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筠一愣随即想到沈凝华之前的话,感觉沈凝华的眼神犹如一道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顿时恼羞成怒:“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问我要交代?”

    沈凝华冷笑一声,看了一眼神色不好的沈栋:“我有没有资格也不是表姐说了算的。我是沈家的嫡女,是当今丞相的千金,难道被诬陷了竟然还讨要一个说法的资格都没有?天下还没听说有这般道理,既然表姐刚才提到皇后娘娘,那我也将话说明白了,这件事情即便是闹到了皇后娘娘面前,表姐你也要给我一个说法。”

    赵皇后是在后宫一手遮天,但这也仅限于后宫而已。大安国历来女子不得干政,赵皇后在宫外势力再强劲也不敢乱来,毕竟还有一位皇上在呢。而且,再过几天,战场上立下战功的二皇子就要回来了,皇上可是极为喜欢这位二皇子的,赵皇后和太子应付他还来不及呢,恐怕早没心思管赵如筠这些事情了。

    听闻此言,赵如筠脸色涨红,一双眼睛几乎要气的喷出火来:“你……你这个……”

    “筠儿!”章氏皱眉打断她,起身走到沈栋和肖氏面前,“今天的事情既然不是沈凝华做的,那也就罢了,我赵家就不追究了,家里还有事情,我便先带着筠儿回去了。”

    肖氏心中满是厌恶,但脸上却不能展露,只点了点头不做声。倒是沈栋,来回打量了一番沈凝华,几经思量之后还是没开口说什么:“不送。”

    沈凝华立在原处面无表情,心中对沈栋已经不在存有任何希望。赵氏和沈灵菡眼中的幸灾乐祸明显的都不用掩饰,肖氏只顾着自己独善其身。心中冷冷叹息,当初她到底有多傻,才会一直将这样的家人捧在高处,甚至不惜委曲求全。想来能够重来这一世,定是为了让她讨债的。

    赵如筠走过沈凝华身旁的时候,肩膀猛地撞了一下她,目光一派趾高气扬:“你不是要交代吗?我看看你怎么讨?”

    沈凝华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笑意:“我不用讨,我等着你亲自送过来。”

    “哈哈,好啊,那你就等着吧,不过,你到死也等不到那一天,哼。”

    看着赵如筠和章氏离开的背影,沈凝华眼中闪过一道流光,转身行礼道:“既然没有了什么事情,凝华就先退下了。”

    沈栋摆了摆手算是同意,转头和肖氏说话去了。

    苏氏却是站起身:“我也回去了,正好顺道将邵夫人的礼物送到凝华院子里去。”

    沈栋皱了皱眉,却是没有说什么。

    沈凝华走出厅门,厅内沈灵菡不满的声音响起来:“祖母、父亲,你看看姐姐,她平白无故总是和表姐闹别扭,表姐原来还答应等我进宫的时候为我在皇后娘娘面前说好话呢,看来是没戏了。唉,不过要认真说起来,咱们家的事情还真不少,怎么来来回回净是遇到怪事。”

    红菱听了气恼万分:“小姐?”

    “走吧,回去接着整理整理院子。”沈凝华不以为意,转身看向苏氏,脸上带了笑容,“今天的事情多谢婶婶。”

    苏氏摇了摇头:“我不过是恰好赶巧了而已,只是这水太深了,想要查看里面有多少鱼,也不必靠的太近,不然失足掉下去可就不好了。”

    “水再深填了也就是了,一点点填土进去,总有填平的一天。”沈凝华笑意不变。她知道赵家水深,也知道赵家不好惹,只是她要扳倒大夫人势必会惹到赵家,她也没什么好怕的,赵家若想翻腾风浪将她淹了,也得看看她答不答应。

    “嗯。”苏氏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叮嘱丫鬟将箱子抬到迎月居便离开了。

    沈凝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笑了笑,回头叮嘱红菱:“将东西整理一下。”

    “小姐,她们都这样欺负你了,你还有心情整理东西。”红菱气的跺着脚,她的命是沈凝华救回来的,因此她总是下意识的将沈凝华摆在前面,今天听到沈灵菡如此颠倒是非,恨不得冲回去将她杀了泄愤。

    沈凝华轻笑一声:“你这丫头还是如此急躁。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吃亏了?”

    红菱一愣:“小姐,你有了讨公道的法子?”

    “祖母和父亲都想着息事宁人,我也不能一上来就不给他们面子。不过该给我的公道谁也不能少给,我就等着看赵如筠如何哭着求到我面前。”

    沈凝华眼神冷芒毕露,那手指上的毒和中了一品红毒的症状极为相似,张念说的法子也很正确,只是赵如筠却极爱用鸢尾花的香粉扑面,这样一来,若是用了松香青灰,只会越来越严重。而解药嘛,她自然是有的,不过她为什么要给呢?呵呵,她可是要好好看看,面对一双手都要烂掉的结果,赵如筠如何再耀武扬威!

