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陛下,不知为何,今日宫墙之外聚集了众多流民,熙熙攘攘不肯罢休。统领无法用武力将其驱除,便吩咐微臣前来通报,以求万全之法,以免民怨沸腾。”侍卫赶来匆忙,语气也比平日快了几分,可见情况之紧急混乱。

    南宫天听着宫门口侍卫报上来的消息,心里越发奇怪,眉头紧皱的样子显示出他今日的烦心。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尤甚多,看来今日皇上有得忙了。”听闻此事,众人纷纷缄默,却不想这个时候云易卿直接往枪口上面撞,这话中之意显然是充满嘲讽,一时间,殿中的大臣皇子都露出不悦之色。这个云易卿,到了宫中深墙之中竟如此不知分寸不知死活,扫了各位高官的颜面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令人反感却无力。

    动作轻微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南宫天大手一挥,命黄色的袍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利的弧线。知晓此事宜尽快解决,南宫天便直接问那侍卫:“现在外面的情形如何?你们统领可知晓这些流民聚集起来闹事的缘由?”

    这侍卫堪堪趴下,高声回道:“回陛下,今日之事,统领大人也摸不着头脑,若是知晓一二也不至于慌了手脚。还有……”侍卫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说出统领吩咐的话,心下起了犹豫之心。

    “还有什么?一道说了吧,朕也好早做决断。”

    “还有,统领说宫门外聚集了大批的流民,虽然京城这等繁华的地方,又是宫墙之外,戒备森严。但又因为官宦,大势家庭十分之多,而且往来都是富贵之人,这些流民四处聚集闹事怕是扰了京城安宁。所以京城是很少放着流民进城,只有那贫民区少有流民走动,如今,如今有了这么多,怕是有心之人所为。”那侍卫颤颤巍巍说完了这番话,又怕当着大臣的面儿说这些话扫了皇上颜面,赶紧磕起头来,直敲得发出“碰碰”的声响来。

    一边磕头,那侍卫又一边高喊息怒,就怕自己成了给统领备黑锅的人。

    其实侍卫不过是想多了,南宫天平日里处理事务虽然严苛,但还不至于为难他一个跑腿报信的小家伙,此时沉默不语不过是在沉思此事发生的缘由和契机罢了。

    若是往日,他大可立即派人秘密将流民安顿了,还可以稳定民心,但此时不同。前有云易卿刻意挑衅,自己若是处理不当,只怕会引人诟病。

    也不知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捣乱。要知道那些个流民只要有一线希望便会不顾一切甚至拼上性命,闹到宫里来丢的还是他的皇族颜面。

    其实这事儿他也想不通,平日里南宫天也是命了户部好好的安顿好这些个流民不让他们来到繁华的地段闹事,今日大批流民聚集宫外,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思考无果,南宫天便问到流民都干了什么,可有过激情绪之类的。侍卫见皇上语气也还算宽松并无生气的意思,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赶紧回答:“目前来看,他们也只是聚集在一起,并没有干什么,也不似以往那般情绪激动,一个个围着宫墙坐着不走,倔得很。但是统领怕有什么事情会接着,命属下前来禀报。事情有关京城安危和皇家颜面,让皇上早做定夺。”

    这侍卫还有几分胆识,能在南宫天面前一口气顺畅说完这么长一段话,让南宫天有几分欣赏,不过,这个时候可不适合感慨人才,事情还未解决,他却开始跑偏。

    见南宫天沉默,姜欣雨缓缓走出,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低声请道:“圣上,臣妾忽然觉得不舒服,可否先行告退。”

    一句平日里无关痛痒的话语,放在这个时候,殿中但凡有几分智商的人都看得出姜欣雨并没有哪里不舒服,怕是不想参与此事,先行避开了。

    也是,一个品级不高的后宫女子,刚才一事在朝堂之上已是风光无限,若是继续掺和只怕过极必反,到时候一不小心卷入朝中政事可就不好脱身了。

    云易卿挂着莫名的笑容,充满戏谑地看着姜欣雨的背影,看她装柔弱不舒服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有趣有趣,哪里还记得自己要气一气南宫天的事儿。

    就在众人猜测各自心思的时候,南宫天却是轻松一笑,一边向姜欣雨伸出左手,一边说道:“爱妃怎的这般不爱惜自个儿身体,既然不舒服也不早些时候告诉朕,快过来让朕看看可有什么事儿。”

