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外面风云跌宕,你说是不是宗主所为?”方雪恨当然听说了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言,真的是大快人心。

    “除了她还有谁?”洛仙子笑着说:“她从来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出去了一年,我想她也快回来了。”

    当方雪恨他们谈及采蘩的时候,采蘩正行走在昭临宫中,她前面带路的,依然是巢轨。

    李昭临坐在珠帘后,好整以暇。

    “见过长公主。”采蘩微微弯腰,她思量再三,还是要亲自来一趟,以免李昭临心生芥蒂。

    李昭临笑着说:“快坐下说话。”

    说完她主动掀起珠帘,走了出来。

    那是一张绝世容颜,她头戴五彩神凤金步摇,身披大红金缕衣,眼如星眸肤如凝脂,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看上去,与方雪恨有几分神似。

    可惜方雪恨没完全遗传到李昭临的优点,比起她还是丑了些。

    采蘩坐下之后,看着李昭临:“李灵尧的事……”

    “你不用说了,”李昭临打断她的话:“这事不怪你,也不怪南离神宗,有的人总是想投机取巧,可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李昭临挨着采蘩坐下:“恨儿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倒是有时候我还要麻烦他。”采蘩也笑了起来:“他的天赋不是最好的,但心性是最好的,我相信他能够走得比别人更远。”

    “那就劳烦你了。”李昭临点了点头:“李灵尧暗中撺掇了一些人想要谋权篡位,这事圣皇是知道的,只是他现在已经年迈,加上毕竟是亲生的儿子,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不能,我要撑起大唐!”

    说到此处采蘩明显感觉到李昭临的身上爆发出一股气势,宏伟而又浩荡。

    “大唐虽然疆域万里,但一直有东弱西强,北没南荒的说法,南州在圣庭的牢牢掌控之中,东方最近有点乱,你把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按下去之后,还得重塑秩序,让整个东方稳定下来。”

    “我也曾与闵白衣说过,卜公预言祸从南起,最近大隋王朝那边不断有坏消息传来便是最好的证明,杻阳山脉虽然是一道屏障,但绝不是固若金汤,届时南州首当其冲,需要扶山那边的支援。”

    李昭临一口气说了很多,采蘩全部记在了心底。

    “最近南州城外的赤崖岗时常有大修士出没,你让人着手调查一番,若是有什么情况,及时出手。”

    李昭临虽然远在昭临宫足不出户,但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采蘩陪着李昭临说了一会儿话,她知道这个看上去强势的女人实则很孤单,日子过得还没有她好。

    回到南离神宗,采蘩第一时间找到了方雪恨,此时方雪恨正在与周溪童和苏独未喝酒,桌子下面还蜷缩着一个纪川流。

    “宗主!”方雪恨看到采蘩直接推门而入,他们顿时放下酒杯站起来,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被家长抓了现行。

    采蘩看这屋里一片狼藉酒气熏天,皱了皱眉头:“方雪恨,你跟我来。”

    方雪恨赶紧给周溪童使眼色,让他收拾残局,而桌下的纪川流突然爬了起来,冲到门口一阵狂吐,看得采蘩脸色铁青。

    “这下惨了!”方雪恨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宗主会不会发火。

    采蘩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她对方雪恨说:“你去一趟赤崖岗,最近灵宗和一剑派都有弟子出没,好像在探索什么东西,你去查探一下情况。”

    “赤崖岗?”方雪很一惊,他早就怀疑霸刀门血洗赤崖洞另有隐情,没想到这事已经惊动了采蘩这等大人物。

    “本来我是打算亲自去的,但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就当是历练,一定要小心一些。”

    采蘩看着方雪恨:“喝酒可以,不要误了正事,明天你就叫上你那几个酒肉朋友一起前往赤崖岗,算是他们的惩罚。”

    方雪恨尴尬地点头,心道采蘩严肃起来的样子真可怕。

    看着采蘩离去方雪恨这才如获大赦,等他回来的时候周溪童已经把房间收拾完毕,和苏独未两人装模作样地打坐修行。

    “得了吧,人都走了,装也没用了!”方雪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纪川流呢?你们把他藏哪了?”

    周溪童哈哈一笑:“八师弟把他塞床底下来了,没办法,这家伙死沉死沉的,抬不动。”

    方雪恨一阵无语,心想纪川流遇到他俩也是倒霉。

    苏独未问:“九师弟,宗主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让你们每人写一份千字忏悔书,明天一早交给她,否则就把你们吊在坠魂峰上晒太阳!”

    两人闻言顿时苦着脸:“这下死定了。”

    方雪恨心里乐开了花:“宗主还吩咐我们明天下山前往赤崖岗,你们可别睡过头了,特别是纪川流。”

    回到住处,小薇还在沉睡,方雪恨便陪了她一会儿,他拿出大衍剑残片,将一股元气注入其中,发现虽然它的形状不规则像一块废铁,但却能完美发挥剑术,真的很神奇。

    “如果是完整的大衍剑,应该很恐怖吧?”

