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说的宋均怎么无法无天都可以,她会尽力收拾烂摊子……真遇到烂摊子,也没那么好收拾。

    云树对薛蘅的玩笑,很快收敛起来,好看的眉头微微拧着。

    “会好起来的。”薛蘅想了半天,只想出这么一句安慰她的话。

    许霖来监察云树等人,故意不经通报就冲进了营帐,看到两人站的很近。拍手大笑,“还骗我说不是!被我抓住了吧!”

    云树没说话,这般被撞见,倒不用她费别的心思了。薛蘅的反应倒是让她有些惊讶。

    薛蘅将她扯在身后,“许将军,我们不是俘虏,您不经通传就进来,撞见别人的私事不觉愧疚,还抚掌大笑,不觉失礼吗?我与云东家如何,是私人关系,这与我们进献货物之事,并不相干。请您慎言!”

    面对这般指责,许霖怒了。“行事这般不检点!还有脸说这话?”

    “薛某的内人不在了,云东家又尚未嫁人,我们在营帐中如何,又与旁人有什么关系?”薛蘅少见的硬气道。

    “恬不知耻!”许霖骂道。

    “你……”薛蘅被糙人许霖的话又惊又气。

    外面有人看了看帐内,在许霖耳边低语一番。许霖面色转晴,冷笑一声,“我看你们这奸细死到临头了!还有一个人呢?”

    云树正在为薛蘅的言行出神,听到许霖的这句话回过神来。只是还未待她说话,外面响起紧急应战的信号。

    许霖急忙往外赶,一边还不忘让人看紧云树一行人。

    云树一行护卫加车夫,近两百人。许霖刚才让人细细数了一遍,才发现少了个人,可又不是一直数,再少个人,也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云树不是俘虏,许霖没有证据证明她是奸细,这会儿也没工夫去折腾她。大军出寨应战的时候,云岭悄悄出去打探消息了。

    时辰这样早,真国人就跑来正面叫嚣,云树觉得其中有些不寻常。她在帐中如老僧入定般陷入思索……不知怎么的,思绪就飘到——宋均那个混蛋,死哪里去了?想到这个,云树心里生出一丝不安,还未待她理清楚,云岭急急赶了回来。

    两军正在骂战,真国那边说抓了个奸细,要祭旗,杜松这边死活不承认派过奸细,说真国人贼喊捉贼,那所谓的奸细随他们处置。

    隔的远,看不清脸,可五花大绑在架子上的人,衣衫有些像宋均,云岭就急急赶了回来。

    “有没有说那奸细是因何被抓?”云树急道。

    云岭摇头,“不过领军骂战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昨日那个五十多岁的头头并没有现身,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计策在埋着……”

    云树飞速思谋一番,然后要出营见杜松,说她知道有关真国抓住的奸细的消息。

    许将军说要看牢这些人,免得他们出幺蛾子,搞得后军不稳,自然不许她出去。

    云树披甲挎弓,手持银枪,抢马出了营地,远远见真国人要朝那遍身是血的人

    下刀,没时间去同杜松解释,云树大呼刀下留人!几朵云护着任千智去向杜松奔去。

    不管是杜松,真国那个领军的汉子都没料到会出现这一幕。眼见云树单枪匹马冲进了真国的阵营……

    越近,那人也就看得越清晰,不是宋均又是谁?!看他被打成那样,必是做了什么严重的事,真国人不可能听她忽悠,放了宋均。趁着因她突兀出现而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当儿,云树杀过去想将宋均捞出来。

    那个混蛋!她干嘛要救他?可是她做不到看着他去死。

    马蹄疾飞,云树搭弓,一箭先将宋均身边行刑的那个人射倒。

    那领军的汉子反应过来,正要发布命令,将云树射杀,云树又一箭直飞他的咽喉。那汉子躲闪不及,险些栽下马,虽然狼狈,却也有些佩服这个蒙面的赵国人。近距离砍杀,他没有让人放冷箭,想看看这个大胆的人,如何从他手中夺人。

    杜松虽然听了任千智的解释,并不相信,就眼看着云树一个人在真国人的包围中左冲右突,一点点靠近那个“奸细”。

    送任千智来见杜松的云云们,不能眼睁睁看云树孤身奋战,丢下任千智也冲了过去。与此同时,赵国营地方向,数十骑飞奔而来,却是个个身披皮甲,直冲真国大军中,招呼都不对杜松打一个。杜松认出来是云树的人。他倒要看看云树是个真奸细,还是假奸细,只做观战,只眼看那几十个人落入虎口。

    这几十人打起来,不仅身手不错,而且很有章法,眼看是围魏救赵之势。云树朝那真国的主帅射过一箭,那数十人便仿佛明白过来,只有几人在云树身边相护,其余人尽扑向那主帅。

    因为一丝欣赏——赵国还有这么猛的人!那主帅没让人放箭,云树一行才得以靠近。但几十人冲进数万人的阵势,当然是要快进快出。

    四朵云护着,云树离马,飞身到绑着宋均的那车上,瞥了他一眼,手起刀落砍开绳索,拔掉他口中的布团。“还能走吗?”

