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两次的照面,怀音对陆时靖的助理算是熟悉了。

    跟王洋作了一个“先走”的手势,怀音心想反正化验报告不着急拿,自然是避开陆时靖要紧。

    陆时靖打完电话,回头,走廊里空空的,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陆时靖眼眸略有所思,转而问王洋:“你跟着徐良一段时间,觉得他怎么样?”

    徐良是老爷子安排下来的特助,颇有拿着尚方宝剑的意思,王洋思忖后说:“毕竟董事长的年纪大了,以后总是要把集团全部交给您的……”

    陆时靖的眸光变得犀利起来,阴沉不定的,王洋吃不准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稍滞片刻,陆时靖眼带深意的道:“老头子的身体好得很,徐良那边你要一直注意着。而且,老爷子到现在都不肯松掉股份……”

    他顿了顿继续道:“恐怕有另外的打算。”

    “明白,陆总。”王洋大抵明白陆时靖的意思,毕竟陆家不止有陆时靖一个,虽然家里那个年纪还小,但是没到最后,谁也不清楚董事长的打算。

    这个时候,妇科检查室的门开了,飘过来几道谈笑声。

    “刚刚做检查的是什么人物哪,那么大阵仗,整个部门都修半天?”

    “是主任带来的,怎么啦?”

    “长得倒是漂亮皮肤也好,就是扭扭捏捏小家子气……我去,我告诉你,她好像还是个处,”穿白大褂的女医生突然压低了声音,“不过有可能是补的……”一副生怕被人听去的模样。

    陆时靖澄亮的皮鞋陡然顿住,眸光中闪过一记异色,神情紧绷。

    “陆总,怎么了?”

    陆时靖吩咐:“你先去楼下,我去处理点事情。”

    “哦。”

    王洋没有多问,反正老板阴晴不定,一会儿一个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

    陆时靖平稳的转身,视线落在了两个白大褂的背影上,嘴角渐渐勾起了一个玩味而诡异的弧度。

    “刚刚你们说的是谁?”

    两人转身,看见的便是陆时靖一张杀气腾腾的脸,根本无暇从他阴鸷冷酷的神态中欣赏任何的英俊。

    “没……没谁?”

    “你们院长的电话是多少来着?”陆时靖佯装滑动手机屏幕,不动声色的威胁,“底下的医生那么喜欢嚼舌根,留在医院就是害群之马……”

    “别,陆先生,我说还不行吗?”

    “……”

    ……

    怀音回去的时候一直惴惴不安来着,她虽然不是什么名校毕业的大学生,最起码的生理常识是懂的。刚才在医院的情况,她根本阻止不了,原来根本不是她以为的常规检查,秦思枚和陆时靖结婚那么久,如果被爷爷知道,她还是完璧之身,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出乎意料的是,回去之后老爷子的态度没有太大差别,反而还更好了一些,并且建议她每天去健身会所锻炼锻炼,别老整天闷着。

    奇怪!

    怀音有些弄不明白了,按理说老爷子不该这么和颜悦色的,多次的警告言犹在耳历历在目。

    房间里,佣人敲门,手里捧着一堆的东西,枕头拖鞋什么的。

    她疑惑:“你们……干什么?”

    “少奶奶,管家让我把少爷的东西搬回来……”

    佣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忍俊不禁,是啊,不过一年的新婚夫妻分床睡,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管家哪里来的权力下命令,一定是老爷子的授意。

    怀音眼睁睁的看着单人床变成双人床,还有多出来七七八八的毛巾牙刷牙膏财经方面的书籍,好像私人空间被入侵了,显然她有些遗忘了,这个新房,陆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姐姐的,跟她没有关系。

    怀音洗了一把冷水脸,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脸颊,整个人有点清醒过来

    首先,陆时靖肯定不会过来睡。第二,她得抓紧时间了,既然老爷子已经不限制她的出行,明天她就得去找那个男人,问清楚姐姐和他的关系,然后不等陆时靖通知她离婚,就坦白吧。

    事与愿违,当她洗完澡裹着个浴袍出来,陆时靖大变活人般的站在窗口,她吓了一大跳,顺势紧了紧身上的袍子。

    陆时靖不动声色的观察她慌乱的瞬间,犀利道:“你这么吃惊,究竟是记性差,还是城府深?”

    “你不会真打算睡这儿吧?”

    “不然你以为呢?老头子这次是铁了心要帮你,秦思枚,都已经被我揭穿真面目了,还不死心?”

    陆时靖还穿着衬衣包着纱布,说话间,大长腿已经走近了怀音。自从醉酒接吻之后,怀音老觉着陆时靖冲她释放魅力来着,表情冷归冷,似乎漂浮着一层淡淡的暧/昧之色。

    怀音有些生气,反讽道:“你既然觉得是我在唆使爷爷,你何必要配合他呢,你既然都说了永远不会让我怀你的孩子,就应该说话算话!”

