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面前佳人接触不多,杨钺却心似明镜,闻人弦歌有惊人的商业头脑。

    每次拜访,皆为家族利益而来。

    今日,纵使不与朝堂联合,参与经商,定然也抱其他目的。

    闻人弦歌面色平静,古井无波,好像静立池塘的莲花,眨了眨眼道:“殿下言语,还是对民女抱有成见啊。

    不过,民女拜访,只为求情殿下引荐,面见皇上,按照家父要求,无偿向皇上赠送五百万白银。”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四海商会向父皇赠送五百万两白银,不怕父皇难堪吗?”对于闻人弦歌言语,杨钺看不明白。

    昔年,朝堂欠缺银两时,是会像四海商会筹集银两,但多半由户部尚书亲自出面,以私人名义筹措。

    加之,双方有保密协议,外人无从知晓,不会伤及皇上颜面。

    现今,依照闻人弦歌所言,按照她父亲要求,向皇上捐赠钱粮,这岂不是明目张胆告诉皇上,老子比你有钱!

    “殿下所言不假,民女欠缺考虑了,不过,这五百万两白银,也可借助殿下之手,赠送皇上。”闻人弦歌一副考虑不周的神态,略带惊慌的道。

    然而,杨钺不傻,虽猜不出闻人家族目的,却清楚天上不会掉馅饼,况且,五百万白银,数目不小。

    直言询问,道:“姑娘究竟何事,不妨直言,否则,本王不敢冒然接受。”

    “殿下,朝堂推行变革,所需用度甚多,据民女了解,秋税入库,全用度北方战事,加之,当前,朝堂驻兵西北,东北,每日均需要开销,估计秋税所剩无几。

    变革中,朝堂欲扶持某些行业,修建水利,这些均需花销,是故,秋税会捉襟见肘。

    当然,假若殿下不介意,民女希望殿下收胞弟闻人钰,作为所从,虽说胞弟烂泥扶不上墙,然在对钱粮流通,还是有几分能耐,恰好为殿下鞍前马后!”

    闻人弦歌向杨钺道明朝堂存银,及她的小小要求。

    “仅此而已?”杨钺询问!

    朝堂处境,正像闻人弦歌所言,随着变革推行,将花销甚多,然而,府库中,秋税确实所剩无几。

    若接受闻人弦歌银两,他将欠对方一个天大人情。

    若留下闻人钰,便是对方又求自己,即不会欠对方人情,他身边还有个精通商业税负的帮手。

    闻人弦歌目光坚定,道:“仅此而已,当然,殿下还有其他要求,也可提出来。”

    杨钺思量稍许,询问道:“假若本王同意,纹银何时送入府中?”

    “最长不过明日,殿下急用,傍晚前,便可入府!”闻人弦歌冲杨钺笑着道。

    “好!争取越快越好,最好入夜前送到王府!”杨钺点点头,道:“本王会向父皇汇报,来日,若四海商会有所求,尽管开口!”

    闻人弦歌颔首,没有久留,起身向杨钺欠身行礼告辞。

    走出前厅,闻人弦歌与福伯结伴,离开王府。

    回到马车中,福伯驾着马车,神情不解,鹰眼似得双目,瞥了眼四面,轻声向闻人弦歌询问:“小姐,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亲自进宫,反而让二少爷追随燕王?”

    福伯对杨钺印象很好,至少武艺为人方面,对杨钺推崇。

    然而,印象归印象,今日冒然赠杨钺五百万白银,仅把闻人钰留在杨钺身边,虽说杨钺会欠闻人家人情,福伯眼中,依旧觉得得不偿失。

    马车内,闻人弦歌轻笑:“福伯,奇货可居,吕不韦事迹,你该听说过,照燕王回归长安后举动,他不会甘愿屈居人下,是龙总会翱翔九天,把二弟留在燕王身边,也许将改变闻人家命运。”

    闻声,福伯没有再多言。

    事工农商,商人处于末流,闻人家历代家主,欲改变闻人家身份,进入朝堂,封侯拜相,均为成功。

    当前时机,与杨钺交好,也许会大获成功!

    送走闻人弦歌,杨钺总觉的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愁眉不展回到内院。

    宇文霖萱目睹杨钺神情,不禁询问,一番交谈,宇文霖萱轻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语道明,闻人家世代经商,眼下又送人,又送钱,自然而然,想要在他身上得到回报。

    宇文霖萱虽未直接道明闻人家希望回报什么,但是,从杨钺坚定眼神中,她相信杨钺已经明白了。

    心中石头落地,杨钺亦没有在王府中逗留,更换衣衫,直接进宫面圣,把钱粮之事,汇报杨明坤。

    又被杨明坤留下来,商议各地呈送的奏折,及变革中遭遇的阻力。

    直至天色渐晚,才离开皇宫。

    天色渐晚时,户部尚书柳佐央,匆匆前往东宫。

    近日来,朝堂推行变革,杨钺派遣的干吏,已经着手在关内道中丈量田亩,每每想到家族上万良田被消减过半,还要收取重税,柳佐央就寝食难安,对变革,对杨钺恨之入骨。

    几日来,派出亲信,待在燕王府外,密切坚持杨钺举动,争取抓住杨钺把柄,搬到他,顺便废除变革,保住家族良田。

    皇天不负有心人,日落时,亲信匆匆回府,向他汇报,闻人家向燕王府运送大量银两。

    得之消息,柳佐央不禁骂道,好你个杨钺,厚颜无耻之徒,明面上,查出百官贪污舞弊之事,暗中却中饱私囊。

    怒骂之余,心中狂喜,按耐不住心中兴奋,派管家备车,欲亲自入宫,把此事汇报太子。

    抓住杨钺把柄,但长安百官诸王,皆无法奈何杨钺,唯有太子,唯有太子能够扳倒杨钺。

    何况,商谈变革时,楚王与蜀王反水,使得太子一众溃败。

    若非贺恒瑞正值盛年,对朝廷贡献良多,估计贺恒瑞也被架空权力。

    是故,他心似明镜,太子欲除去杨钺,再不济,也要把杨钺逐出京城,废除变革。

    今日,恰有杨钺私自收受闻人家巨额银两,证据确凿,假若公布于众,杨钺身上所有伪装被撕下,他势必会变成过街老鼠。

    那时,连皇上也无法保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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