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金燕一蹶腿就坐在了桌子上,一手把盏,一手夹菜,直往自己的嘴巴灌。吃到美酒佳肴之处,几乎嘴里又同时又惊叫着一个模糊的‘爽’字。

    店小二见着狄金燕这样狼狈不堪的吃相,几乎惊各就要瞪起两个大眼睛来,还好狄金燕耳听八方的神功让她记起了房中还有一个伺候的店小二。她几乎是嘴手同时掠上店小二,示意他出去。人家刚走了二三步,她好像又记起了什么东西一样,嘀嘀咕咕地囔道。“回来,记得快去帮大爷准备一桶热水,我吃包了,喝足了,要好好地泡个热水澡,再美美地睡个好觉,明日别担误爷赶路。”

    店小二得了吩咐,吓得赶紧宿着身子溜了。刚把房门掩上,好像又故意推开一把,扑愣扑愣地往里望了一眼,心中好像在有意无意的暗暗忌恨道。“妈拉个巴子,就你这副德性还是个司隶校尉营的官爷呢?我呸,十足就是一个恶人贼子!只要你不叫,不吵,老子还是少惹你为妙。”说着,把门一带紧,转身就走出了客房的后院,准备热水去了。

    等店小二一走,房内的狄金燕马上就变换了一副文秀的脸孔。毕竟她从来就是个女儿之身,虽然行走江湖之时为方便自已多为男子打扮,但是现在整个房中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自然是没必要这么苛刻和强难自己。这时偶尔也可以放纵一下,装装女子本来就应该具有的秀气和温柔了。

    半个时晨之后,店小二总算在房外敲门说开了。“官爷,你老要的热水,小的已送到。你还好吧,我可是进来了。”

    半晌,店小二才听得房内传出狄金燕那粗重,似乎还带着一点醉意的微言之声。

    “进来吧,我好着呢。”

    “把水放下,你就出去。”

    “没有我的招呼,你们谁也别来打扰我。”

    “听明白没有,不然的话别怪官爷我对你们不客气。”

    店小二推门打水进来,入眼就见狄金燕似乎喝得醉熏熏似的,直接就扑倒在桌子之上。两只手,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酒壶,另一只手还在魏颤颤地拿捏着倾倒在桌上的洒杯,但是努力了好几次终是没有成功。

    店小二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官爷,你这是何苦呢?把自己灌得烂醉。”说着,长叹一声,就想凑上来帮忙一下。

    立即就听得狄金燕带着那浓醇的醉意,挥手欲指地喷道。“小,小二,你,你别多事,赶紧把这些残羹冷炙都收拾了去。没,没事,少来打扰我。”

    店小二无端地被狄金燕训说了几句,刚涌上来火热的心情随即又被当头浇灭了。只得自嘲一笑,只当这位官爷说的全是喝醉了的糊话。收拾好桌上零乱的菜肴酒不,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等店小二带门离去,狄金燕立即又活跃起来。她把一桶热水倒入浴盆,围护好四周,退去身上的衣服便慢慢泡入水中。

    话说刘脂儿千里迢迢泼山涉水来古兰镇,一心只想在官衙行刑之前见上李秋生那小子一面,但是偏偏事与愿违,无疾而终。

    几天后,古兰镇方圆百里外的山道上,刘脂儿已然带着三人乘坐在那一辆古旧的马车上晃悠悠地往回返。董老爷子则苦逼着他那一张紧皱的沧桑之脸,骑着他那一匹疲瘦了的黄骠马,慢悠悠地跟在则旁。

    青衣小丫头宿卷在车厢之内,又探身掀起旁边的车帘,挺着两只乌黑的眸子没缘由地盯着则旁的董老爷子。仿佛她眼中攒射出的迷离眸光,特有鲜意地想像着坐在黄骠马背上的不是董老爷子而是她自己一样。

    落日的风已有了一些寒意,高阳却稀疏地照在苍茫的大地上,树影风斜,古道马声,总似有一股离人憔怨的味道。

    五人在山道与平川之间又走了好长一阵,董老爷子突然打马往前瞭望了一下,折返回来对着车内的刘脂儿说道。“老姐儿,斜阳已至,幕色将近,你看咱们是不是就近找个村落或高坑的山岗歇息。”

    刘脂儿从车内掀起帘子,探出半个头来看了一眼说道。“老爷子随你做主了,这些走岗过村的事儿你老早是熟悉了,我一个老妇人和两个小丫懂什么呢?这一路上咱们全听你的就是。”

    董老爷子忽然苦笑道,“老姐儿,你这是取笑我了。张老哥才是这道上混的主呢?我得去和他说说才好。”

    “哎,老爷子,你既是有了主意,那就自行其是吧,我老婆子就不管这些了,经历了那么久才遇着你,这会儿我得清闲一下。”刘脂儿脸上掠过一丝苦涩,立时出声摧捉着,话毕又宿了回去。

    马车在山道上七拐八捺又走了一阵,见前去探路的董老爷子还没有赶回来,黄昏的落日一刻紧过一刻,似要转瞬之间就要隐没一样。

    赶车的张老豹立时勒住马头,对车上的刘脂儿惶恐地说道。“刘掌柜,老爷子都出去这么一阵了,到现在了也不见打马回来,不会是在前面的路上出了什么 岔错吧?咱们要不要赶上前面去看看啊?”

