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你疯了!”

    薛蘅难以置信!这是一个女子说的话?!而他不仅被云树给套路进去了,还被耍流氓!

    “薛东家太美,我是疯的什么都顾不上了。”云树继续调笑。

    “你的小相好就在外面!”薛蘅声音大了起来。

    “不要叫。你不想江阔冲进来看你,再被我杀了吧?”

    薛蘅一僵,刚才那个嗜血杀戮的云树在他脑中闪过,面前这个云树容色倾国,巧笑嫣然,明艳不可方物……但是不能让她看!这个“流氓”孩子!

    “我是男人!我虽打不过你,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尊严?”

    他被云树调戏的乱了章法,忘了云树为什么要剥他衣服了。只要他老实承认他撒谎了,并且道出实情,这个“剥衣之刑”是可以免了的。云树觉得逗他挺好玩的,也就没提醒他。

    “做云爷的人那么没有尊严?”云树“正色”道。

    “是!”

    “你宁愿死,也不愿意?”

    “是!”

    “那好吧。云爷只看看,看完不负责就是了。”

    薛蘅惊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然而不等他做更多反应,云树的手迅捷的在他颈间轻轻一按,他就动不得,也说不出话了。眼睁睁看着云树坏笑着,开始解他的衣带,他的脸更红了。

    云树扶他坐起来,剥玉米一样,剥了他一层,两层,三层衣衫,终于裸露出肌肤。

    云树的脸上却没有了调笑之色,将灯端过来,细细察看他胸前、后背,乃至手臂的肌肤,想看看他的谎言里几分真。而后放下了灯,解了他的穴。

    薛蘅慌张的将衣服穿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心软好哄的?只要你够惨,我就会跟你回去?”云树语气冰凉。“你要说实话吗?”

    薛蘅年三十有余,但富商之家多年娇养着,皮肤白皙细嫩,没有一丝伤痕!他这辈子受的伤都不如云树多。

    薛蘅不说话了。

    “舍不得再对薛东家动手了,那我就要在江阔身上动刀了。我总得问出点实话来。”

    薛蘅搞出这么多事,只为骗她回去?真正的缘由是什么?等她的是怎样的坑?

    “云树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们逼的。”

    “姝儿,我忙完了!”

    宋均兴高采烈的挑帘子进来,却看到薛蘅衣衫不整的坐在那里,笑容垮下来。

    小相好主动归来,薛蘅想看云树如何收场。

    云树对宋均温和一笑,“去把江阔带进来。”

    宋均咬牙忍了忍,一跺脚,转身出去了。

    薛蘅的脸垮了下去。

    宋均很快又拎着江阔进来,气恨的将他狠狠摔到地上。薛蘅忙起身去扶他。

    “江阔已经因为你没了一只眼睛,你确定还要我继续折磨他?”云树看着薛蘅,语气无波无澜。

    “爷?”

    只余一只眼的江阔看薛蘅衣衫狼藉的样子,再看云树,面上尽是不敢相信。

    薛蘅更窘。“没事。”

    宋均生气又不便发作,他的心好像真有点受伤了。云树对他招招手,“过来。”

    宋均气闷的向云树走过去。

    云树看似随意的挽了他的手,背在身后握住,与他并肩站着,什么也没说,也没看他,只是看着薛蘅,像是对峙,又像是催促。

    那只温热无汗的手,瘦瘦的,安卧在宋均掌心里。他狠狠的握着。握的疼了,云树转头给他一个微笑。

    就在宋均又气又恨又伤的心被这个微笑安抚下来时,薛蘅整了整衣衫,开口了。“这傻小子是谁?”

    他的动作与语言有些挑事的意味。真是老脸也不要了!

    “他是,”云树看看宋均,笑的明艳起来,“他是你再不老实交代,就让你后悔万分的人。”

    刚缓过来的宋均被云树的话逗的心一动,抬手点了点她的脑袋,半含怨气道:“姝儿知我啊!”

    云树脑袋一歪轻轻碰了下他的肩,“自然。”

    “姝儿想让他交代什么?我帮你。”姝儿第一次用这般娇憨、亲昵的姿态与他说话,他的心又是一动。

    “我觉得他之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他却不肯说实话。”云树半撒娇半抱怨。

    宋均完全被哄好了,竟然笑的极为开怀。

    两人打情骂俏一般的对话让薛蘅故意挑事的老脸搁不住了。如今云树的多变,堪称狡黠!他不敌啊!

    宋均对云树笑完,转头看薛蘅,只一眼,薛蘅就觉得脊背发凉。

    薛蘅本不是做这些事的人,他也是被逼的。现在谎言被察觉,手下都被缴械了,云树也不是非要弄死他。算了,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老实交代或许能一起商讨出个对策。

    “除了我家族中的那些事没发生,其他事确实属实。可我若是不能把你带回去,回去等我的就是那样的惨事。”

    见薛蘅松口了,云树对宋均赞道:“修仪真厉害!”