    “姝儿……”宋均的样子很是狼狈,可是他眼里只有云树。

    这会儿没工夫废话,握握他染血的手,回身砍杀一个拿枪攻击她的真国兵士,夺下长枪给宋均。“上马!”

    可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宋均知道一条重要的消息,那主帅虽然欣赏云树一行的勇猛,但也不可能放他们走。况且杜松的数万大军不知什么缘故,还在观战,他这场闹剧要快点结束。

    云树一声呼哨后,那几十个人改换战略,想要掩护云树后撤,但打杀起来愈加激烈,却脱不了身。云树在愈显艰难的打斗中,瞥见刀枪一个个加诸在云云们身上,可是谁都脱不了身。云树心疼她的人,除了苦苦撑持,又无可奈何。

    宋均拼命靠近她,告诉她,他昨晚伤了真国国主。

    云树转身又砍杀一个真国士兵,口中呼啸声起,而后大声吼道:“你们国主完颜澈昨晚遇刺,已经身亡!”

    云树的话音刚落,云云们跟着大吼:“真国国主完颜澈遇刺身死!”

    今日领兵的是大皇子,真国士兵本来也不觉得如何,可是昨晚那奸细潜入营中,确实闹出不小的动静……这班凶悍的赵国人竟然说国主已死!瞬间在真国军队中掀起惊涛骇浪,军心散乱起来。

    这渔翁之利也只在瞬息之间!因李维翰受伤,杜松这次并没有让他出战,在知道云树带人冲出营帐后,他忙跟上。云树直接冲进真国大军中,他跑到赵国大军处游说杜松出击,可杜松不为所动。

    在赵国军心散乱之际,杜松也意识到这是个机会,李维翰却先他一步跨马冲出战阵。从多方面考虑,杜松必须要做点什么了,眼疾手快立即下令出击。

    真国大军正在消化国主身亡的消息,赵国大军却趁机杀过来,进一步加深了真国国主“亡故”所带来的恐惧,败势挡无可挡!

    眼见杜松带人杀过来,云树一行呼哨连连,退出战场。

    她这般行动,回杜松的营地还不定遭到什么对待呢,但受伤的人需要尽快得到医治,她们的药物都在西郊大营。

    宋均浑身是血,伏在云树肩上,揽着她的腰,忍着马背上颠簸牵动的伤痛。

    “姝儿~”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微热的呼吸绕在云树的颈间。

    “忍一下,马上就到。”

    “你不生气了吧?”

    “为了你,我差点死在真国大军中,我只庆幸我还活着。”他竟然还有功夫问她生不生气!

    “对不起,姝儿,是我不好。我本来想解决了那个真国国主,早点将这围困解了,没想到却失手了。”

    “你若再敢那样对我,我一定让你死彻底了!”云树冷冰冰道。

    “我再也不敢了,姝儿……”宋均的声音弱下去。

    云树敏锐的察觉了,回头看他,“怎么了?”

    宋均难看的笑笑,“没什么。只是好想姝儿。”

    云树皱皱眉,没再理他。

    云树等人抢出营地,又回来,还一个个满身的血,但他们主动回来,也免得守卫们担个看管不利的罪名。

    云树除了献出去的药,自己留有一部分义父制的,专门治疗外伤的秘药。

    叫薛蘅来帮忙给云云们疗伤,云树架着宋均进了营帐。他的状况确实不太好,抬步都有些拖地,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云树肩上。

    云树有些心疼。

    待她给宋均处理完伤处,又去给云云们处理,累的满头是汗,好不容易处理完,有个抬头的空隙,看到源源不断的伤员抬进了大营。云树抓住一个士兵问:“战况如何?”

    “真国大军溃败,主帅带人追击去了。”

    “李维翰呢?”两军交接之前好像有一个人先冲入真国大军中,除了李维翰,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什么李维翰?”那人对云树一再抓住他很不耐烦,他还架着伤员呢。

    云树看出他的不耐烦,便不再拦着,任他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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