    陆时靖高大的身子突然沉了下来,一步步的抵近。

    灯光被他挡去了大半,怀音战战兢兢。陆时靖勾唇,猝不及防的莞尔一笑。

    怀音还是第一次看见陆时靖会笑,纱布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颜值,那笑容衬得他多了几分魅惑妖冶,惊心动魄的感觉。

    他俯身,气息从她的脖颈处擦过,短发毛茸茸的,却并未真正贴拢,“没错,我是说过不让你生我的种,但是,过程的话……无所谓。”

    她这是……被调/戏了?

    怀音恼羞成怒,伸手推他,却被他精准的抓住,此时的气氛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她瞪着对方:“我骗了你,我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你很讨厌我,为什么突然要这样,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陆时靖说:“我改变主意了。但是,丈夫回心转意,为什么你看起来很紧张,还是说,你在欲擒故纵?”

    “我……”

    她吱吱唔唔,不知道该如何辩解,陆时靖改变态度是她始料未及的。下一秒,她的身体腾空了,她捂嘴差点惊呼出声。

    紧接着陆时靖就以飞快的速度,将她甩在了床畔,覆而其上,这一系列动作就跟按了快进键似的,怀音哪里来得及反应,对方温温的气息吐露下来,另一只手正在抽开纽扣。

    “别,别碰我。”怀音惊声按住,此刻的陆时靖比醉酒时候的他更具有威胁性。

    “为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花样百出,费尽心思的,我成全你,毕竟,这次是我主动的。”陆时靖的视线密密匝匝的注视着她,举止僭越,但眼底却没有任何的情动,“而且,说不定我对你的……满意了,可以忽略你廉价的品质。”

    无耻!简直无耻!

    他把她当作什么人了!

    怀音紧紧握住领口,眼神楚楚可怜的倔强:“我来例假了。”忽然觉得,即便是冷酷无情的陆时靖也比现在的他要可爱一些。

    他上下打量,“你在骗我。”语气谈不上确定还是怀疑。

    “没有,我没骗你。”

    “让我来检、查一下。”

    陆时靖直接伸手,他的手指细长,指节分明,肤质细腻……显然现在不是欣赏他手指的时候。

    “住手,你别碰我!”怀音因为反应太激动,皮肤上渡了一层细细的粉红色,眸子澄清,隐约还有一些俱色。

    “给我一个理由。”陆时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继续,但是加重了语气,眼神凛冽:“说啊!”

    把怀音吓得够呛,身体跟着一颤。发间与额上的汗阵阵沁出,悄无声息的滚落。

    “我……”她不可能说自个儿不是秦思枚的……怀音急得团团转,眼眶里蓄满了眼泪,看上去楚楚动人的。

    陆时靖密不透风的盯着她,她的眼睛,又大又亮,不知怎么的,他回忆不起曾那个令人厌恶的秦思枚,只有眼前的才是真实的,难道人真的是会变的吗?

    在怀音眼泪滑落之际,陆时靖从她身上离开了,自顾自和衣躺在了狭窄的沙发上,一双大长腿,几乎是挂在半空中的。

    怀音好半天才醒过神来,她委屈,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或者是诉说自己的委屈。

    接下来几乎每天晚上,陆时靖都和她睡在一间房里的沙发上,刚开始她提心吊胆的防备着对方,不过后来对方确实没有僭越的举动,就好像上一次的调/戏完全是她的错觉。

    老爷子是铁了心要把他们塞一块,陆时靖之所以顺从,是他忌惮老爷子,当初他和姐姐的婚姻,他应该是不情愿的吧。

    怀音谎称健身,连续在EK公司大楼蹲点了几天,还是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踪迹,她猜测这个人应该是公司的高层,不用遵循朝九晚五的规定,或者刚好出差去了。

    星期五,怀音的心情已经濒临焦灼,眼见着明天是周末,一般正规点的公司肯定是放假的,她每天乔装在大楼周围以及底下停车场里转悠,没被保安当作神经病和危险分子已经阿弥陀佛了。

    突然一条微信进来,怀音点开一看是陆小安发过来的信息:【欧巴桑,你在哪里?】

    陆小安读书成绩差归差,认识的字说出来的话以及阅历跟十岁小屁孩是不沾边的,她从来没把陆小安当小孩看待。

    怀音:【健身锻炼。】

    发完,她收好了手机,再抬头,看见电梯口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出来,不知怎么的,怀音心跳微微收紧,他的脸清晰落入眼中,赫然是和姐姐亲吻的男人。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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