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娅不知道慕谦为什么把其他男人都嫌弃得一无是处,好像谈个恋爱就能害她似的。

    她悄悄地想,是不是慕谦也有点喜欢自己的。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打电话骚扰秦姝,把事情说了一遍。

    秦姝刚洗完澡,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趴在床上,打击苏小娅说:“慕谦哥向来把你当亲妹妹般疼爱,那么细心为你挑选男朋友也很正常,你别自作多情。”

    她这话说得太过现实无情,苏小娅不满地叫了一声:“你就不能顺势推舟地替我幻想一下嘛。”

    “哦,难道你还念着你们俩有甜蜜蜜的未来?”

    “那倒也不是。”

    “那不就得了。”秦姝嗤笑道,想了想又喃喃地说了一句,“如果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还是早点了断好。”

    她这话既像是说给苏小娅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凌墨寒从书房回来,听见秦姝这句话,莫名觉得心烦意乱,走过去就压着压着秦姝乱吻,两只手也不安分地伸进浴袍里面到处抚摸。

    秦姝急忙挂断电话,挣扎着要翻身:“你这是要压死我啊!”

    凌墨寒不说话,在她后背埋头狂吻,火热的呼吸喷在娇嫩的皮肤上,很快就泛起一片片红晕,好像上好的羊脂白玉被染上一层艳丽粉色似的。

    男人身躯结实强健,把秦姝压得都快胸腔都快没气了,艰难地说:“你再不起来,我可能就死在床上了。哎,这算不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胡说八道!”凌墨寒总算舍得从她身上离开,翻身躺在旁边,手指慢慢摩擦着她的脸颊,“你刚才说什么早点了断?嗯?想和谁了断?”

    秦姝勾着唇角,笑得很明艳:“如果我说是你,你信不信?”

    凌墨寒的脸色瞬间沉下来,狠狠擒住她的嘴唇,逼得她呜呜直叫,说不出一个字来。

    许久,男人才喘着粗气警告道:“这种话不许再说!”

    “哦,那就不说了。”秦姝垂着眼帘,乖巧地趴在他胸膛上,眼底所有的情绪都被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

    ——

    周六这天上午,秦姝突然接到一个久违的电话。

    “王姨,您从国外回来了?”秦姝惊喜地站起来,差点把桌上的热水打翻了,“好,您明天有空是吧?那我明天下午去看您。”

    电话那端的人是王姨,秦姝妈妈的手帕交,一直很疼爱秦姝,经常买些小礼物送给她,几乎把她当成半个女儿疼爱的。

    但三年前王家卷入一桩经济案中,王姨只好和丈夫远走国外,也断绝了国内的所有联系,秦姝也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起她,以免被有心人察觉。

    如今三年过去,那桩案子尘埃落定,王家算是平安无事了。

    秦姝一直很感激王姨在三年前对自己的帮助,所以得知她回来后,一整天心情都很好。

    周日,林城军区各大特种部队准备联合军演,秦姝知道凌墨寒忙得脚不沾地,于是下午自己开车过去找王姨了。

    傍晚六点多,秦姝回到军区别墅,发现凌墨寒也回来了。

    “脸色怎么那么差?”凌墨寒皱眉看着她。

    秦姝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笑道:“大概是没睡午觉的缘故吧。”

    凌墨寒眉头皱德更紧,直觉此时秦姝不太对劲,站起身走过去:“你去哪儿了?”

    “闲着无聊,到处逛逛。”秦姝微微低头,长发遮住半张脸,“我有点累,先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去爷爷那里。”

    每到周末,两人都要去凌老太爷那边吃晚饭。

    凌墨寒盯着她,沉声道:“秦小姝,有什么不许瞒着我!”

    “我知道啦。”秦姝再次抬起头,唇角勾着好看的笑容,看不出丝毫异样,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她从凌墨寒身边绕开,上楼去浴室洗澡。

    一个小时后,秦姝从楼上下来,凌墨寒发现她精心化妆了,脸色看起来没先前那么难看。

    之前去老爷子那边,秦姝从来不化妆的。

    “怎么突然化妆了?”凌墨寒捧着她的脸看。

    秦姝弯起嘴角:“女人爱美丽是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关键看心情。唔……我今天心情好,化个妆美美的,你不喜欢嘛?”