    云树第一次夸他,宋均更是笑的合不拢口了。

    薛蘅的故事是这样讲的。

    李维翰抗旨拒婚,与他爹,与皇帝的关系都紧张万分。他从皇帝面前的一等侍卫被罚到西郊大营做大头兵,他爹说,不悔悟就不要再进家门。

    李文声见没有云树可拿捏,他这儿子是要忤逆到底了!偏偏他就这一个儿子!云树数年未归,活着的希望渺茫,他还是想把云树找回去。软肋找回来,不愁他儿子不妥协!

    在查到薛蘅与云树与他儿子的关系后,薛蘅便被宰辅“委以重任”!“许诺”他若带不回云树,他的家族将遭遇怎样的惨祸!

    可怜的薛蘅被“拉壮丁”,在海外漂了一年,也只在几个城池打探到两年前曾有那么一艘船,曾有那个典型的白衣人出现港口,就再没别的消息。他的船遭遇风暴后,他更觉得云树死在了外面。

    他不敢回去。没有云树,他回去了,他的家族就将面临灭顶之灾,可是他想回家,脚下止不住的就往回走。痛苦不堪的他酒量渐长。

    宋均昨夜剥了他的衣服,将他丢在路边的箩筐里罩上,他就在里面睡着了,第二天才被找到,所以出发时间晚了。

    那天竺商人被宋均打劫,心中气恨许多时日,这日走到半路发

    现后面跟着一队赵国商人,这是送到他口中的肉,如何能不趁机劫一下?这个是宋均从刚才的拷问里补充的。

    这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昨晚刚被打劫过的薛蘅也是胸中一团恶气无从发泄,想着荒郊野外,还就拿你出气了!于是才有了这有准备的一战。

    发现云树,纯属意外!

    他出发前也去了解过云树的身手。师从当初让真国人闻风而逃的辛坦之,云树的武力值让人不敢小觑,江阔怕不是云树的对手。能射伤云树,将她抓回去交给宰辅固然是好;如果不成,以云树的心软,诱她回去,再在合适的机遇下,抓住她献给宰辅,也是极好的!

    于是射伤失败后,他灵机一动,他就编了那么个弥天大谎。毕竟是临时编出来的,所以不够圆满,被云树给发觉了……

    不过云树气愤之下,大逆不道的言辞给炸出来了……“修仪,要不要灭口?”

    “云树?”薛蘅欲哭无泪。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你真要回去啊?”

    “我当然要回去啊!我义父,我师父都在赵国,我祖宅、祖坟、祖产都在!”

    “他可信吗?”宋均斜了薛蘅一眼。

    “我虽与他有些交情,但在家族利益面前,他表现的好像那些不值一提!”

    “云树,我也是被逼的。你说了什么,夜太黑,我都忘了。”

    没想到情急之下的薛蘅还这么好玩,云树郑重的面上有了一丝笑意。

    “好了。我吓唬你的。我是要回去,不过主动权在我,不在你。我回去了,宰辅,我是要见的,那时,你就算完成任务了,不要妄想着把我绑了押给谁。”

    “好,你说了算。我绝不会再动别的心思。”薛蘅信誓旦旦保证道。

    “外面都处理好了?”云树向宋均道。

    “嗯。”

    “那回去睡会儿吧,天也就亮了。”云树说完抱起药匣子向薛蘅道:“这个,我很喜欢,送我好吗?”

    云树这种索要礼物的行为,很强盗!

    这从匣子到里面的各类药物,都是薛家祖传的,里面都是不外传的秘方药,云树不是看不出来!虽然船遭风暴,薛蘅还是从金银财宝中抢救出了它!薛蘅虽有些舍不得,但如今云树已然翻身做老大,他还指望带云树回去救他一家子,不得不点头道:“好。”

    云树欢喜的抱着匣子要出去,宋均却坐到了毯子上,“姝儿,我要睡在这里。”

    云树看这帐篷也够大,看看薛蘅,“行吗?”

    云树的意思是方便留宋均与他一起住这帐篷吗?

    薛蘅顺着云树的强盗思维,以为云树要让他把帐篷让出来。虽然无奈,他还是又一次点头,回身扶着江阔要往外走。云树见他同意,也要抱着匣子往外走,却被宋均拉住。

    “往哪去?”

    “回车上啊。”

    宋均指指薛蘅,“他走。”

    薛蘅这才领会到云树的真正意思,但是他也没停留,扶着江阔出去了,身后是云树的一句,“薛东家,对不住了。”作为老大,要压场子,反正刚才都把薛东家欺负成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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