    方雪恨心想若有机会一定要将大衍剑复原,那画面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第二天一大早,周溪童和苏独未、纪川流三人果然交了忏悔书给采蘩,他们到此还不知道是方雪恨故意整他们。

    采蘩看着三人的忏悔书,心里很想笑,但又保持着严肃的样子说:“行了,我原谅你们了,下不为例。”

    三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觍着脸赔着笑落荒而逃。

    方雪恨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四人前往,没想到采蘩竟然把顾轻瑶也派了出来,看来她对此行十分重视。

    有了顾轻瑶同行,周溪童就很不自在,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

    “我说五师兄,你今天怎么变矜持了?”苏独未好死不死地问。

    周溪童狠狠瞪了他一眼,破天荒没有和他斗嘴,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方雪恨揶揄道:“八师兄,你快别说了,不然五师兄要跟你拼命,老纪,你要看着他们别让他们打起来啊!”

    纪川流一脸沉稳,认真道:“放心,有我在他们打不起来,他俩加起来都打不过我。”

    “我靠!”苏独未和周溪童一阵大怒。

    他们几人有说有笑,唯独顾轻瑶面无表情。

    看到顾轻瑶一脸严肃,方雪恨很好奇:“你平时都不苟言笑吗?”

    顾轻瑶看了他一眼,脸上肌肉硬生生往两边一扯:“我是不是应该这样?”

    方雪恨一怔,无话可说。

    看到方雪恨吃瘪,顾轻瑶反而真的笑了:“你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自来熟?”

    “没有没有,”方雪恨压低声音板起脸:“我平时也是很高冷的。”

    “噗嗤…”顾轻瑶赶紧捂着嘴。

    周溪童和苏独未勾肩搭背落在后面,周溪童的眼神好像要杀人。

    苏独未拿手肘顶了他一下:“你看九师弟,脸皮厚吃得够,你再这样下去,连汤都没得喝。”

    周溪童咬牙切齿道:“我的女神看不上他的!”

    苏独未看了纪川流一眼,纪川流说:“这叫做自我麻醉。”

    到了赤崖岗山脚下,顾轻瑶和方雪恨两人走在前面。

    “听说你来过赤崖岗?”顾轻瑶很好奇:“这里到底有什么?”

    方雪恨笑着说:“这里以前是赤崖洞的地盘,一个小宗门,一群骗子打着收徒修行的名义收敛钱财被我捣毁了,前几年赤崖洞被霸刀门的人血洗,当时我就觉得他们有什么目的,没想到宗主等人也察觉了,看来应该是有秘密藏在深山中。”

    顾轻瑶若有所思:“我们要小心一点,如果真的有什么惊天大秘密,说不定会引来一些大人物。”

    方雪恨点了点头:“宗主叫我们来查探,说明一剑派和灵宗那些人还没有搞明白,目前来说应该不算危险。”

    一行四人上了山,方雪恨算是轻车熟路,但是原本赤崖洞的地盘已经被人占据,山门处还有一些弟子把守。

    周溪童趴在草里,像个贼:“怎么办?要不要杀进去?”

    方雪恨瞪了他一眼:“杀什么杀,绕后山去!”

    一阵悉悉索索,方雪恨五人绕到后山,原本茂密的森林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砍伐一尽,露出了光秃秃的山头。

    “这么大一片空地,怎么没人?”

    方雪恨站了起来,后山反而不似前山有人把守,后山整片山头全部暴露在阳光下,一个人影也没有。

    “那边似乎有个洞!”苏独未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地面有个大坑,赶紧招呼方雪恨他们过去。

    “我靠,这个洞是干嘛的?”方雪恨伸头向下看,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小心!”

    顾轻瑶一把将方雪恨拉开,动作飞快。

    “啊!”

    一道惨叫声从洞里传来,接着方雪恨看到一道剑气和半截尸体冲出地面,摔在方雪恨跟前,血淋淋的!

    “下面有人在打架,一定有什么东西。”

    方雪恨惊魂未定,若不是顾轻瑶拉他一把,说不定就被剑气所伤。

    “看穿着,这人是灵宗的弟子!”顾轻瑶皱着眉:“我们下去!”

    顾轻瑶胆子比方雪恨还大,竟然第一个跳了下去。

    方雪恨赶紧跟着跳了下去,后面的纪川流等人也不甘人后,纷纷跟着跳进黑漆漆的大洞。

    “嘭!”

    方雪恨双腿砸进地下,半只脚都没入其中。

    “哎呀,拔不出来了?”

    方雪恨使劲扒拉着腿,却被死死地陷住没能一下拔出来。

    “来,拉我一把。”方雪恨对站在一旁云淡风轻的顾轻瑶说。

    顾轻瑶笑得肚子痛,伸手将他拽出来,道:“你看那边,有一座城!”

    一座古朴而又破败的城池出现在方雪恨眼前。

    城墙多处断裂,歪歪扭扭地倒着一些旗杆。

    在城墙外面有一块光幕,将外面的人隔绝开来。

    光幕脚下,一群人正在玩命厮杀,刚才那名灵宗的弟子想必就是因为被人追杀,结果只有半截尸体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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