梅花,我们带孩子们来这里堆雪人,享尽天伦之乐。而这一切的生活,我只想与你一起完成。

    婉若,遇上你是我的劫,我从之前的不为皇权所动到现在的受万人敬仰,不是我变得贪婪,而是我知道,未来的余生,我不能没有你。只要能够护你一世周全,别说起兵夺权,就是将这天下相送,我也再所不惜。

    婉若,我答应你,等我们的孩子成人后,我便传位于他,到时候我们两人或游历四海,或隐居山中,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尉迟景曜此时一番动情言辞,早已令坐在一旁的叶婉若泣不成声,泪水浸透面颊滴落下来,在她的朝服上绽放出一朵朵水润的花朵。

    叶婉若多想,与尉迟景曜共度这样的余生,可现实却令她一次一次失去了希望。

    如果....如果她只是叶婉若,公主府的大小姐,该有多好?不管是满腹才情?还是废材小姐?她都可以放肆无忧的追寻自己想要的幸福,可如今....

    从她知道她是北海国公主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已经失去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尽管未来的描述那么美好,而她却早已不可能存在于那画面之中。

    看着叶婉若落泪,尉迟景曜的眸光中隐现心疼之色,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轻轻吻去她面颊上的泪痕,那吻带着几分温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同时透出几分缠绵缱绻。

    直到唇瓣处被柔软与男子的气息所覆盖,叶婉若只感觉背脊处窜过电流,随着身体倒在松软的床榻上,浑身已经战栗不止,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叶婉若的心中有一丝害怕,还有一丝期盼。

    随着尉迟景曜不断加深的吻,以及两人逐渐加重的呼吸,就连叶婉若都清晰感受到尉迟景曜身体的异样。

    就在这时,唇瓣上柔软突然离开,尉迟景曜在叶婉若的唇瓣上再次浅酌后,贴进叶婉若的耳边轻声说道:“别怕,我的婉若还没有行及笈之礼,我虽迫不急待让你做我的皇后,却不会乱来的!”

    叶婉若娇艳欲滴的面颊更红润了几分,令尉迟景曜心情大好,笑着吻在她面颊上的绯红处。

    却在这时,叶婉若紧闭的双眸猛的睁开,一双瞪大的眼睛变得通红,呆滞的望着高高的承尘,突然,一只手拿过一旁的剪刀,直直的朝着尉迟景曜的脖颈处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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