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突然一本正经的说法,让前来打探消息的昭王顿时狐疑起来。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尚对他少有偏见的皇叔此时此刻竟然也这样大度开来,对自己居然说出了这看似是肺俯之言的话语来。这不得不令佑王当场颇感意外,他惊异地打着梁王看了一会,直言道。“皇叔果然是大义凛然,直比朝中人人称赞的河阳王。”

    那知昭王的话还没落地生根,座中的梁王就直站起来带着莫名的痴忌说道。“昭王啊,你可不能拿皇叔来跟你尊兄比啊。说实话,尊兄河阳王确实是皇家百年难得的一个人才。可是他这个正直忠义的秉性,很有可能成为他成长路上的一个绊脚石。”

    “治世之道,正所谓水至清则无渔,人至察,则自寡。作为一个君主虽然要做的天下事,是为世道之公器有。但是人大钢则易断,大直则易损耳!为社稷和祖宗基业计,皇叔不得不作长远打算了。”

    梁王这一语道出,昭王则是受惊不小。他一时直愣愣地盯着当中的梁王,说道。“皇叔此言真是振耳发溃,受益非浅。依皇叔之说,那一位王子才能进入皇叔的法眼?受皇叔青昧呢?”

    呵,呵,坦然一笑,梁王似明意无意的含糊道。“好侄儿,这个问题恕皇叔不能直言了。因为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了解的问题,你是不是具备尊兄那样的英雄气质,可以领兵北上出击胡虏,安抚边疆。”

    昭王愕然一愣,莫明奇妙地反问道。“皇叔,何出此言啊?难道侄儿在你的心中就这么不值得一提?任人蔑视乎!”

    呼得昭王如此诘问,梁王断然喝道。“哎,好侄儿啊,皇叔倒不是这个意思。皇叔是说能靠自己的勇力赢得国内臣民的遵奉者,自然是太子之位的上佳人选。若然是靠着人谋而偶得饶幸上位者,大多受人怂恿,徒具软弱。”说毕,又摇摇头,座回了当中的大师椅。捧起茶,慢慢又品啜开来。

    见梁王已是无主可说,王夫人忽然出语笑道。“昭王,你别听你皇叔这些胡言乱语。今天也不知他那一根筋算是弄乱了,一回到王府就说这些让人难以捉摸的胡语。你可别理他,嫂儿陪你说话来着。”

    被王夫人这样抢白了一顿,梁王赫然皱眉道。“眼下北境事大,岂是尔等妇人之愚能见识得了的。我,我,懒得和你们说穿了。昭王,我劝你还是打道回府早点做好准备北出击敌吧,免得夜长梦多。”

    二人听得梁王突然如此一说,好像自己的脸面被人狠狠抽打了一般,昭王愰然看上当中的梁王问道。“如此说来,岂非是北厥事态严重,朝廷无力应对了?”

    “这倒是不见得,本王只是担心自己人乱了自己人的大事。你呀,还是赶紧回府早作打算,听候朝廷调派,自然有一翻作为。”梁王又自顾自的说道,再不看上众人一眼,竟靠着大师椅微微合上了眼睛,以目待睱。

    昭王霎时碰了个没趣,心里自然颇觉不爽。但是身在皇叔面前,他又不敢大过放肆,只得恢溜溜地作揖道。“既然皇叔如此吩咐下来,侄儿照做就是了,不劳皇叔再废精神。”说着,竟是起身离座而去,再没有作多一点挽留。

    王夫人还想出言相挽留,却猛间被梁王狠盯了一眼,下意识地叹了一口粗气。吓得脸色煞时一变,嘴角哆嗦了一阵,终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一旁相观的安公公见状,急忙走出来劝解慰道。“夫人,你就不要这样责诘王爷了。其实,王爷现在的心里也是非常苦闷的。”

    三人正说话间,已有先前派出去捉拿柳青儿的待卫闯进来报告了。

    听得有人回报,梁王立即睁开眼睛,又从大师椅上蹦了下来,急急问道。“人呢?在哪。快带到后书房来,本王要亲自审问她。”

    那待卫颤声回答道,“小的一直按王爷吩咐的去做,那想到了宁府一鼓门才知道,那柳青儿跟本就不是宁府的什么亲戚,而是宁府从江南的秀女,现在正投靠在佑王王府之内。小人不敢鲁莽行事,擅至桀犬吠尧王府拿人,只好回府回凛王爷,以示定夺。”

    另一个待卫见状,亦是哆哆嗦嗦地回复道。“王爷,小的还从道听途说中听得民一点风声。说是那宁府宁大小姐退了王府小公子的婚事,多半是佑王从中作梗所致,似乎与河阳王并无多大瓜葛。但是小的不敢肯定是真是假,所以一并说与王爷分辩了。”

    “啪”的一声大响,梁王已经拴紧拳头狠狠地砸上了当中的八仙桌,他眦目裂舌地站起来怒道。“佑王竖子耳,竟敢这样玩弄手段戏耍本王?本王势必与他誓不两立!”