    凌墨寒目光犀利地盯着她。

    秦姝有些羞怯地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喂,就算我再看,你好歹也有点节制吧?再看下去我那么好看的脸都被你盯出窟窿来了。”

    “走吧。”凌墨寒牢牢握住她的手,没有再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今晚的夜色不太明朗,月亮朦朦胧胧地挂在天空,就算是黑夜也能感觉到天空阴沉沉的。

    夜风吹得有些急,仿佛要下大雨了。

    秦姝坐在老爷子的花架藤椅下,耳边传来老人絮絮叨叨的声音:“你们俩早点要孩子比较好……”

    孩子,孩子,孩子……

    就像紧箍咒般,秦姝头疼得厉害,她心里一阵烦躁,就像压抑许久的火山即将爆发似的。

    可是当她侧头看向老爷子时,心里忽然一片寂凉。

    橘色的灯光下,老爷子闭眼躺在藤椅上,曾经那样铁骨铮铮、意气风发的军人,如今满脸皱纹,一片沧桑。

    他已经不是秦姝记忆里说话中气十足的军区司令了。

    时间过得那么快,一转身才发现身边的亲人突然就老了。

    秦姝看着老爷子花白的头发,枯瘦的手腕,心底泛起无尽的懊悔和酸楚。

    他已经八十多岁了,一日比一日苍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去,不像秦姝和凌墨寒那般有很长的日子。

    难怪老爷子总念着抱重孙。

    是她对不起老爷子。

    回去的时候,夜风刮得更加厉害,秦姝觉得很快就要下一场暴雨了。

    秦姝心里就跟被狂风吹着的树枝般,乱糟糟的。

    凌墨寒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楚,就没回应。

    “吱呀——”车子猛然停下,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尖锐的摩擦声。

    秦姝被弄得往前一倾,霎时回过神来,侧头看向凌墨寒的时候,手腕被他紧紧地攥住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凌墨寒的脸色很阴沉,眼神锐利得像利剑似的。

    秦姝平静地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累了。你刚才说什么?”

    “秦小姝!”凌墨寒低吼一声,眼神幽深漆黑,“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要是气我把你关禁闭室,你大可以冲我发火,不准你再用那套虚假的笑意敷衍我!”

    车厢里一时寂静无声。

    凌墨寒是真的憋屈够了!

    他看着秦姝沉默不语的样子,火气更加凶猛,猛然倾身过去,用力咬住她那两片嘴唇,惩罚似的狠狠啃咬,就像野兽想让猎物臣服那样。

    秦姝没有反抗,温顺乖巧地任他肆意妄为。

    凌墨寒却被刺激得愈加恼火,目光凶狠地盯着她:“说话!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秦姝一开口声音便有些沙哑,眼底隐隐沁出泪珠,又被她强行逼回去。

    她定定地看着凌墨寒,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终于下定决心般,缓缓吐出一句话:“我想和你离婚。”

    凌墨寒满脸愕然,继而愤怒地捏住秦姝的脸颊:“你再说一遍!”

    秦姝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来。

    可是凌墨寒看清楚那唇形了。

    她还是那句话:我想和你离婚。

    “你做梦!”凌墨寒力气大得仿佛能捏碎她脸颊的骨头,眼神幽深可怖,泛着森然的冷光,“秦小姝,你这些天就是在琢磨这件事吧?你休想!”

    他的胸膛不住起伏,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女人。

    可又舍不得。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念头的?是不是因为我把你关进禁闭室?好,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对你!但是你不准再说离婚两个字!”

    “我们回去再说。”秦姝垂下眼帘,神色一片平静。

    凌墨寒凶狠地瞪着她,没有启动车子。

    车厢里的气氛绷得很紧,就像一条紧直的线,随时都会断掉。

    远处天际传来轰隆的雷声,风刮得更大,灌进窗户里,把秦姝的头发吹得很乱。

    凌墨寒冷冷地说:“现在就给我说清楚!”

    秦姝紧紧地抿着唇。

    她心里乱极了,有些话有勇气说出口两次,不代表还有第三次。

    可她又很清楚,必须尽快和凌墨寒断干净,再拖下去就会牵扯出三年前那些破事,到时候又该如何面对老爷子?

    就算没人介意三年前的那些事,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可能为凌家生孩子,注定会让老爷子失望的。

    秦姝紧紧地攥着安全带,骨节因为用力过渡而泛着青白色。

    凌墨寒浑身散发出一种骇人的寒意:“不说清楚,别想回去!”

    他非要逼着秦姝说出理由来!

    “你别逼我。”秦姝终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眶一片通红。

    “是你先逼我的!”

    “我……”秦姝声音沙哑得厉害,很多话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最终苦笑一声,“凌墨寒,对不起,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我只是在报复你强迫我结婚而已。”

    轰隆一声,远处响起惊天雷声。

    车厢里,凌墨寒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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