    刘脂儿双眼微闭在车内,突然听得张老豹如此之说,忙隔着车厢回话道。“哎,张老哥,你说这也真是的,这老爷子一去就不回来了。若是嫌着咱们拖累了他的行程就说嘛,偏偏在这些荒山野岭之处搞些要紧的小动作出来。”

    沉默片刻,刘脂儿又叹气道。“哎,我也不知道这董老爷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咱们来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困难,等要回去了却好像天下的困难都向着咱们压来了。你说咱们这是招谁惹谁了吗?”

    不等二人把话说完,就只听见前面传来一阵马蹄紧急奔走之声和多人杂乱的吆喝胡叫之声。接着又见前面一骑单人独马飞奔而来,远远的就高声囔道。“老姐儿,刘掌柜,快走,快走,强徒山贼来了。”而落在后面的那几骑正在拼命打马往前追赶,手中似乎还张扬着几把明晃晃的单刀。

    刘脂儿从车内探出身子来则耳静看了一眼,张老豹突然惊慌失措地说道。“刘掌柜,大事不妙,只怕咱们这一回真的遇上强徒山贼了。你看董老爷子都快被那几个恶贼追赶上了,咱们还是赶紧往回辙吧。”

    听得张老豹如此紧张的声调,刘脂儿瞪时大惊,忙宿回车内囔道。“祸事,祸事,强徒山贼来。张老哥,咱们快逃吧,别给董老爷子徒添麻烦了。”

    张老豹似乎也已意识到了董老爷子一路奔走呼号的用意,赶忙勒转马头就要打马而逃。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电光火石闪烁之间,前面那几匹强徒山贼眼看就围了上来,挡住他们的退路。

    只见董老爷子立时勒住马缰,横马立骓挡在了马车之前,一边怒喝地咒骂着紧追上来手操单刀的强徒山贼,一边向后面驾车的张老豹大声叮嘱道。“张老哥,你们快走。别管我了,我来断后吧。”说罢,两腿用力一夹,顺手拆起路边一棵带叶的小树枝,打马就向紧追而来的强徒山贼冲去。

    刘脂儿掀帘而望,见此情景,惊恐得立即悲怆而泣道。“老爷子,你回来,别这样,咱们一起逃吧。”

    可是,此时被强徒山贼冲昏了头脑的董老爷子,那里还听得进刘脂儿这些悲怆之言,已然勒马冲上去和那些紧逼上来的强徒山贼扭打在一起。

    前边一乱,后面紧追 上来的强徒山贼就抢先围了过来,把正准备调转马头的刘脂儿等人团团围住。不时还发出一阵阵凌乱而得意张狂的槽杂尖叫之声,这情形势就像一群饿极的恶狼和猛虎,眼睛里瀑露着精妙蓝幽的贪婪亮光,霎时就扑向一只虚弱毫无挣扎之力的糕羊。

    尽管马车内有刘脂儿在旁边壮胆相陪,一脸稚气的青衣小丫头和五凤仍然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哇哇大叫。而在马车周围围着他们不停打转的强徒山贼,此时更是像得胜了的恶魔狂兽一样,围着到嘴的猎物显露出更加张狂器张的嘴脸来,一会儿兜转着大声尖叫,一会儿探身掀帘揪人。

    前边的董老爷子虽然是有几分武功的,但是在人困马泛之下,想要凭一已之力从眼前这些张狂的强徒山贼手中救人,那是白日美梦尽皆枉然了。没几下挣扎和反抗,董老爷子就被四五个强徒山贼用套马索的弯钩连人带马绊倒了下来,又有一两个强徒山贼一涌而上,瞬间就把董老爷子绑了个结结实实。

    等前边几个强徒山贼把董老爷子收拾好了,一个似是头领样子的中年大汉才从马背上跳落下来,大摇大摆地走到被围困的马车前,突然出手掀起车帘探 头一看,哈哈大笑道。“奶奶的,老子还以为车内是个小伢们,可以抓回去做个压寨夫人呢?不想全是一鳖子老货和嫩嫩的稚芽儿,真是扫了大爷的兴。”

    这贼头儿这么一叨囔,旁边的一众贼人不由得哄堂大笑,有些爱闹哄的贼人又忽然打起了响响的吻哨,连同架车的张老豹在内,刘脂儿四人被贼众牢牢地困在了当中,一时之间竟是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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