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歌突然的沉默却让司诺脸色徒然闪过莫名苍白,他心口像是隐过一丝害怕,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脸蛋,倏地却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她恨我?

    司诺知道的,他非常清楚,封歌这两年来愈发地排斥自己。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僵峙……

    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每一次都忍不住要对着她生气,在意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像是入魔一样地紧盯着她一举一动。

    这间奢华富丽宽敞的书房内,只是他们两人,她平躺在沙发上,而他就在她的身上,这已经让封歌习以为常了,而且每次她的反抗都只是徒劳,换来的只是他震怒,无理地辱骂。

    而这时,因为封歌突然紧闭上眼睛,紧抿着唇沉默着,而司诺那冲上大脑的愤怒却渐渐消去,恢复了他平时那份随意慵懒。

    “那天,你为什么在兽园里当着莫尔的面脱衣服!”司诺松开了她,他直起身子缓缓地站起来,那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冰寒,稍稍平静地追问。

    封歌见他突然松开了自己,猛地警惕睁开眼睛,那双眼瞳审视着头顶的男人,尽是敌意。

    其实那天她是真的纯粹无聊跑到兽园那边去找莫尔,只是莫尔突然向她提起了岛屿里有一种微型的定位跟踪芯片。

    封歌想起了自己后肩膀处一个莫名凸起的地方,想着这两年司诺总是能无时无刻找到自己,便起了疑心,当即也没有多虑,背对着莫尔,立即脱下了自己的衬衫想向他求证这凸起的地方是不是定位跟踪芯片,可就在这时,司诺却出现了。

    “我问你,你那天为什么主动脱衣服!”司诺见她无视自己的问题,咬牙尽最大的力量压抑着情绪重复问着,他像是对这个问题非常执着。

    封歌眯起眸子对视着他,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再追问这件事,再不明白那天他为什么勃然大怒直接将莫尔打得浑身血肉模糊,她只记得当时这个男人的暴戾狂妄。

    “不关你的事。”她冷着声音吐出一声。

    封歌感觉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说白了,她在这座岛屿里就是贱命一条。

    这两年来,她一直在岛屿里面对布兰妮和安吉丽娜那些女人的暗中算计,最可恨的是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脾气,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封歌,如果你想知道慕思玥的事,那么我劝你最好别惹怒我。”司诺抓起沙发上那份刺目的红色结婚请柬,冷笑威胁着。

    他知道,封歌最在意的就是那个叫慕思玥的女人,他实在是不明白,那个慕思玥有什么好,她为什么这么在乎她,为什么!

    果然,封歌在听到慕思玥这名字时,愤怒的表情倏地僵了一下。

    “我没有招惹你。”封歌挪动着身体,挺直腰板,依旧不乐意坐离他太接近,不过声音已经冷静了许多。

    “司诺,我问你,我现在正式问你一次,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了你,为什么你一次次地找我麻烦,你直接告诉我到底错在哪里!”没有怒意,却非常清冷,一字一顿地咬唇说着。

    司诺直视着她的目光却一点点冰冷下去,想要开口,可是,偏偏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她觉得我一次次地找她麻烦?!

    原来她是觉得我在找她的麻烦,她是恨不得别看见我了是吗!

    “为什么当着莫尔的面脱衣服?”司诺沉默了片刻,却依旧是在问着这个问题。

    “我在问你话,你说我惹怒你,我到底哪里惹怒你了!”封歌不想回答他,反而坚持着自己的问题。

    “你就是惹怒了我!”司诺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当即就冷下脸来,想了想,薄唇扬起嗜血的讥笑,“你不说,那么,莫尔就活不过今晚……”他声音淡淡地,说着最残忍的话。

    “你不能这么做!”封歌双手紧握着。

    他像是觉得很可笑,反问,“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你以为你是谁呢?你不过就是一个女佣。而莫尔他们呢,他们跟岛屿签了长约,这里与外界隔绝,就连你的救命恩人顾容西也没有办法找到这进而来……”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也就是说,你们的生死谁知呢……”他将这些人的命都捏在手里,死了一个男佣,谁敢追究,谁又能追究。

    听着他这么狂妄自大的话,封歌气得脸都黑了。

    可是他说的却是事实,莫尔的命就捏在他的手上。

    “放了他!”封歌声音复杂地开口,她不想求饶,可是现在不得不求。

    莫尔算是她的朋友,这两年来莫尔帮助她许多,她绝对不能再连累他了。

    “司诺,你到底想要怎样?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放了他?”

    司诺看着她脸蛋,一时间,那白净俊美的脸庞却有些复杂情绪,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没错,他一直就希望封歌向自己求饶,向自己屈服。可是现在他为了另一个男人来求我,这不但没有让他感到高兴,反而更加的气愤。

    “出去!”