    这人……还真是厉害。

    姜欣雨心想这事也算是完结了,原本是要避开,却被南宫天三言两语拉得更近,看来这下跑不掉了。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儿拂了南宫天的面子,姜欣雨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那几个台阶走得可谓是举步维艰。可知道,帝皇之位威严不可侵犯,自然设得要比其他人的位置要高出许多,姜欣雨一走上去更觉得心里不自在,生出了一股要逃走的念头。

    只可惜南宫天一副很心疼她的样子,左手更是用力地牵着她的手,叫她半分也挣不开。

    “爱妃何处不适?”南宫天靠在姜欣雨的耳边,轻声问,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脸颊,更是令人不自在。

    本来和南宫天也不算亲近,这样的动作在姜欣雨眼中便有几分轻浮,不似他平日的作风,又自己撒了谎没底气面对南宫天,陷入了两难。

    “陛下明知故问。”姜欣雨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和淡定,咬牙回了他一句,也不想多言。

    “朕当然知道,不过嘛,朕还知道,对于此事,爱妃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臣妾惶恐,这事儿不在臣妾应该讨论的范畴之内,陛下还是让臣妾先行告退吧。”姜欣雨再次表明自己的目的,就知道南宫天看出她的心思故意做给下面那些人看,这下她知道的那些事情还得斟酌斟酌要不要告知与南宫天了。

    说了没好处,不说好像走不开,姜欣雨有点儿发愁。

    二人在上面耳语一番,底下的人亦是神色各异,好不尴尬。只能感慨圣意难测,不可胡乱猜度。

    见姜欣雨各种躲避这个问题,南宫天直觉她对流民一事有所帮助,便更不会轻易放她离开,干脆高声说道:“既然爱妃此时身子不适,今日便坐于朕的身边,这座椅还是按照爱妃的想法做的,再加上你今日有功,身子不适,若是你我二人同坐也合礼数。”

    听到此话,姜欣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快要被逼疯了好嘛,底下那些臣子高深莫测的神色叫她隐隐觉得不安。至于流民这件事情,若没什么权力,谁能做到?还不就是朝堂上面那些勾心斗角的恶心玩意儿,她姜欣雨此刻多说一句话就等于多危险一分,这生意,的确不划算。

    思量不过一瞬,姜欣雨甩开南宫天的手朝他跪下,并用最大声音高呼:“陛下,此事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这帝王之位怎能和他人分享同坐,况且就算是要坐今日也应当是一国之母才配得上与陛下您齐坐,这朝中大臣看在眼里,您这样,倒叫臣妾难堪惶恐了。”

    “无碍,今日烦忧之事甚多,若是有你在朕的身旁指点一二,定然能令局势有所缓解,这样看来,相信众卿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南宫天发挥了他淡定的本领,一口气说得莫名动人心志叫人信服。

    低下的人大多猜测不已却又想不通,事情怎么转变如此之快,南宫天刚才还在讨论流民一事,这下有开始展现对后宫佳丽的宠信,也不知他是何用意。

    云易卿只是静静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脸上笑容不变,反而是南明辉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了解南宫天,那模样分明就在说这事儿他不放在眼里。看来是有了分寸,解决下去也比较轻松。

    推辞不了,姜欣雨只好乖乖坐下,崩着身子听南宫天吩咐那侍卫:“行了,你先回去,朕立马派人给那些流民送些吃住用品,若是能驱散一些便是一些,若是不能……若是不能,就暂且由着他们去,但要是有其他动作,你们务必立即来报。”

    侍卫领命之后用同样快的速度退了出去,一时间宴会厅里面坐着的臣子们议论纷纷,猜测到底怎么回事。

    坐在南宫天旁边,姜欣雨浑身不自在。这个时候,南宫天趁下面的人都各自讨论着,便轻声问:“爱妃可有什么看法?”

    “流民闹事不过是稀求吃饱穿暖,不再颠沛流离,陛下只要能想法子给他们想要的生活自然就没事儿了。”姜欣雨答嘚很是流畅标准。

    “朕不是想问这个,我只是想知道,你觉得这件事是何人捣鬼?而且还是云易卿在的时候。”其实吧,南宫天也就是随口一问,他心中早已有怀疑的人选,京城中有这样权力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他最先想到的自然是荣王。

    不过刚才南宫天发现户部侍郎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作假,他倒想听听姜欣雨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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