    红菱这才放了心,回到迎月居将事情和白渃一说,扬言:“若不是小姐告诉我有办法,我定然在她们回去的路上套上麻袋将她们打一顿。”

    白渃立刻拧着她的耳朵教训:“早就说过了,让你说话做事长长脑子,你以为她们是什么人?那是卫国公夫人和赵家嫡小姐,你是什么身份?别说打了,你就是当着她们的面露出一丝不恭敬的神色,她们都能栽赃到小姐头上。这样大的人了,以后长些脑子,若是给小姐惹了麻烦,我亲自打死你这个丫头。”

    红菱缩着脖子受训,心中暗忖:白渃姐姐平日里看着最为善良温和,发起火来比小姐都可怕。虽然她会武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白渃的眼睛,就什么都不敢乱说了。

    沈凝华在一旁看着两人,忽然心中一痛想起来,当初司琴也爱这样教训司棋:“红菱,你是该好好想想了,我不能一直护着你,以后事情多了,你总得学会在我护不到的时候活下来。别管用什么方法,能活下来才是最好的。”别像司琴和司棋一样,傻傻的到死都不肯说她一句坏话,若是能够活下来,便是将她骂的体无完肤又怎样。那两个傻丫头……

    红菱愣在原地:“小姐……奴婢知错了。”

    “没事,你们下去忙吧,我自己睡会。”

    白渃心中叹了口气,退出房间将门关上,才视线严厉的扫过红菱三人:“以后不许给小姐惹麻烦,红菱,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我会一点点教你,若是让我知道你再说错话惹小姐伤心,我就将你赶出去。”

    “是,白渃姐姐,我知道了。”她历来知道沈凝华对她尤为纵容,更是格外的珍视这份纵容,她不会惹小姐伤心。

    房间中沈凝华抬头将眼中的酸涩缓和下去才走到床边,把玩了一下母亲留给她的墨色玉佩,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接下来两日风平浪静,沈凝华将楚君熠送来那颗夜明珠放出去之后就没再过问,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只等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第三日清晨,沈凝华才刚起身还未来得及梳妆,迎月居的大门便被人从外面狠狠地撞开。赵如筠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呼啦啦占满了庭院。

    今天的赵如筠和三天前相比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她面色苍白、双眼满是血丝,身上带着浓浓的脂粉气息却仍有掩饰不住的臭味传出来。此时她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犹如恶鬼一般看着沈凝华:

    “沈凝华!将你之前酿制的酒拿出来!”

    沈凝华放下手中的梳子,唇边似笑非笑:“表姐一大早带着这么多人冲进我的院子要酒喝?”

    赵如筠咬牙,直接对身后的人下命令:“来人,给我搜!”

    “是,小姐。”接到命令,下人们立刻行动,丝毫不顾沈凝华还在场,冲进迎月居便到处翻找起来。

    红菱咬牙克制着自己的愤怒才没有当场大打出手。

    沈凝华却仿佛没有看到那些丫鬟的动作:“白渃,帮我将头发梳起来。”

    白渃屈膝道:“小姐,梳流云髻可好?”

    “嗯,不错。”

    等白渃帮她梳好了头发,沈凝华从首饰盒中拣出之前邵氏送来的发簪,仔仔细细的插在发间。而后才起身看向一无所获的赵如筠。

    “表姐,你可是搜查完了?”

    赵如筠神色焦躁:“你将之前酿制的酒藏到哪里了?”

    “看来表姐是不准备回答我了,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想办法找答案了。“沈凝华的神色彻底冷下来,声如寒霜道,“青雀、红菱,这些人无端闯入了我的院子,还将院子肆意破坏,狠狠地打一顿,然后扔到府门外面去!”

    “是,小姐。”红菱一脚踹翻离她最近的一个嬷嬷,拎起那婆婆的衣襟,直接扔到门外。

    青雀更是不客气,看将那些人打在地上她们还敢爬起来,干脆一脚踩在她们的腿上,直接令她们再也爬不起来。不到半刻钟,满满的一院子人纷纷被两人清理了干净。

    沈家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百姓,对着不时被扔出来的丫鬟、嬷嬷们议论纷纷。不少眼尖的还看出这些人是赵家府上的,越发的好奇起来,沈家和赵家打起来了?不然怎么会将赵家的下人打出来?

    沈栋和赵氏刚刚起身便听到这个消息,惊得穿上衣服连梳洗都顾不上直接跑到迎月居。

    沈栋进门青雀刚刚将最后一个嬷嬷扔到院外,连忙厉喝:“沈凝华,你又在做什么?”

    “见过父亲、母亲。”沈凝华不慌不忙的对着两人行礼,“这些人一大早冲进我的院子,对着我这里又翻又砸,我处罚几个下人还不成?”

    沈栋看了看赵如筠再看看沈凝华,只感觉头皮发紧:“如筠,你怎么会在凝华的院子里?”

    赵如筠哇的一声哭出来:“姑父,你帮帮我,我不想手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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