    封歌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呢。

    “我让你现在立即滚出去!”司诺见她脸蛋上的犹豫,便扯着嗓音对她喝斥一声。

    封歌身体下意识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就像本能地忌惮后退。

    她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就沉默着转身立刻就离开,可是……

    封歌紧咬着唇,表情有些挣扎,最后还是开口。“放了莫尔……”她低喃一声,求他么?现在除了求他,还有什么办法呢,万一他真的……

    “你以为我会怎么做?”司诺看着她的目光是那样的冰冷,那平静的声音像是在问着最普通的问题。

    “封歌,你以为我会立即派人将莫尔杀了,扔到大海里去扔尸?”他这句话听起来却有些自暴自弃。

    “一直以来你就这么认为的对吗?”他继续说着,蓝色的眼瞳里积压着一份沉沉地感情,想要说出口,可是他的高傲,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很好,这个女人算是彻底的恨上我了……

    “既然这样子,那么……”司诺突然冷笑了起来,那笑声戏谑不羁,让封歌听着有些心颤。

    他想要什么?!

    司诺的目光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封歌,一字一顿地开口,“你给你最关心的两位朋友送一份结婚的大礼,封歌,你记住了,这就是我,原本我就是这样正如你所想的,冷血无情——”

    “什么?”

    封歌没有几乎再问话,她大脑里有些空白,那突然进来的两位男佣,拖着她就将她推了出去。

    “司诺.安德帕,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对思玥做什么——”封歌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人扔出了门外,回朝紧闭的门板,忍不住大吼一声。

    书房里的男人听着她那焦虑不安的语气,脸色更加的阴沉难看。

    这两年,自己居然甘愿地在这岛屿平静地生活,竟然没有觉得无聊,这事不仅是威尔,就连他自己也会时常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她吗。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让她跑了呢。

    “少主,有什么吩咐?”不一会儿管家弗农听到下人急切地通知也快步赶了过来,还以为司诺找他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

    司诺一下子从混乱的思绪从醒过来,转身目光犀利地看着管家弗农,薄唇扬起轻笑,“弗农,你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弗农匆匆的赶来,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问自己这样奇怪的问题,一时间惊怔着,也没有回答他。

    司诺却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是不是特别讨厌?”

    “我是不是很混帐?我是不是特别冷血无情……”话到最后,他几乎是阴郁的脸色。

    弗农自小就照顾着司诺长大,说真的,他还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少主,是不是因为封小姐跟你闹脾气了?”这两年弗农亲眼看着司诺对封歌的各种奇怪的举动,心底也大概有些猜疑,便小心地询问。

    “闭嘴!”

    可是司诺听到他提起封歌,这就像是触动了他心底某一根弦一样,眼瞳一眯,冷厉声音喝斥着,“与她无关!”

    弗农见他勃然大怒,立即恭敬地低下头,不敢再乱说话,而脑子里立即就想起了一个月前的事情。

    一个月前,其实那一天还算是比较特殊,好像是封歌的生日。

    弗农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司诺那天莫名其妙地一大早就吩咐他去准备生日蛋糕,那时弗农还微怔了一下,多问了一句是谁生日,司诺那表情不似平时那么干脆利索,而是有些犹豫。

    最后弗农注意了司诺叫厨房的人准备了许多中国菜式,而且那些菜式全部都是封歌爱吃的,他才猛地恍然,原来他们少主是准备给封歌庆祝生日。

    原本一切都准备的很好,那天他们少主的心情也非常不错。

    只是……

    那天下午四点左右,他走到书房向他汇报下一切都准备好了,司诺微挑眉,立即打开笔记本电脑,输入了一串指令,不一会,而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闪动的红色光点。

    弗农知道,那是他们少主很早之前就令人在封歌后肩膀处植入的定位跟踪芯片。从一开始他以为,这女人只是他们少主从外面带回来关押利用的囚犯,所以才在她体内植入了这么一片定位跟踪芯片,后来他发现好像事实并非如此……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才会让他迫不及待的,每天每天都想要知道她的行踪。

    司诺的脾气跟他父亲安德帕的大首领有些相似,没有耐心,身边的女人众多,狠戾狂妄,不过……

    有些方面,他们倒是同样的偏执,偏执地让人无法理解,甚至是互相的伤害。正如当年大首领与第一夫人一样,大首领一直深爱着司诺的母亲,只是那时年少气盛的他不愿意承认。直到最后第一夫人去世了,这才恍然明白,不过已经无法挽回了。

    那天也正是如此。

    他们的少主根据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定位跟踪坐标,很快便去了兽园找封歌,或许他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又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向她说一声生日快乐,不过他想要找她,这一点任何人都能看出来。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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