    众人一时不明所以,全被梁王这一时爆发出的激怒惊呆了。孤立在那里,再不敢惊出半个声音来。

    王夫人抢声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佑王和你有什么过节吗?老身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呐。”说罢,两眼一愣,又接言道。“啊,大前天,佑王不是还亲自蹬门拜访了王爷你吗?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他们又全是王爷的劲敌了呢?”

    当中,只听得梁王捶胸顿足叹道。“唉,都怪本王那一次酒后应允了佑王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想到这小子原来一直是一只不安好心肠的小狐狸,就是总想在背后装神弄鬼飘窃大位啊?老夫啊,还真是看走眼了这个卑鄙的佑王爷喽!没想到今天竟然被这小子耍弄了一回,还差一点就亶在了国家大事。”

    “哎,本王真是老糊涂了,错上佑王这个奸人的勾当。”说着,眼中泪花一滴,居然絮絮落下。在场的人一时手足无措,竟不知如何劝解才好。

    突然之间,只听得梁王一啪大腿,跳将起来吼道。“安公公,快备马,我要去佑王府见那个小溅人。”

    安公公愕然应道“是”,马上转身指着刚才走进来凛报的那两个待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快出去准备马车,以候梁王乘用。

    二人得了指令,应诺一声,领命而去。

    不多时,就有下人进来通报说‘马车已经备好,就只等梁王吩咐了。’

    王夫人本来还打算想强留王爷停下来用膳,但是梁王已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径直向停放马车的院外走去。

    安公公见状,亦是无声无息地跟了出去。后面一众待卫,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众人出了梁王府大门,前面领队的护卫已挥起鞭子打马开道,带着一行人急匆匆的直往佑王府冲去。

    不大一会儿,佑王府已遥遥可见了。梁王与安公公独坐在车内,他阴恻恻的心里好像又突然流露出一缕缕莫名的失落,一时之间竟在心间莫名的回旋环绕。

    脑中霎时又浮现出柳青儿那一抹丰酥的娇躯来,直接冲撞着他烦臊不安的心神。虽然他几次想竭力制止自己这一抹阴暗面而丑恶的冲动,但是终是没能在柳青儿那浑是娇媚的身影中停止下来。

    他突然长叹了一声,两手紧紧地抱头拍打了一会,才慢慢把这一股狂燥不安的骚动舒缓下来。安公公则则声安慰道,“王爷,是不是你的心神又浮燥不安了?还在心里想着柳青儿那个狐媚奸险的女子?”

    “这事儿,王爷可得想清楚了。你若是沾上了那小人的边,只怕瑞难逃她的法网了。到时候那小溅合着佑王来压榨王爷,那就是大事不妙了。奴才以为佝柳青儿这等溅人,这世上多的是,等奴才空闲一些就托人到江南去为王爷买一个回来,不就称了王爷的心意了吗?王爷,现在何必吊死在这一棵独树上呢?”

    梁王冷眼盯了安公公一会儿,没好气地哼道。“你以为本王只是不得柳青儿这个溅女人吗?本王担心的是佑王会利用她再来迷惑其他王爷和大臣,到时候就他佑王一人坐大了。这个祖宗打下来的江山不就全葬送在她一人之手了吗?本王必先设法除之而后快,决不让她再来梳使朝中作弄何一个人。因为这个小溅人的媚惑之力实在是大高了,只要沾上一般的臣子和王爷,肯定会乖乖变成了她的俘虏的。你看,就是本王和河阳王那样的人,也差一点着了她有媚惑之道。”

    “嗯,王爷考虑的是。对于这样的女子,咱们只好先斩灭之。免得,留下祸根来,毒害的是自己。”安公公在旁,阴阴地说道,好像也是很忌恨那小溅人柳青儿一样。

    梁王从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才援首低声道。“你有如此想法甚好,等一下到了佑王府见了那小溅人,你们就得机灵点,看我的眼色行事,千万莫样打草惊蛇。”说着,又闭目则倚在了车栊之上。

    安公公看得此种情形,急忙连连应声道。“嘚,奴才一定按王爷的眼色行事,决不打草惊蛇。”说罢,又轻轻摇起了手中的小扇,为梁王驱赶车内此时的闷热。

    车内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片刻之后,梁王蓦然惊起,好像想起了什么紧要之事一样,突然掀起侧旁的窗帘,探头直望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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